收到杜如月的口信,知道她已經(jīng)平安到了萬花谷,李風(fēng)云收拾行裝,離開了雙峽鎮(zhèn)。
才走出雙峽鎮(zhèn)四五里地,忽聽前面有“啪啪啪”抽耳光的聲音,李風(fēng)云勒住馬韁,抬眼看去,只見岔道邊不遠處山澗的木橋上,一名綠衣女子左右扇著一名文弱書生的耳光。
“……四……四姐,我還沒什么話,你為何要打我?”那書生躲躲閃閃、畏畏縮縮地道。
“光憑你想什么,你就該打了!”那女子戳著那書生的胸口,大聲道,“你這窮書生居然也敢打姐的主意,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你賣十副畫也不夠我買一盒胭脂水粉錢,你,你憑什么仰慕我?嗯?”
“呃,”那書生低著頭,吞吞吐吐地道,“我……我雖然窮,但我有才華,有致君于堯舜之上的遠大志向,我相信,我遲早會出人頭地,光耀門楣……”
“啪”,那女子又抽了那書生一耳光,奚落道:“你的志向我知道,就是想當(dāng)我張家的女婿,夫憑妻貴,從此不愁吃喝;而你的才華便是當(dāng)別人的陪襯,死咸魚永遠也翻不了身。
你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你根高攀不上我,就連傾慕我的資格你都沒有,更別要接近我,就連你心里想著我也都有罪,你居然還敢喜歡我,這根就是在侮辱我,既然你讀過書,就應(yīng)該知道什么叫做褻瀆。你敢不敢對廟里的觀音菩薩,你喜歡她?”
那女子不停戳著書生的胸口,逼得那書生連連后退,那書生爭辯道:“既然這樣,七夕那日,你為何對我三笑留情?”
“我沒有!”那女子斬釘截鐵地道。
“你有……”那書生急道。
“就算是有,那也是嘲笑譏笑恥笑對你的冷笑!”那女子打斷那書生的話,道,“我告訴你呀,你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對我有非分之想,別人嘲笑你事,拉低我的層次事大,如果這件事被別人知道,姐絕對饒不了你!哼!”罷那女子轉(zhuǎn)身便走。
那書生抬眼偷看著那女子的背影,眼中滿是絕望與羞愧。
“天下還有這么兇蠻的女子!”李風(fēng)云暗道,“丫頭跟她比起來,簡直是只善良的白兔。”正想著,忽見那女突然又轉(zhuǎn)過身去,朝那書生走去。
那書生嚇了一大跳,雙手捂住頭,道:“不知道……四姐還有什么指教?”
那女子摟了摟袖子,猛地一伸手,將那書生推了一把,那書生驚叫一聲,一不留神,栽下橋去,那女子沖著橋下氣呼呼地大聲道:“這就證明我沒看錯你,打你你也不曉得還手,推你你也不知道躲避,文也不成,武也不成,簡直是廢物一個,哼!”罷,輕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李風(fēng)云冷不丁打了個冷噤,心道:“原來女人都是這般想的,得也對,那丫頭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她又怎會喜歡上我?幸虧老子聰明,不像那傻子,才沒吃這虧!”
拍馬走到那山澗邊,那山澗幸虧不深,離木橋也不過一人多高,山澗中又有水流,那書生并未摔成怎樣,只是隆冬的澗水,何其寒冷,那書生已經(jīng)凍得臉色發(fā)青,掙扎從澗水中爬了出來,早已身濕透,寒風(fēng)一吹,更是渾身哆嗦個不停,才走了幾步,便再也支撐不住,“砰”的一聲,摔倒在地上,磕破了頭,血流如注,暈厥了過去。
“沒用的傻書生!”李風(fēng)云撥轉(zhuǎn)馬頭,正欲離開,心中隱隱覺得不安,這里人跡罕至,就算有人路過,也未必會注意到橋下那傻書生,山間風(fēng)冷,他若不理,這傻書生必定凍死在這里。
“娘的,算老子倒霉!昧著良心做回好事吧!”李風(fēng)云嘟噥了一句,跳下馬來,躍下山澗,將那書生抱上山澗,草草為他裹上傷口,將他搭上馬匹,想要再回到鎮(zhèn)上。又想這書生體弱,在寒風(fēng)中未必能支撐到鎮(zhèn)上,要是就這么死了,被人看見了這書生的尸體,又是個麻煩。還不如干脆找個避風(fēng)的地方,生堆火,若救得活這書生便救,救不活也只怪這書生的命不好,將這書生的尸體往山中一扔,免得招惹是非。
想到這里,李風(fēng)云干脆牽著馬繼續(xù)往前走,約莫走了半里多路,終于找到一個山洞,李風(fēng)云大喜,將那書生卸了下來,探了探似乎還有氣息,只是額頭燙得嚇人。
李風(fēng)云急忙找來干草柴火,生了一大堆火,將那書生濕衣服剝得干干凈凈,拍活了他的筋骨,放在火堆邊鋪好的干草上烤火,又找來些草藥,胡亂搗成糊,就著烈酒喂了進去,又喂了些撕碎搗爛的肉餅,低聲道:“窮酸書生,老子能做的也就這些,活不活得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誰叫你去招惹那個兇婆娘!”
來那書生的命也真大,時昏時醒過了兩天,終于從閻王爺那里掙扎回來,清醒了過來。
那書生名叫王審琦,年紀(jì)與李風(fēng)云相當(dāng),才十八歲,祖籍遼西,遷居洛陽,石敬瑭引契丹兵滅后唐之時,隨父逃難逃到了這里,因這里偏僻,戰(zhàn)火難以波及,便在此處定居下來,父子倆靠寫字賣畫為生,前些年其父病故,便只留下一人,生活更是貧苦。
后來的王審琦不知吃錯了什么藥,居然暗戀雙峽鎮(zhèn)上大戶張家的四姐,命中該有此劫,幸好遇上了李風(fēng)云,救了他一命。
李風(fēng)云問他以后有什么打算,王審琦嘆道:“雙峽鎮(zhèn)我是不想再呆下去了,李兄得沒錯,如今這亂世,學(xué)文有什么用?還不如手中的刀靠得住,我打算出去闖闖,聽契丹人又要攻打中原,也許這是一個機會。”
李風(fēng)云笑道:“你這書呆子,抓只雞都夠嗆,還敢拿刀去殺人?”
王審琦咬破手指,對天發(fā)誓道:“死便死矣,有重于泰山,有輕于鴻毛,我王審琦對天發(fā)誓,絕再不受這番屈辱,此生若是不能出將入相,情愿死在萬刃之下。”
李風(fēng)云哈哈大笑,拍了拍王審琦的肩膀,道:“行,算老子沒救錯人,不過你一個文弱書生,單身去中原,的確有些危險,老子干脆好人做到底,正好這里有個令牌,你拿去先用吧,遇到危險時拿出來,應(yīng)該管一些用!”
罷,從懷中掏出周縱云送給他的那只“虎賁令”交給王審琦,又送了他些銀兩作為盤纏,兩人告別,李風(fēng)云躍上馬背,繼續(xù)趕路,王審琦則暫時留在雙峽鎮(zhèn)養(yǎng)傷。
李風(fēng)云沒料到王審琦養(yǎng)好傷后,前往中原途中遇險,果然憑著那枚“虎賁令”化險為夷,引起了天策府的關(guān)注,并被天策府賞識,引出一段故事,那是后話,此處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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