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李從厚繼位后,曾試圖削藩,首先針對的對象就是潞王李從珂,想將李從珂調往河東,其實是想趁機奪掉他的軍權。
李從珂哪肯就范?應順元年,他在鳳翔起兵叛亂,很快就攻下洛陽后稱帝,廢李從厚為鄂王。閔皇帝李從厚逃至衛州,不久遇弒身亡。
李風云沒想到的是,后唐都已經亡了這么多年,李從厚、李從珂這兩系的爭斗居然還延綿至今,這就難怪白福通昨夜避而不見劉延祚,也難怪劉延祚會突然向他發難。
“劉堂主,你這是在老夫么?”白福通仍舊是那副不溫不火的模樣,“白虎堂駐守清平鎮,就是為了打探契丹的消息,這些年來,白虎堂做錯了什么嗎?這么多年都過去了,還有什么恩怨放不下?”
劉延祚恨聲道:“放下?哈哈哈哈,當年若不是他們這伙亂臣賊子在背后搗亂,我大唐怎么會亡?”
“亂臣賊子,奴家可聽不明白,究竟誰才是亂臣賊子?”玉堂春嬌笑道,“若不是李從珂篡位,大唐怎么會亡?”
玉堂春原是大內女侍衛出身,負責保衛內庭,保的是閔皇帝李從厚,聽了劉延祚的話,自然不滿意,忍不住出口反駁道。
劉延祚也怒喝道:“你敢口吐先帝的名諱,天地君師親,天地之下便是天子,玉堂春,你還懂不懂禮法?當年若不是閔皇帝逼人太甚,不給人活路,先帝才不得不撥亂反正。如此暴虐昏君,才是國之大賊。”
“咯咯咯咯”玉堂春嬌笑道:“奴家今天才知道,天下還有這樣不要臉的道理,篡位的逆賊,還敢奉天承運的真龍天子是國之大賊,這話只怕也只有你劉堂主也有臉得出口。還一口一個先帝,先帝是哪一個,誰個承認他了?”
“來便是如此!”劉延祚惱羞成怒,指著玉堂春罵道,“你這妖女,若是當年,老夫非斬了你不可!”
玉堂春冷笑一聲:“現在殺奴家也來得及,劉大人,奴家就在這兒,你倒是來殺啊!”
劉延祚一怔,他的武功要略高于玉堂春,不過要他跟一個女子動手,他終究落不下臉面,冷哼一聲,道:“老夫乃是坐鎮三軍的將帥,豈能跟你這等女子一般見識?”
“原來劉堂主還以為自個是云麾將軍,右金吾衛的大將軍呀!”玉堂春譏笑道,“不曉得劉堂主的大軍又在何處?”
劉延祚被玉堂春正中痛腳,臉色一變,正要發火,佘破財急忙上前,一把抓住劉延祚的胳膊,道:“劉老兄弟,過去的事,何必再提?無論是保閔皇帝,還是保的是末帝,到后來,都不是被石敬瑭那廝給滅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此時,也只有佘破財方便這話,他事末帝李從珂手下的大將,當年與劉延祚的地位相差無幾,現今又與白福通、玉堂春這些原閔皇帝李從厚的將領關系不錯,兩邊都能得上話。
典奎就不同,他原是李從厚封的千牛衛備身,與劉延祚不是同一個陣營,雖然身份清貴,但官職并不高,品級更遠遠無法與劉延祚相比,所以,劉延祚根不用給他面子。
眾人聽了此話,都沉默下來,一時竟無語。
趙匡胤嘆息一聲,道:“后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后人而復哀后人也!當年的事,難分對錯,不過,若大家還計較這些,只怕整個中原,也該著落入契丹人之手了!”
趙匡胤的年紀與李風云相仿,聽了這話,眾人不覺都一齊望向他,白福通臉上帶出幾分異色,暗道:“此子志向不啊!李風云這子,原也是一塊璞玉,稍加雕琢,未必不能成大氣,可惜這子胸無大志,鼠目寸光,沒有帝王的氣度。倒是劉知遠、郭威胸藏溝壑,不可瞧,如果我沒看錯,日后取石家而代之的,多半是這兩人之一。
這趙匡胤也是不凡,假以時日,未必不是劉知遠、郭威這般的人物。”
劉延祚就對大晉的將領沒有什么好感,所以才會向李風云發難,聽了趙匡胤的話,雖有感觸,但也不愿意顯露出來,冷哼了一聲,不再做聲。
“趙兄弟得不錯,現在最重要的是趕走契丹韃子,有什么恩怨,以后有的時間清算!”李風云也道。
劉延祚雖聽過李風云的戰績,但頗為不以為然。他以為只是眾人顧忌李風云的師父李蒼穹,把功勞堆在李風云身上,真正出謀劃策的多半是白福通、佘破財等人。
所以,他對李風云并不十分客氣,冷哼一聲,道:“子,你要去偷營,那是你的事,逍遙堂的人可沒時間陪你玩。”
李風云早料到是這般結果,也不愿與逍遙堂鬧翻,只得道:“既然如此,子也不為難劉堂主。”又轉頭望向趙匡胤,問道:“趙兄弟,你的意思如何?”
趙匡胤哈哈笑道:“你話向來不會無的放矢,既然這么,必然有可行的道理,沒得,兄弟跟著你。”
李風云拍了拍趙匡胤的肩膀,又望向白福通等人,道:“白掌柜,這偷營之事,還需青平鎮的兄弟幫忙。”
白福通略想了一下,問道:“風云,你要我等怎么幫忙?”
典奎奇道:“李老弟,你真的打算去偷營嗎?你又想到什么鬼主意,算我一份!”
劉延祚臉色十分難看,典奎是他逍遙堂的人,卻違逆他的意思,教他如何下得了臺?但是典奎只是以個人的身份支持李風云,他也不出話來。
狠狠瞪了典奎一眼,劉延祚一揮袖子,帶著部屬離開了議事廳。
眼見著劉延祚離開,典奎苦笑一聲:“李老弟,劉堂主就是這脾氣,你莫怪他!”
李風云嘆道:“我怪他做什么?只是老哥在他手下,以后恐怕不太好做事,不如來幫我,如何?”
典奎想起當初一路去鎮州的事情,頗有些意動,張俊、元霸等人又勸了幾句,便點頭答應下來。
趙匡胤拱手恭喜,又道:“風云,你剛才偷營的事,究竟是怎么想的?”
注1:閔皇帝,即李從厚。末帝,即李從珂。
注:應順元年,即公元93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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