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過禮后，一齊來到殿內(nèi)，分東西座下。東面以永固宮主為首，依次坐著永固宮主、玉虛真人、孫婆婆、程姨和幾位長老。西面則依次坐著了然大師、燕無雙、路驚鴻和李風(fēng)云。玉虛真人是永固宮主的師父，又是武當(dāng)山玄武宮的掌門，在永固宮也算半個主人，所以隨永固宮主落座。
李風(fēng)云打量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永固殿中的擺設(shè)并不豪華，反而很簡單，大殿中正中掛著一副山水畫，畫得如何李風(fēng)云沒事評價，只見在畫的右上角題著四個字：“故國江山”，字跡秀雅。畫前擺放著一張供桌，桌上香煙裊裊，供奉著一干貢品，和香燭。畫的上面，懸掛著一塊牌匾，上面也題著四個字：“江山永固”。這牌匾所題字之人顯然與那畫所題字之人并非同一人，字跡遒勁有力，隱隱有鋒芒透出，李風(fēng)云感覺，寫這牌匾之人多半是個武夫。
“江山永固！”李風(fēng)云默念了一遍，忽然醒悟，永固宮的名字多半就是由這牌匾而來。只是永固宮雖然強(qiáng)大，但也只是一個江湖門派，并非一國之君，并無一片江山在手，縱使她想做皇帝，當(dāng)?shù)诙䝼�武則天，但現(xiàn)在便在永固殿中懸掛這么一塊牌匾，未免
見李風(fēng)云臉上露出幾分疑惑之色，坐在李風(fēng)云身邊的路驚鴻低聲解釋道：“師弟，這塊牌匾可有些來歷，乃是前朝明宗皇帝慶祝宮主受冊封為公主時所題，永固公主中的‘永固’兩字便是由此而來。”
路驚鴻話中的前朝自然不是指的后晉，而是指的后漢，明宗皇帝即李嗣源，永固宮主的生父。李風(fēng)云曾聽燕無雙提及過那段往事，路驚鴻這般一提，他便想了起來。永固宮主原是后唐的公主，只是后唐亡國以后，再不能自稱“公主”，于是改為“宮主”。永固宮主百般折騰，不惜通番賣國，所求的無非不過是重建后唐，她自己未必就有當(dāng)皇帝的野心。起來，永固宮主也是一個可憐人。
可是天下誰又不是可憐人？
李風(fēng)云轉(zhuǎn)念一想，永固宮主雖然為了復(fù)興后唐，奔波勞走，甚至遲遲不能踏入絕世高手之境，誠然其情可憫，但她為了一己私欲，卻出賣了整個中原，然不將中原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導(dǎo)致將河破碎，這樣的后唐值得恢復(fù)么？誰規(guī)定，天下就該是他李家的？他李家就該騎在萬千百姓脖子上拉屎拉尿、作威作福？
這樣的永固宮主值得可憐么？能評價她的恐怕只有兩個字“自私”而已！
想到這里，李風(fēng)云對永固宮主剛生出的那點(diǎn)憐憫之意頓時消，心中更是憎惡。
一番寒暄客套，奉茶之后，了然大師首先明了來意：“宮主，老衲此次前來，乃是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宮主幫忙！”
“哦？”永固宮主鳳目一閃，道，“既然了然大師也是不情之請，又何必出來讓宮為難呢？”
了然大師是個老實(shí)的和尚，沒料到永固宮主竟然會挑字眼，封住她的口，不由微微一愣，方才微笑著道：“宮主不妨聽老衲完，再做決斷，雖然是不情之請，但對宮主來并無損失，舉手之勞而已。”
“笑話！”孫婆婆拍案喝道，“老和尚，你沒有損失便沒有損失？舉手之勞也是勞。少林寺幾時成了武林盟主，難道你什么，我永固宮就該做什么嗎？老和尚，你來拜會我永固宮，我永固宮以禮相待，把你迎進(jìn)了萬花谷永固殿，已經(jīng)夠給你面子了，你不要太過份！”
孫婆婆是永固宮的大長老，在永固宮永固宮主之下便屬她了，了然大師在江湖中的威望、地位雖然很高，但他畢竟不是少林寺的住持，而是達(dá)摩院的首座，與孫婆婆的職位相當(dāng)，所以她才有資格直斥了然大師。
“阿彌陀佛！”當(dāng)著這么多人落了然大師的臉面，即便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了然大師臉色微微一變，心中有些不快，道，“孫長老，你這話便得不對，老衲已經(jīng)過，此次老衲和李施主前來，并不代表少林寺。少林寺也與老衲所求之事無關(guān)，施主又何必一口一聲少林寺，就好像老衲是在以少林寺在以勢壓人。”
“難道不是？”孫婆婆冷笑道，“難道你想憑著一己之力橫掃我永固宮不成？好威風(fēng)啊，少林高僧就是少林高僧，在了然大師眼里，恐怕把我們永固宮當(dāng)成了土雞瓦狗了吧！你了然大師一句話，我永固宮就該屁顛屁顛地去做，討好大師了？”
了然大師一怔，他雖然武功高強(qiáng)，佛法高深，但卻不是善辯之人，一時竟然被孫婆婆擠兌得不出話來，就好像他真的不占理一般。
“看來，大師兄和路師兄并沒有服永固宮主放了語儂，今天的事情還有些不好辦！”李風(fēng)云隱隱感到。了然大師是他請來幫忙的，如今了然大師受辱，他不能坐視不理。見了然大師不知不覺中被孫婆婆帶歪了，李風(fēng)云急忙插口道：“孫婆婆，了然大師幾時過要橫掃永固宮，又幾時力逼永固宮替他做什么事？你這般以己之心度他人之量，未免太不近情理了吧？”
“你住口！”孫婆婆狠狠瞪了李風(fēng)云一眼，“老嫗話，幾時輪得到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子插嘴？”
“呵呵呵呵！”李風(fēng)云不怒反笑了起來，道：“論年紀(jì)，在場的各位，恐怕沒有一位比得過了然大師吧！論輩分，在坐的各位恐怕也只有玉虛真人能與了然大師相當(dāng)，在了然大師面前橫眉立目，倚老賣老，孫婆婆，你不覺得太過份了些么？再，玉虛真人是我?guī)熓澹啻髠b和路莊主都是我?guī)熜郑拦虒m主算起來也是我?guī)熃悖悴辉S我話，難道也不許他們話？”
論年齡，了然大師今年已經(jīng)九十有余，殿中自他往下數(shù)，年紀(jì)最大的玉虛真人也差他近三十歲，孫婆婆才不到六十，對了然大師張牙舞爪，咄咄相逼，她占不住理。
論輩分，若細(xì)算起來，了然大師的輩分恐怕比玉虛真人還高出一輩，李風(fēng)云玉虛真人與了然大師相當(dāng)，只是照顧玉虛真人臉面，江湖中的輩分十分之亂，了然大師與玉虛真人也只是以平輩相，所以李風(fēng)云才有此。
孫婆婆張了張嘴巴，一時竟然無言以對。
玉虛真人一擺拂塵，打圓場道：“孫長老莫要著急，且聽了然大師將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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