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機場的路，墨筠一直在跟牧齊軒打電話。

    在魔鬼周期間，導師交代了牧齊軒一些事，讓牧齊軒轉告給墨筠，昨晚墨筠一結束魔鬼周訓練沒了人影，待會兒一回到安城可有的忙，也只能趁著這個機會跟牧齊軒聯系一下了。

    于是，理所當然地忽略了閻天邢。

    墨筠這通電話打了多久，閻天邢的臉色黑了多久。

    一直等墨筠結束通話時，閻天邢已經將車開到了機場。

    停了車，閻天邢解開安全帶，卻沒有下車，而是擰著眉頭去看墨筠，“墨小筠，你有沒有意識到，我們可能三個月聯系不到？”

    “嗯。”

    墨筠坦然應聲。

    過了會兒，見閻天邢神態不對勁，墨筠便補充道：“三個月而已。”

    這無疑是雪加霜了。

    閻天邢冷眼看她，“那你知道我們認識才多久嗎？”

    “一年啊，”墨筠說著，很快又換了一種方式，“4個三個月。”

    “……”

    閻天邢簡直在按捺著揍她的沖動。

    這個女朋友是他選的，再怎么欠揍，那也揍不得。

    “時間快到了。”

    看了眼腕表，墨筠說著，準備去開門。

    然而，門開到一半，墨筠忽的停下動作，爾后偏過頭，似笑非笑地盯著閻天邢，“話說回來，閻爺，你不會另找新歡吧？”

    閻天邢仔細想了想，然后道：“沒準。”

    “你敢。”

    抬手揪住閻天邢的衣領，墨筠傾身前，吻了去。

    不經意間，閻天邢勾了勾唇。

    被哄好了。

    抵達安城的時候，是午十點，墨筠馬不停蹄地趕往偵察營做交接手續。

    她要調走的事情，早傳到了偵察營，連帶排級以下的戰士們都知道了，乃至于墨筠剛一回到偵察營，接受到了諸多注目禮。

    好在，還在訓練時間，沒人敢脫離隊伍跟墨筠打招呼。

    墨筠先去了趟辦公室，同朗衍和指導員打了聲招呼，辦理該走的流程，然后回到宿舍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其實無需太多的準備，早在幾個月前，連里知道墨筠要離開的事情，流程什么的都不需要墨筠操心，自然會有人給墨筠準備好。

    而，這一次去907特種部隊當教官，雖然墨筠十有**會留下來，但只要墨筠想，也是可以申請回偵察營的。

    這是給墨筠這一批選拔教官留的自由。

    只是大多數都不會選擇回來是。

    “叩。叩。”

    收拾行李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門沒有關，墨筠抬眼一看，見到站在門口的朗衍。

    “朗連長有事？”墨筠笑問。

    “我把你這一年的功績整理了一下。”

    晃了晃手的盤，朗衍將其拋向了墨筠。

    “件？”墨筠揚了揚眉。

    “偵察營的照片。”朗衍道，“可以寄回家。”

    老兵退伍時拍了很多照片，但第二天墨筠去了學校帶兵，所以一直沒有給她，以前也陸續拍過一些照片，如去年冬天時墨筠去挑釁一連，二連做了一堆的雪人，每次季度考核時拍的一些照片，都給整理進盤了。

    這些不是什么機密，都是可以帶走的。

    但是，墨筠以前做的那些表格、訓練計劃，不能被她帶走了。

    那些都是屬于偵察營的。

    “謝了。”

    墨筠把玩著那個盤，眉頭微動。

    盡管，這個盤她很難寄回家畢竟她不是很想給墨滄看。

    不過，倒是可以寄去別的地方。

    手指微動，盤在手消失。

    倚靠在門邊，朗衍笑笑地朝墨筠問：“真不跟那群傻子告別？”

    “不了，”墨筠聳了聳肩，玩味道，“萬一我哪天再回來，得多尷尬？”

    “很想說，希望不會有這么一天。不過，”稍作停頓，朗衍攤了攤手，“我還挺不厚道地希望你能回來的。”

    墨筠輕笑，“沒準我真回來了呢？”

    “你這話可別讓指導員知道，不然非得教育你半小時不可。”朗衍道，“待會兒去給陳連長和范連長告個別吧，我在樓下等你，到時候送你去機場。”

    “不了，等我五分鐘行。”

    沒什么好告別的。

    正式的告別儀式，不適合墨筠。

    更何況……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墨筠覺得自己回來的可能性，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不過，這不能跟朗衍他們說。

    畢竟接下來她要如何選擇自己的路，連她自己都沒有決定下來，只能等先去看看再說。

    收拾完行李，墨筠跟朗衍離開了宿辦樓。

    正值吃飯時間，所有人都被帶去了食堂方向，宿辦樓附近和訓練場都沒聽到什么人。

    遠遠地，墨筠聽到他們在拉歌。

    “一棵呀小白楊

    長在哨所旁

    根兒深，干兒壯

    守望著北疆

    微風吹吹得綠葉沙響羅喂

    小白楊小白楊

    它長我也長

    同我一起守邊防

    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

    嘹亮的歌聲，莫名戳心的旋律。

    墨筠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第一次說要拉歌時，二連這群混小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唱著這歌時的模樣。

    而到如今，早先記憶里的那一批人，已經換了一批。

    走了。

    很多人都走了。

    而現在，她也要走了。

    她記得在閻天邢邀請她去三月考核時，她有說過，兩年內都沒有離開的打算。

    太年輕，她所謂的兩年，對于很多人來說，是軍旅生涯的全部。

    她說得輕描淡寫的東西，很有可能并沒有那么輕飄飄的，反而想象的要沉重一些。

    朗衍讓她了車，在開車去機場時，一直在跟墨筠說話。

    平時也沒有那么多話，但今天的朗衍，出的話癆。

    他們談了很多事，都不是公事，如朗衍第一次見到墨筠時，覺得她很不好惹，而墨筠卻總覺得朗衍太年輕，不像是她想象的連長。

    今日第二次抵達機場。

    墨筠沒有讓朗衍下車送她，但是在準備下車之前，忽然問：“朗連長，你是不是也要走了？”

    “快了，”朗衍挑了挑眉，有些牽強地勾了勾唇，“沒準等你回來探親，看不到我了。”

    領導有意培養他。

    連續四次季度考核，二連都名列第一。

    有些拋下來的機會，他也不能拒絕。

    二連的功績不是他的，所以，他不該一直待在這樣的榮譽李，也應該走了。

    “那可說不準。”

    墨筠輕笑一聲，開門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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