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七點(diǎn)。
陪著林琦在山坡上待了兩個時的墨上筠,帶著林琦一起回了營地。
站了兩個時的馬步,林琦肌肉酸痛不已,可墨上筠在前面卻走得飛快,一句“跟不上就別吃早餐了”,逼著林琦咬牙跟著她。
這一路,一直到食堂附近。
“食堂在這邊。”
見墨上筠走偏方向,林琦擰起眉頭,朝墨上筠喊道。
墨上筠沒有回頭,也沒話,擺了擺手,不緊不慢地離開。
林琦看了眼墨上筠離開的方向。
那是教室的方向。
難不成,墨上筠忽然轉(zhuǎn)性,要抓緊時間復(fù)習(xí)了?
這個念想剛浮現(xiàn)出來,就被林琦無情地壓制了。
相信燕歸靠第一,也不能相信墨上筠會去復(fù)習(xí)。
于墨上筠來,壓根沒有那個必要。
想到昨天中午、晚上墨上筠都沒在食堂吃飯,林琦雖然連個大致都沒有猜到,可并不覺得墨上筠會餓到自己,所以干脆沒有去想,有的她去。
*
七點(diǎn)半。
墨上筠優(yōu)哉游哉地來到房間。
剛走近,就聽到里面的動靜,鍋碗輕微碰撞的聲響,伴隨著清晨的晨風(fēng)徐徐而來,明明是最尋常平凡的動靜,可輕飄飄地落到耳底,無端讓人覺得悅耳動聽。
原地站定片刻,墨上筠微微斂眉,去洗了個手后,才不動聲色地往里面走。
進(jìn)門時,閻天邢剛將碗筷和早餐擺放好。
墨上筠的早餐有:兩個饅頭、一碗皮蛋瘦肉粥、一個何首烏煮雞蛋,一碗糖漬紅棗。
閻天邢的早餐有:兩個饅頭、一碗皮蛋瘦肉粥、兩根從食堂拿的油條。
墨上筠快速地掃了眼餐桌。
還真豐盛。
再看一旁閑站的閻天邢,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眼底浮現(xiàn)出淺淺笑意。
“挺準(zhǔn)時的。”
看了眼腕表,閻天邢象征性地夸贊了一句。
墨上筠聳了聳肩,直接來到先前坐的位置。
“記得喝了。”
閻天邢一抬手,將一杯剛泡好的紅糖水遞到墨上筠面前。
墨上筠一頓,臉色微黑。
閻天邢只覺得好笑。
當(dāng)然,墨上筠是不怕喝紅糖水的,只是在墨上筠看來,這種事都是多余的。
不過,也不是矯情做作之人,雖有不愿,也不跟閻天邢討價還價。
墨上筠等了會兒,便一口干了,帶著一股暢飲的壯志豪邁之情。
閻天邢看覺得好笑。
“臨時做的?”
咬了口雞蛋,墨上筠凝眉想了想,朝閻天邢問道。
“嗯。”閻天邢坦然點(diǎn)頭。
墨上筠微微一頓,看了他一眼,又不好什么,悶聲繼續(xù)吃早餐。
閻天邢這種精益求精的人,連早餐都做的無可挑剔,很快,墨上筠將桌上準(zhǔn)備的早餐部吃完。
時間才過十分鐘。
墨上筠看了眼表,視線從閻天邢手邊的手機(jī)上掃過,猶豫了下。
閻天邢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道:“十分鐘。”
“謝了。”
瞇起眼,墨上筠大大方方地拿起手機(jī)。
雖然來這里后,也借閻天邢的手機(jī)跟朗衍打過電話,詢問過二連的事,而奪得第一的二連,不如她擔(dān)心的驕傲自滿,而是在朗衍和指導(dǎo)員的輪番“洗腦”之下,冷靜下來。
但是,身為副連長,總不能對他們完放心。
這個時間……
朗衍應(yīng)該在辦公室才對。
墨上筠站起身,飛速摁下辦公室的電話,隨后走至門前。
電話應(yīng)該是接通了,墨上筠應(yīng)是心情不錯,背后依靠著門邊,只手放到褲兜里,跟電話那邊的朗衍打招呼時,眉頭輕輕一挑,帶著幾許輕松和調(diào)侃。
在糊弄人和玩弄人這方面,墨上筠一直是孜孜不倦地努力著。
閻天邢能想象她的連長在應(yīng)付她時的愁眉苦臉,而同時,時不時朝墨上筠掃一眼,都能見到墨上筠的表情。
或打趣、或張揚(yáng)、或沉思、或輕松,每一種神態(tài)都有不同的表情,連唇角上揚(yáng)的弧度都是不一樣的。
是偶爾看看的閻天邢,到最后,視線不自覺的停留在她身上。
十分鐘后,問清楚情況的墨上筠,順利地掛了電話。
手指點(diǎn)了下掛斷,墨上筠朝屋里看了眼,手一抬,手機(jī)就呈拋物線朝閻天邢拋了過去。
閻天邢一伸手,穩(wěn)穩(wěn)地將其抓住。
“走了。”
墨上筠一側(cè)身,就出了門。
“等等。”
閻天邢喊她。
墨上筠步伐一頓。
拿起昨晚的件夾,閻天邢抬眼看她,徑直走過去,遞到她面前,“有空看看。”
“行。”
墨上筠爽快應(yīng)了,一把接過件夾。
朝他擺了下手,墨上筠便走向了教室。
吃飯時間不長,路程也很短,墨上筠進(jìn)教室的時候,距離上課還差五分鐘。
還是不走尋常路,墨上筠跳窗進(jìn)去。
教室內(nèi),他人已經(jīng)見怪不怪,掃了她一眼,便毫無異樣神色。
墨上筠順利落座。
課桌上,依舊擺放著一個保溫杯,身邊的段子慕如同以往,極其淡定地跟她打了聲招呼。
墨上筠聳肩。
再掃了教室一圈,大部分都抵達(dá)了,他們這個組也不例外,自從她來之后,員到達(dá)。
燕歸一如既往地跟她打招呼、揮手,對她進(jìn)行熱情地問候,一如多年不見的好友。
墨上筠見怪不怪了,直接忽略。
視線一轉(zhuǎn),落到右前方的倪婼身上。
倪婼安分地坐著,微微低著頭,兩道眉頭皺起,眸色陰沉,緊抿著唇,臉色發(fā)白,兩只手放到下面,緊緊攥著衣角,在猶豫和決絕中徘徊。
明顯不對勁。
墨上筠不經(jīng)意地皺了下眉頭。
這時,聽到段子慕平靜的聲音,“她真有什么動作,我會警告她的。”
言外之意,墨上筠大可不必?fù)?dān)心。
墨上筠斜了他一眼,淡淡道:“祝你心想事成。”
“……”
段子慕一時無言,可嘴角卻不自覺勾起。
還真是……可愛得緊。
微微往后靠著,段子慕偏過頭,看著她放桌上的件夾,不經(jīng)意地挑了下眉,“四月的女兵名單?”
“嗯。”
墨上筠不可否認(rèn)。
想必段子慕手上,還有男兵的名單。
“恐怕,”段子慕搖了下頭,別有深意地看著她,“今天你是難以心想事成了。”
墨上筠蹙眉,有些莫名其妙。
但——
很快的,她就明白了段子慕的意思。
自從墨上筠出現(xiàn)后,視線一直往這邊瞥的梁之瓊,在躊躇了兩分鐘后,果斷選擇站起身,大步朝墨上筠這邊走來。
燕歸和段子慕似乎跟她達(dá)成了一致,見她起身,燕歸立即跟她交換位置,而段子慕也在同情地看了墨上筠一眼后,來到了先前燕歸的位置。
墨上筠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果不其然,梁之瓊順利占據(jù)段子慕的位置,穩(wěn)穩(wěn)落座。
梁之瓊深吸了一口氣,將筆記和簽字筆往桌上一放,然后又偷瞥了墨上筠幾眼,最后在墨上筠頗為不耐煩的眼神里,朝她呲牙一笑,“早啊。”
簡單的兩個字,出來無比生硬,面上的笑容也甚是僵硬。
墨上筠偏頭,看向窗外的春日晨景,對梁之瓊的話語充耳不聞。
“聽澎于秋,給我加三分這事,是你求的情?”
梁之瓊靠近墨上筠,刻意靠近她的耳畔,壓低聲音道。
墨上筠似乎沒意識到她的存在,視她為空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
“澎于秋還,接下來三天,你會帶我一起上課,保證我能及格。”梁之瓊繼續(xù)語氣生硬地道。
素來直來直往的梁之瓊,平時真沒有過這樣的“謊言”,若非澎于秋威脅她,‘不這樣做她就無藥可救了,只有被淘汰的份’,梁之瓊也不可能下定決心做這種事。
畢竟,太掉面子了。
手心出了陣?yán)浜梗褐傟P(guān)注著墨上筠的神色,準(zhǔn)備按照澎于秋教她的,繼續(xù)一股腦下去。
然而,墨上筠沒有給她繼續(xù)的機(jī)會。
墨上筠偏了下頭,瞇眼看她,似是恍然地點(diǎn)了下頭,“好像,是有這么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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