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起何云掉在地上的木槍左右看了看,只見槍尖上的木頭已經(jīng)開了花。我們倆使用的都是木頭做的兵器,木制兵器很鈍,他的木槍竟能將紅木柱子戳開一個窟窿。那么他這一槍的力道可謂是極大。
再加上剛剛我從他的眼神中捕捉到的那一絲異樣神情,我能感覺得到何云似乎對我很憎恨,那一槍就好像要置我于死地一樣。
怎么回事?
開設(shè)鏢局以來,我對鏢局里的兄弟一直都很好,待他們?nèi)绱髱熜炙麄円粯樱麄円矊ξ曳ЧЬ淳矗遗c他們之間雖然處的時間不是太長,不過卻也算是情同手足。每個月的月奉我都不會少發(fā)給他們,而且我發(fā)放的月奉很高,平日里好酒好肉一樣都沒有少過,衣食住行面面俱到,可以鏢局里兄弟的日子過得不差,比起一般商行里的伙計(jì)過的都還好。是以鏢局里的兄弟對我很尊重,從沒有人對我不滿。
何云是怎么回事?
我自認(rèn)為待他不薄,除去百里徒,五個鏢師當(dāng)中就數(shù)他在鏢局里地位最高,尋常我與百里徒不在鏢局里時,我也會把鏢局交給他負(fù)責(zé),他心中不應(yīng)該對我存有怨恨才是。
我有些莫名其妙,將木劍和木槍收起,來到房中換了件干凈的衣服,向前堂走去。
前堂里,周伯正和數(shù)名伙計(jì)正在整理著鏢據(jù),見我走過來,這些伙計(jì)齊齊朝我打了個招呼,周伯笑道:“鏢頭,你起來了,我這就命人去為鏢頭準(zhǔn)備些朝飯。”
我道:“不用了周伯,我不餓。魏老爺?shù)牟计ニ妥吡嗣矗俊?br />
周伯笑道:“剛剛出的鏢,張翰和李書白兩位鏢師押的鏢。”
我想了想,道:“周伯,我這一次出鏢之時,鏢行里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
周伯道:“回鏢頭,并無事情發(fā)生。”
我道:“那最近鏢行里的兄弟可曾有什么異常的心緒么?”
周伯奇怪道:“異常的心緒?好像也沒有。鏢頭為何突然問起這樣的事情?”
我笑了笑,道:“沒什么,就想知道最近兄弟們都過的怎么樣。”
周伯笑道:“托鏢頭的福,鏢行里的兄弟吃得好穿的暖,過的好不自在,大家都在夸鏢頭仁義心腸,高興都來不及呢,哪里有什么異常的心緒。”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對了,萬源賭坊的吳老板托人捎來一個口信,晌午時分請鏢頭去八仙樓一聚。”
八仙樓,郴州城里最有名的酒樓。每次我替吳城邦送完貨,他都會請我到八仙樓去坐一坐,不止是他,其他商鋪的掌柜在我替他們送完貨之后也都會請我去喝酒。來我的酒量還不怎么樣,甚至我對酒也有些抵觸,不過連我自己也沒有想到,我的酒量竟在短短一年的時間里,大到可以與百里徒一拼。甚至現(xiàn)在喝起酒來,我總有種喝不夠的感覺。
其實(shí)這也是往來應(yīng)酬,可以我的酒量是逼出來的,若非經(jīng)常與郴州城里這些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混在一起,天下鏢局哪里會有這么好的生意。想來這也是一種處世之道吧。
不過我心里卻經(jīng)常自嘲,沒想到自己卻變成了一名市井的酒肉之徒。闖蕩江湖竟然將酒量闖蕩出來了,真不知道叫我該些什么。
鏢局里上午基上沒有多少事情,待到晌午時分,我便和周伯一同向八仙樓走去。而何云的異常也被我拋到了腦后,只道他是一時的心情不好。
八仙樓里有一種酒,名喚八仙酒,這種酒醇香甜美,不過我卻不怎么會品嘗。八仙樓因此而得名。
我與周伯到了八仙樓門口時,一名酒樓伙計(jì)迎了過來,笑道:“顧鏢頭,快快請進(jìn),吳大老板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罷,這名伙計(jì)便在前面帶路,將我們引到八仙樓二樓的雅間。八仙樓的雅間一共只有八間,每一個雅間都有一個的別名,而我們所去的雅間,名喚清風(fēng)閣。郴州雖不是很繁盛,不過當(dāng)?shù)厝藚s是很會享受。
清風(fēng)閣里,吳城邦一身錦衣緞袍,正當(dāng)中而坐,他的身后站著兩名惡相漢子。吳城邦人很胖,比張翰還要胖,肥頭大耳,腆著個大肚子,與張翰一樣,長著一張彌勒佛的笑臉。似乎所有的胖子都有一張彌勒佛的笑臉。
見我們走進(jìn)來,吳城邦笑道:“哎呀,顧鏢頭,快快坐下,今日我們可要不醉不歸。”
我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笑道:“承蒙吳老板款待,顧某榮幸之至。”
吳城邦道:“哪里話,我要感謝你們才是,若非是你們,我的貨怎能安到達(dá)永州?只怕半路早就被劫匪劫了去。”
我笑了笑,道:“受人錢財(cái),保人免災(zāi)罷了,這是我們鏢局分內(nèi)的事情,理應(yīng)如此。”
吳城邦道:“顧鏢頭不必如此客套,你我做生意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比起那些自稱‘武藝精湛、可保人財(cái)’街頭叫賣之人,我更相信你們的鏢局的。”
我道:“我們鏢局只不過是不入流的行業(yè),吳老板言重了。”
吳城邦笑道:“雖不被朝廷承認(rèn),不過你們鏢局確實(shí)為我們做了不少好事的。來,顧鏢頭,我敬你一杯。”
其實(shí)起來,鏢局這種行業(yè)并非是正統(tǒng)的行業(yè),大宋朝廷中有專門的押送行伍,專門負(fù)責(zé)押送朝廷貢品,鏢局只不過是押送行業(yè)的仿效行業(yè)而已。在朝廷內(nèi)部,鏢局這種行業(yè)被視為“野雞行伍”,朝廷并不承認(rèn)鏢局這種行業(yè)的存在。不過,朝廷雖然不承認(rèn)鏢局行業(yè)的存在,可是鏢局卻備受民間商賈的喜愛,是以朝廷也不曾管束。
我與吳城邦同飲一杯,只覺八仙酒入喉辛辣,酒勁兒十足。
吳城邦砸了咂嘴,道:“顧鏢頭,我聽聞你們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怪事,到底是什么怪事?”
我不由苦笑,流言傳的當(dāng)真是快。昨晚我們剛剛回到鏢局,吳城邦這邊就已經(jīng)知曉了。不過想來也很正常,吳城邦賭坊里人多口雜,消息自然很靈通。
周伯為我斟滿了酒,我道:“那是在牛角山,當(dāng)時我們剛行到牛角山下……”
我不緊不慢的將遇到陶清風(fēng)的事情講了出來,我的口才不怎么好,不過的也頗為詳細(xì)。可能吳城邦在賭坊里早已知曉我們所遇的怪事,不過在聽到我親口道來時,他還是聽得一怔一怔的。
等我將事情講完,吳城邦臉上露出震驚之色。半晌,吳城邦嘆道:“西域邪術(shù)當(dāng)真是可怕,顧鏢頭能身而退,實(shí)在令人佩服。”
這時,吳城邦身后左邊一名精瘦漢子笑道:“老爺,您忘了,那城東的齊大腳便懂些西域之術(shù)么?”
吳城邦道:“他哪里懂的西域之術(shù),只不過是個嗜賭如命的賤民罷了。”
我一怔,道:“齊大腳是何人?”
吳城邦笑了笑,道:“齊大腳是州衙尸房里的人,經(jīng)常來我賭坊里賭錢,他常稱自己會西域之術(shù),在我賭坊里經(jīng)常耍一些奇怪的花招。不過他所謂的西域之術(shù)只不過是騙人的空話,所施展的奇術(shù)沒有一次能替他贏得了錢的,反而欠了我一大筆債,實(shí)則是一個瘋子。”
我笑道:“若是他會西域之術(shù),那尸房里死人豈不是都要死而復(fù)生了?”
吳城邦哈哈一笑,道:“不提這些死人活人的事情了,來,顧兄弟,我們喝酒,吃肉。”
與吳城邦喝酒不是一次兩次了,我也不跟他客氣,一邊喝著酒,一邊大口吃著肉。
其實(shí)這種日子過得倒也很安逸,若是走鏢時沒有遇到些個山賊土匪之類麻煩,鏢局里的生活倒也讓我覺得很愜意。
我與吳城邦喝酒正酣,忽的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一個聲音道:“鏢頭,你在里面么?”
我放下酒杯轉(zhuǎn)頭望去,周伯已經(jīng)將門打開,只見朱奎匆匆跑了進(jìn)來,朝我抱了抱拳,道:“鏢頭,大事不好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我一驚,道:“何事令你慌慌張張的?慢慢道來。”
朱奎喘著粗氣,道:“史鏢師被人殺死了。”
“什么?!”
我猛地站起身,與周伯同時驚呼一聲,道:“被誰殺死的?”
朱奎道:“我也不知道,百里鏢師和黃大人都已在鏢局了,特命人前來喚鏢頭。”
我朝吳城邦抱了抱拳,道:“吳老板,我們的酒席改日再喝,告辭。”
完,我也不等吳城邦回話,帶著周伯和朱奎便沖出了清風(fēng)閣。出了八仙樓,急匆匆的向鏢局趕去。(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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