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那古等人自也看到了這人的面目,不禁發(fā)出一陣驚呼聲。我聽到那古有些焦急的喝了一句,周圍那十幾名天狼族族人舉著長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將我和身上這人半圍了起來,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在找機會出手刺矛。
我已和這人糾纏在一起。此時,我的右手還扣著這人的十根手指頭,他手上的力氣不及我,根也掙脫不開。但我的腰身同樣也被他軟如麻繩的下身死死纏住,我的身體也遠沒有右臂堅硬,被他纏住,更像是一圈鐵箍鎖在身上,幾乎讓我呼吸都有艱難。
不能讓他纏在我身上。他的腦袋實在是可怖,如此近的距離,我甚至都不敢正眼瞧上他一眼。
我咬了咬牙,右臂往一側(cè)一帶,想要將他甩下身去。熟料,我這么一拉倒像是在扯著兩根彈簧一樣,他的兩個手臂竟莫名伸展開,如彈性十足的筋肉,被我扯得又細又長。一般人的筋骨根不會這么柔軟,就算是修煉了特殊功法,手臂被拉扯的這么長,里面的骨頭那也要要分了家。但他似乎沒有骨頭一樣。
被我這么一帶,這人差貼到了我的胸膛上,詭異的腦袋一下子轉(zhuǎn)了過來。他的眼睛很圓,和魚頭怪的眼睛一樣圓,只是沒有魚頭怪的死魚眼大,混白的眼珠子里布著一根根黑絲,也根不是人的眼睛。他腦袋一甩,黑漆漆的大嘴里忽然激射出來一根開了叉的猩紅舌頭,刺向我的雙眼。
我周身又是一凜,跟著頭一偏,也顧不上去拔追影劍了,左手腕一抖,已將他的長舌抓在手里。
他的舌頭也不是人的舌頭啊,根就是一根粗大的蛇信,抓在手里也是黏糊糊的。他張開的大嘴里,有一圈細密的白色尖牙,細牙并非是靠近嘴邊,而是長在接近喉部的位置,嘴一張開,卻是惡臭難聞。
他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我頭歪向一邊,皺緊了眉頭,聞著這股臭味,只覺得腹中一陣翻江倒海。
這時,一根長矛從我身體左側(cè)刺了過來。
那是一名在旁邊伺機而動的天狼族族人刺出的。
天狼族的長矛不是很長,但是矛頭打磨的很尖銳,上面不僅有刺頭,矛頭半腰身還帶著倒鉤,這是他們學著大宋軍隊里慣用的長槍打磨而成。
這怪人見長矛刺來,反應卻是極快,腦袋往后一仰,下身雙腿忽然松開我的腰部,在地上只那么一,一腳踢開刺來的長矛。那名天狼族的族人這一刺矛怕是使了不少力氣,被踢開手中長矛,往后走了個趔趄。而正是那怪人往后仰首,我手上抓著的舌頭像是忽然變得靈動起來,如滑溜的泥鰍一般,登時從我掌心里滑出。
一連串做出這些動作,此人并無絲毫拖泥帶水。我身上一輕,剛想要也趁勢松開右手,哪知,五指方一張開,他卻反手一扣,雙手竟抓在了我的右手腕上,也不由我反應過來,拖著我便往黑樹林里拉去。
如果從身體來看,這人的身材遠沒有我的身軀壯碩,他的個頭雖然與我差不了多少,但體重絕沒我重。可是被他這么一拉扯,他的兩只原已經(jīng)拉得變了形的手臂往回收縮之時,力道竟然突然猛增了不少,縱然我腳下扎實,也止不住蹣跚的身體。
只往前跌走幾步,我與那人已沖進了黑樹林之中,身后又傳來那古等人叫喊聲。那意思我也明白,現(xiàn)在正是日落山頭,黑樹林里比之前更加暗淡了,那人一旦隱到了林中,對我絕沒有優(yōu)勢可言。
由不得我胡思亂想,這時他的雙手還抓在我的右手腕上,我腳下加了些力道,猛地朝他沖了過去,右拳握緊了,一拳向它當胸打去。
以我如今右臂上的力道,又借助了沖勢,即使這人身體再怎么有古怪,我自信他也絕承受不了。那人似也沒料到我會不退反進,雙手登時松開了我的右手腕,但速度卻慢了慢,還沒等他有任何反應,我的右拳已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在了他的胸口。
只聽“噗”的一聲響,一拳打在他的胸口,我并沒有感覺有多大阻力,他卻整個人如遭重擊,張開滾圓大嘴吐出了猩紅的長舌,像是一根箭矢一般倒飛而去,沿途不知道撞斷了多少根樹枝,我只聽得一陣噼啪亂響,最后又遠遠地聽得“嘭”一聲悶響傳來,他人撞在七八丈開外的一顆低矮黑樹下,腦袋一垂,身子一下子癱了下去。
死了么?
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開始黑了,黑樹林里光線黯淡異常,加之那人跌落的地方距離我頗有些距離,我看不清那人是死是活,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他的身軀輪廓,但就算他不死,也因該是昏過去了。一拳能有如此之力,可稱得上了不起了吧,只聽得身后那古等人一陣倒吸涼氣,怕是一座皆驚。
我心里也直呼雀躍,能不在身體筋骨變異的情形下?lián)]出這樣的重擊,即使我內(nèi)力盛時期也萬做不到這一,若只看這些,那我的右臂變成這般惡樣倒不是什么壞事了。
正想著,我扭頭看了看,只見身邊的一顆黑樹上正吊著那張黑蠶絲。近距離看,我才看清,中兩名天狼族的族人都已死去,兩人臉龐腫脹,脖子青淤透紫,身體像是被粗大麻繩勒擠過一般,扭曲的不成樣子,臉上雖然涂抹著顏料,但瞪大了的雙眼里還殘留著極度的恐懼。
看樣子,這兩人應該是被那怪人用身體生生勒死的了。
只是,他是個人嗎?
那古等人正朝我這邊跑來,我腳下動了動,想要將兩人放下來,剛走兩步,那古突然道:“顧友人,那人不見了!”
我吃了一驚,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得那人跌落的黑樹下果然空空如也,哪里還有半個人影?
正在這時,先前那道消失的蛇語聲忽然再度響起,在這一片黑樹林里起伏不定、蕩來蕩去,乍一聽來,竟比之前更加的撓心了。
我暗叫不好,朝那古他們急聲叫道:“不要靠過來,快退到林子外!”
話一出口,我便知道自己多了嘴,但也管不了這么多了,腳下一地面,朝黑下端凌空翻了個跟頭,人還在騰空時左手往下一撈,黑下的一柄大闊刀已被我抓在手中。雙腳再次著地,我單膝跪在了地上,右手扶住身邊的黑樹干,將大闊刀橫在了胸前。
我的內(nèi)力已經(jīng)恢復了一部分,做這些動作自是輕松,若是換作之前身體的虛脫,怕免不了一副連磕帶碰狼狽相。身后,那古一群人則退出了樹林,站在陡崖邊緣正朝這里看過來。
那人絕不簡單,在此間黑林中占有極大的優(yōu)勢,對他來是個絕佳的埋伏之地,那古他們不會武功,如果呆在林子里不免會遭到那人的偷襲,倒不如退出林外亮堂處,好歹要安得多。
此時,黑樹林里完暗了下來,但林外尚殘余日暮的青朦,比林間要亮一些。我雖然還留在林中,可這一陣陣的蛇語像是從四面八方響起來的,我只感覺聲源離我很近,轉(zhuǎn)身扭頭,卻又覺得是在樹林極深處傳來的,根難以捕捉。如果他是個人,怎么會長成那副樣子,又怎么會發(fā)出如此撩心的蛇語聲音?
我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如果他不是個人,那便是彌羅族豢養(yǎng)的鬼仔了。黑巫師喜歡以人的身軀豢養(yǎng)蠱蟲,那古也過彌羅族的扎巴爾憎恨中原人,那么,這人極有可能是扎巴爾煉制成鬼仔的中原人了。我想覺得可能,這里是彌羅族的領(lǐng)地,那人不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這里,不定便是彌羅族派來鎮(zhèn)守此林的鬼仔。
林中那一聲聲的繚繞蛇語還在響著,也不知道為什么,這種聲音聽久了,我只覺的腦袋里昏沉沉,像是一陣陣忽重忽輕的音波不斷地敲打進我的腦海。我甩了甩腦袋,腳下?lián)Q了個姿勢,左手里的大闊刀挽了個花豎了起來,現(xiàn)在再看那些低矮黑樹,彎曲的樹枝倒真像是一條條蛇一樣。
正兀自警惕,忽然我脖頸的汗毛毫無征兆的豎了起來,像是有一股深深寒意直逼我的腦袋,卻也在這時,林外的那古驚呼一聲:“心!”
他話音還未落,我已感覺到一股陰冷的風自上撲下。
陰風來的很急,我也沒抬頭去看。我的右臂還支在樹干上,猛地一推,人借力朝右側(cè)翻個身,此間,左手里的大闊刀已朝腦袋上方劈了一記。
這一刀揮出的有些別扭,但我借了右臂之力翻身很是輕巧,不僅登時閃到一邊,這一刀劈的也并無阻滯。只聽得“滋啦”一聲,大闊刀像是砍破了彈性十足的布匹一樣,緊跟著,低矮黑樹上方陡然響起一道刺耳的嘶叫聲,一個人的手臂驀地從樹上跌落下來。
是那個人的左臂。
我轉(zhuǎn)正了身,卻見得那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摸上了那張黑蠶絲上,此時他的整個身軀像是拉長了一倍,緊緊的貼在大黑下端,離我剛剛蹲在的位置也只不過有兩尺的距離,如果剛才我再慢上半拍,腦袋上怕是已被他抓出幾個血洞來了。
不過我這么一眼看去,心也一下抽緊了,他的整個左臂被我砍掉,從身體里噴出的并不是鮮紅的血,流出的卻是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蟲。
到了這個時候,我哪里還不知道他是個鬼仔?可切實看到如此多的蛆蟲從它的身體里流出來,我只感覺肚中一陣翻嘔,身上的汗毛也像是落了一地。
從他身體里流出的蛆蟲數(shù)不清有多少,他又是掛在半空,左臂的斷口處像是一道白色的黏流一般,蛆蟲不斷地傾瀉而下,只那么轉(zhuǎn)眼間,地上便堆了一堆蛆山。
我忍住心頭的嘔感,橫刀往后退了數(shù)步,抬頭看去,那人體內(nèi)流出這么多的蛆蟲,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被抽干,只剩下一張褶皺的皮囊吊在黑上。
這與當初我在黑風嶺碰到的古怪山魈一模一樣啊。看來這人的確是個鬼仔了,而現(xiàn)在恐怕他也毫無還手之力。就是不知道這么多的蛆蟲會不會又是一種特殊的蠱蟲,我也不敢輕易靠近。
我正想著再躲遠一些,卻在這時,那人的腦袋忽然動了動,猛地一轉(zhuǎn),竟擺著頭朝低矮樹上激射而去,而從那人褶皺的皮囊里緊跟著沖出來一根七尺長的青紅兩色的花斑蛇身,蛇身連在那顆腦袋上,隨著腦袋一陣迅速蜿蜒扭動。
只那么一下,這東西便攀到了樹頂,蛇身盤住一根粗大的枝干上,一顆猙獰的腦袋直對著我嘶叫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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