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先生這話得有些過了,我豈是那種無事生非之輩?”
面對楓建木的警告,伊海然沒放在心上。他看著韓塵,微笑道:“身為煉金術師,當大力扶持同行才對。既然這位仁兄想參加考試,先不論他修為如何,單是這份執著,行會該給人家一個機會。”
齊陽和幾個護衛連忙起哄道:“海少爺得對,大伙兒都想一睹這位少年的風采,好好學習他這股堅忍不拔的勁頭呢!”
楓建木怒道:“你們……他考不考,要由他人來決定!你們都給我閉嘴!”
望向韓塵,楓建木直白地道:“子,你師傅是過來人,他比你更了解這里的考試,不讓你來,是清楚你一定考不過。你精神可嘉,但不要不自量力!”
言外之意,是讓韓塵不要參與考試了,不然自取其辱不,還連累師門跟著丟臉。
不等韓塵有所表示,伊海驀地朝他拱了拱手,語氣有些深冷地道:“這位仁兄,在下天劍門伊海,頗為欣賞閣下的風骨,想邀請閣下與我同場考試,不知閣下可否賞個薄面呢?”
亮出天劍門的名號,帝國之內,有幾人敢當面拒絕?伊海的所為,無疑徹底斷了韓塵的后路。
楓建木滿腔怒火,連一些來參加考核的煉金術師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可是天劍門勢大,眾人敢怒不敢言。幾個熟識的煉金術師,忍不住在遠處聲譴責:
“那個伊海,仗著自己是天劍門分堂堂主的庶子,成天在外邊作威作福,我早看他不順眼了。”
“嘿嘿,他身份地位皆不及那位嫡出的長兄,資質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他心里不平衡,也只有找那些比他差勁的人撒撒氣了。”
“我聽在年初的時候,他活活把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煉金術師給氣死了,人家可是考了十多次,好不容易才獲得二星等級徽章啊。”
“哼,他是一個心理變態,專找那些天資比他差的人霉頭,滿足他那被兄長壓抑的自卑心。”
“唉……但愿那少年別從此自暴自棄……”
現場數十道目光,都聚焦在韓塵身上。
伊海已拿天劍門之名發話,韓塵進則丟人現眼,退則得罪了天劍門。換做平常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逼到進退兩難的窘境,已是極大的恥辱!
齊陽等幾個始作俑者見到這一幕,毫不掩飾地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伊海亦是扭曲地揚起了嘴角。
微微一笑,韓塵平淡地道:“既然天劍門公子親自相邀,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
韓塵神色語氣皆是十分輕松,仿佛眼前的困局對他來并不存在一樣。
但韓塵的淡然看在其他人眼里,卻是徹頭徹尾的不識好歹!
往往是那種膚淺的人,是自以為是。韓塵要么是自信過頭,要么是把考試想象得太簡單,覺得自己一定能通過了。
伊海想當然也是這么認為,哈哈一笑,道:“好,好,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待會兒考核的時候,我希望你依然能如現在這般淡定。”
楓建木嘆了一聲,朝韓塵道:“伙子,你可要想清楚了……”
不過話一出口,楓建木便覺得有些犯蠢了。伊海既已亮出天劍門的招牌,韓塵參不參加考核都是個坎。除非他有足以令天劍門正視的背景,但以韓塵的水平來看,這肯定是不可能的事。
楓建木立馬改換了言辭,安慰道:“一時的成敗不足以決定一生,但愿你不會自慚形穢……”
楓建木多番維護自己,算是個公正光明的煉金術師,韓塵對他頗有好感。恭敬地鞠了一躬,韓塵道:“楓大師心意,子萬分感激。我自有把握,大師不必擔心。”
“不知天高地厚。”伊海和幾名煉金術師輕蔑地嗤笑出聲。
一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煉金術師走上前來,拱手向伊海問候道:“許久不見,海少風采更勝往昔啊。”
“原來是柳家的柳蒼兄,幸會幸會!”伊海禮貌地還了一禮。
柳蒼瞥了韓塵一眼,問道:“不知海少這次前來,是要作幾等考核呢?”似乎是為了刺激韓塵,柳蒼一席話聲音極大,滿堂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伊海傲然一笑,好像生怕韓塵聽不到,也放開了嗓門:“在下不才,去年才獲得二星中級煉金術師徽章,如今稍有突破,正是來進行二星高級煉金術師測評的!”
嘩!
現場頓時響起一陣驚嘆。
伊海今年十六歲,即是,他在十五歲年華便成為了二星中級煉金術師,而不到一年又再度晉級,此等天賦,已是遠遠超過了在場所有人。便是放眼整個帝國,也可并入天才之列了。
柳家乃是天劍門嫡系勢力,數日前韓塵大戰方家勢力時,便曾短暫出面過,只是韓塵已改頭換面,無人辨認得出。
既是同氣連枝,伊海想要玩弄韓塵,柳蒼自是不會放過這么好的立功機會。
柳蒼夸張地做出一副震撼的模樣,然后又悲哀地搖了搖頭,嘆息道:“海少果然是天縱奇才。我十八歲才晉升二星初級煉金術師,如今過了將近三年,家師才恩準我來參加二星中級的考試。相比海少,我實在是無地自容啊!”
十八歲的二星初級煉金術師,已算是非常優秀,但柳蒼還刻意在眾人面前與伊海比較,不顧顏面地貶低自己,以凸顯伊海的資質,這個馬屁著實讓伊海受用無窮。
伊海故作謙虛地道:“哪里哪里,柳蒼兄太抬舉了。”
柳蒼正色道:“這怎么算抬舉?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實。海少天資聰穎,修為過人,卻還如此謙遜,這才是一位煉金術師應有的氣度,這才是大家學習的榜樣!”
到這里,又看了韓塵一眼,柳蒼甕聲甕氣地接著道:“不像有些人,明明沒什么事,卻還把自己看得比天高、比地厚,我想想都覺得汗顏,這種人怎地沒有丁點兒自知之明?”
柳蒼沒有指名道姓,但誰都聽得出來,他言語所指便是韓塵。
伊海這時卻做起了老好人:“人各有志,柳蒼兄怎能妄加評論?”
柳蒼忙躬身道:“海少得對,柳蒼受教了。”
便在此時,又是一名少年煉金術師從人群中走出,那少年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身上卻穿了一件一星煉金術師的赤色袍服。
他左胸佩戴著煉金術師徽章,右胸同樣掛著一枚劍形標志。
少年徑自來到柳蒼面前,驕傲地道:“我三哥伊云才是天劍門大天才,誰也比不了。”
聽到這個名字,除了韓塵和伊海,在場所有人都現出了濃濃的艷羨之意。
一抹恨意卻是自伊海眼中一閃而過。
正是這個絕頂天才,從到大,一路壓著伊海抬不起頭來。伊海再怎么自負,在伊云眼里,始終都是上不得臺面的尋常角色。天劍門年輕一輩里,眾人只識伊云,卻鮮有人知曉他伊海。
伊海與伊云同拜一師,其實兩人的天資相差不算太大,但修習煉金術太耗資源,僅僅這一點差距,足以讓天劍門將重要的修煉資源統統偏向伊云。
更何況他還是庶出之子,地位比嫡子伊云低。
一步慢則步步慢。在豐沛的資源輔助下,伊云與伊海的距離拉大,到得今天,兩人已是天淵之別。伊云蜚聲帝國,而伊海幾乎是籍籍無名。
若是有同等資源,他伊海現在的成,未必比不過伊云!
既生瑜,何生亮?體內雖流淌著同樣的血,但內心深處,伊海對伊云,卻沒有半分兄弟感情。
伊云是卡在伊海一生中的刺,他有的只是嫉妒與憎恨。
童言無忌,少年哪里能辨識伊海的心理變化?他繼續吹噓道:“我三哥早在十六歲便已是三星初級煉金術師,這兩年為了參加青年煉金術師大賽,一直閉關修煉,如今恐怕已突破到三星中級了!他可是此次大賽天劍門的代表,也是奪冠的熱門人選之一!”
三星中級煉金術師,等級已超過了考核主管楓建木,而且只有十八歲。這等天資,這般潛力,放眼整個帝國,亦是當之無愧的翹楚,是金字塔尖尖上的人物。
伊海的光環,一下子被壓了下去。
他的牙齒咬得嘎吱作響,但在外人面前,是萬萬發作不得的。
柳蒼感到了伊海的怒意,連忙轉移話題,把眾人的注意力往韓塵身上牽引:“對了,我還不知道這位兄弟的大名。”
韓塵想了想,面無表情地道:“塵思瀾。”
“塵思瀾?哈哈,這名字古怪得緊。”柳蒼摸著下巴道:“嗯,我看你的年紀與伊海少爺差不多,莫非你也是來做升級考核的?”
明知故問。
韓塵心中冷笑。
見韓塵不開口,齊陽便主動回答道:“這位塵思瀾友是第一次來行會,他不是來參加升級考核,而是做初等煉金術師測評的。”
“哦?”
柳蒼驚訝地叫了一聲,皺眉道:“十六歲才進行第一次煉金術師考核?這是不是有點兒晚了?煉金術雖博大精深,但只要有靈根,再怎么愚鈍,也不至于到今天還是個學徒吧?”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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