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一道細不可聞的聲音從靈碑上發出，玄冥妖刀輕而易舉便劈開了靈碑的碑體，靈紋上方，生生破開了一條細長的裂縫。
法器之體破損，大量靈力頓時不受控制地從縫隙中逸散而出，玄冥立即催動玄冥妖刀的斗器之力，將崩潰的靈能封鎖起來。
“你動作快點，被發現可不得了。”韓塵緊張地催促道。
這可是在當眾破壞人家的法器，韓塵怎能不心虛？
玄冥道：“你擋住他們的視線和靈識探尋好，我這里用不了多長時間。”
玄冥妖刀的體積比靈碑了太多，它破開靈碑藏于其中，只要元素光影不散開，遠處的人根看不到。
淡淡的斗器之力從玄冥妖刀中蔓延開來，地階斗器的力量，完無視玄階法器的防御，不足一分鐘，玄冥妖刀的斗器之力，便滲入到了靈碑的每一寸地方。
靈碑發出了劇烈的顫抖，無奈它的靈力被玄冥器靈緊緊束縛，根做不出太大的掙扎。
雖然韓塵并不敢面阻止外人窺探，但玄冥妖刀和靈碑同屬斗器，散發的能量形質十分接近，不刻意分辨，并不容易認出。
況且眾人再怎樣也不會料到，韓塵居然如此膽大包天，敢在煉金術師行會，當眾破壞測試靈碑，抽取其中的玄靈寶玉。因此對眼前的異象，眾人雖覺得有些蹊蹺，卻也沒往別處想。
三分鐘很快過去，門外觀看的齊陽打趣道：“唉，唉，剛剛誰跟我打賭來著？那子扛了可不止一分鐘，輸的人自覺給錢……”
這次連柳蒼也不敢確定了。他望了望伊海，問道：“海少，您……那子能過關么？”
伊海嗤笑道：“不會，時間馬上要到了，他還沒向靈碑注入靈力。除非他原便是一星煉金術師，否則絕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沖破第一重障礙。”
座位之上，五名監考官也是略帶惋惜地嘆了一口氣。
一名監考官道：“以那子對抗靈壓的能力來看，他沖破第一障應當是有很大機會的，可惜力氣沒用到對的地方，現在是改弦易轍也晚了。”
另一名監考官毫不客氣地批評道：“他是敗在了方法上，而非實力上。這一點，當算他師傅的責任！”
楓建木道：“但愿那子心志足夠堅強，不會被伊海的惡意刺激所影響。”
靈碑的抖動愈發顯耀，甚至發出了嗡嗡的鳴動聲，而周邊的元素受到牽引，動蕩頻率也是來高。
直接提取構成碑體的材料，無異于活生生在一個人體內吸噬骨血，這種手法極之惡劣，會對斗器造成無可挽回的損傷，正派的煉金術師通常都不會使用。不過玄冥誕生之初，便受到蜘蛛神后的感染，為達目的，才不會管你那么多。
透過玄冥，韓塵能清晰地感應到，一縷縷細密的晶狀物，正以極快的速度脫離碑體。每失去一部分這種物體，靈碑的生氣喪失一分。
韓塵的手掌中，不一會兒便匯集了一團細砂般的晶體球。
“這便是玄靈玉？”感受到手心傳來的那股溫潤能量，韓塵心中一喜，也來不及看一眼，立馬取出一只瓷瓶，將玉粉一絲不落地收入到儲物環中。
玄冥妖刀也化作一道流光，返回到韓塵的靈元里。
失去玄靈玉和玄冥妖刀的束縛，靈碑徹底崩潰，坍塌的法器能量，便如火山爆發，轟然涌出碑體。
玄冥忙道：“快，別浪費，都是精髓啊，快吸，吸啊……”
韓塵也顧不得許多，靈元剎那間張開至最大，噴薄的法器能量還沒擴散出去，被韓塵和玄冥一同鎖定住了。
從靈碑中逸散的能量，乃是純粹的斗器之力和靈力，不用功法轉化便可直接使用，所以韓塵也沒什么顧忌，猶如巨鯨吞海，大股大股地將靈力納入靈元中。而另一部分斗器之力，自然流落到玄冥那里了。
靈碑崩潰的那一瞬間，迸發的靈波動把整座考核室都震得微微晃蕩，濃烈的元素光輝，更是綿延到了門外。強光照得眾人眼睛都睜不開，無人曉得那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過得一分多鐘，動蕩的元素才緩緩平息，滿屋光華漸漸消散，只見韓塵滿臉通紅地站在靈碑前，神情似乎有點兒張煌。
“剛剛是怎么回事？”
眾人紛紛看向五名主考官，但隨即發現，五個考官也是一臉莫名其妙。
監考至今，如此怪異的現象還是第一次發生，怕是他們前任的前任，都不曾遇到過。
五個考官有些不知所措，伊海卻是大笑出聲：“哈哈哈哈……晶石未亮，我吧，他是絕對通不過考核的。蠢材！廢物！垃圾！搞那么大動靜，連考試都出偏差，真是蠢得讓人心酸啊！”
眾人隨聲看向靈碑，果然上面的晶石一顆未亮。
嘲笑與各種譏諷，當即在齊陽等人的起哄下，傳遍大廳內外。
楓建木搖頭苦笑道：“唉……你功力不弱，來應當有機會通過的，可惜你卻把力氣浪費在抵抗靈壓上，南轅北轍，你的失敗太離譜。”
另一名監考官道：“好了，事已至此，結果不可改變，你若有心，三個月后再來罷。”
常言道百日筑基，煉金術師的考核周期便遵循這一原則，一次考不過的，要等到三個月后，才能進行再一輪的考試。
伊海卻不想放過羞辱韓塵的機會，他今天一定要讓韓塵覺得自卑、覺得羞憤。
走到韓塵面前，伊海得意地道：“子，你這么蠢，見過天才嗎？看著我，站在你面前的人，與你同齡，但你只是區區煉金術士，一坨屎，而我，則是萬人仰慕的二星高級煉金術師！知道差距了嗎？曉得你我之間的鴻溝有多寬了嗎？哈哈哈哈……”
即便事不關己，但五名主考官，以及在場部分人，聽得伊海的言語，亦感到怒意橫生。
早聞這個天劍門庶子行徑惡劣，卻不想親眼見到，比傳聞更勝十倍，幾可用人渣稱之！
楓建木冷聲道：“伊海，得饒人處且饒人，身為煉金術師，要注意自己的修養。”
伊海卻傲慢地反駁道：“楓先生這話不對了，玉不琢不成器，木不雕不成材，我這是在鞭策他。對于一個毫無成的同齡人，我深感痛心疾首。身為二星高級煉金術師，我有資格給他一些教誨。”
“你……”楓建木沒那么厚顏無恥，許多話憋在肚子里，愣是吐不出來。
柳蒼沉聲道：“塵思瀾，還不趕快跪下，感恩海少爺不吝賜教？”
韓塵淡淡地瞥了兩人一眼，轉過身，向幾名監考官拱手道：“抱歉，這座靈碑好像壞了，幾位大師，我能不能換一個再考？”
所有人皆是一愣。
伊海首先狂笑出聲：“哈哈哈哈……靈碑壞了？你怎么不你腦子壞了？拉屎不出賴地硬，你不但是個廢材，還讓人渾身惡心。我要是你，早自絕經脈、自廢修為而死了。你那么蠢，怎么還有臉活在世上？”
一名主考官也是面色不悅地斥道：“子，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無論什么原因，沒考過便是沒考過，豈容你再來便再來？行會的規矩可不是為你而定的。”
楓建木倒是沒有馬上下定論，因為先前的異象實在太古怪，他展開靈識，探向了中間那座略顯晦暗的靈碑。
不探不打緊，一探嚇一跳。
不僅靈碑的構造然損毀，連法器的力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座靈碑，儼然成了廢品！
“壞了！這靈碑……靈碑真的壞了！”楓建木情不自禁地大叫起來。
“什么？壞了？”楓建木身份不比韓塵，他這一呼，頓時引起了其余人的重視。
數十道靈識一齊掃向了靈碑。
短短幾秒鐘后，四個主考官，幾乎同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現場也響起了一片驚呼。
他們的探視結果，和楓建木完一樣。
“這……這怎么可能？這可是玄階高級法器啊，沒有經歷戰斗，它怎么會壞？”一名監考官難以置信地吼道。
韓塵心虛，張口便出了一個連他自己都鄙視的理由：“額……大概是用久了吧？”
所有人給了他一個白眼。
人是天生的活物，可塑性和變化性極強，因而修煉中出偏差受傷在所難免。可斗器既已成型，便有穩定的能量運行模式，除非在戰斗中遭受了超過其力量的沖擊，否則絕不可能在正常情況下出現問題，何況靈碑直接廢了，比戰斗中受重創還嚴重，這問題還不是一般的大。
沒有人懷疑是韓塵從中作梗，因為誰也不會相信，他有破壞玄階高級法器的能力。即便是帝國最強的六星煉金術師，也不能在眾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將靈碑毀掉。
“這件事太過蹊蹺，等考核結束，必須詳細向長老會稟告。”一名監考官皺著眉頭道。
楓建木郁悶地看了看韓塵，道：“是該你倒霉呢？還是你命數別于常人呢？考個試也能遇上這許多波折。”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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