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塵郁悶地道:“什么變態,我那支法杖是用靈犀蠻牛的血骨打造的,我吸收了靈犀蠻牛的血脈,現在我的身體便是材料,不用我的血骨,就不能融合那枚法杖晶核。rg”
“原來如此。”雅黎紗恍然。
看了一眼玄冥刀,雅黎紗不禁問道:“你怎么不自己砍?”
韓塵沒好氣地道:“那是砍自己,誰下得了手?”
“的也是。”伸手抄過玄冥刀,雅黎紗猝然一喝:“那我就依你所愿!”
聲落刀出,玄冥刀從韓塵的大腿根一劃而過。鮮血噴灑,韓塵屁股下方霎時拉開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但腿忒自未斷。
“哇啊……”韓塵大聲痛呼,涕淚橫流地瞪著雅黎紗罵道:“你丫怎么砍的?哎喲……居然沒斷……”
雅黎紗裝出一副怕怕的模樣——但素來冷峻的她裝害怕,怎么看都十分僵硬虛假——道:“砍人這么血腥殘忍的事,我下不了手啊!”
下不了手?去你娘的蛋!
韓塵外傷自愈得飛快,沒過幾秒便恢復如初。他指著自己的腿怒聲道:“利索一點。”
又是一刀斬過大腿,那果決狠辣的動作,一看就是個沾了不知多少血的魔頭。
“嘎嘣……”清脆的硬物撞擊聲從韓塵腿上傳來,刀刃削斷了韓塵的大腿骨,另一半的肌肉卻一條未斷。
如此精準的刀法,不是故意的鬼都不信。
“啊……我***……”韓塵捂著大腿破口大罵。
雅黎紗嘆道:“哎……我已經很認真的砍了,還剩一半的肉而已,要不你自己扯斷了吧。”
“扯你麻痹……哎喲……”韓塵抹去眼淚,悲憤又無奈地催促道:“快點,乘恢復前馬上下手砍下來……哎喲我的媽媽咧……”
偏偏雅黎紗就故意磨蹭,她先是慢悠悠地丈量好距離,然后擺出各種姿勢比劃了十來下,直到韓塵的腿修復得差不多了,她第三刀才快逾疾風地狠狠砍出。
“噌……”
這一刀從膝蓋窩刮過,卻只在表面留下了一條紫黑的血痕,韓塵的腿不但沒斷,連開口都沒有。
但強勁的穿透力卻將皮膚下的筋肉骨骼震了個稀爛,韓塵膝蓋以下的腿甚至都失去了知覺。比起先前兩刀,這一劈是只強不弱。
“哎呀!怎么是刀背?”雅黎紗一臉大驚:“抱歉,太緊張拿反了,我們再來過。”
“你……”韓塵已痛得不出話。
不等韓塵反應過來,雅黎紗第四刀便是驟然斬下。
“蓬……”
鮮血如泉涌,韓塵的腿與身體徹底分離。
“哇啊……”韓塵差點要跳上天。齜牙咧嘴地在原地打了幾個轉,韓塵大罵道:“你他媽有病啊?砍個足踝就夠了,你居然整條腿砍下來?哎喲……痛死我媽滴仔了……”
雅黎紗幸災樂禍地道:“誰讓你不清楚?”
韓塵怒道:“你這是乘機報復!”
“反正你又死不了。”雅黎紗才懶得與韓塵糾纏,扔開玄冥刀,暢快地拍了拍手掌,又整了整頭發,這才道:“好了,接下來怎么做?”
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惡毒地腹誹了幾句,韓塵道:“我要將我的骨血和精血融合到法杖當中,但那股雷霆能量我控制不了,你先要做的,就是保證在我的血骨和精血熔煉于法杖脈絡前,不被雷霆之力銷毀。”
雅黎紗皺起了眉頭:“這怎么可能?這股雷霆力量之強,便是我鼎盛時也壓不住,何況現在?”
韓塵道:“我會教你如何利用器鼎調控煉器的能量,但這需要動用大量靈力……”打量了氣息疲軟的雅黎紗一眼,韓塵不安心地問道:“你還行不行?”
雅黎紗斥道:“不會比你差!”
“那好,接著了。”指尖在雅黎紗眉心輕輕一點,一股信息流剎那涌入腦海。新的知識令雅黎紗情不自禁地沉迷其中,直過了一分多鐘,她才回過神來。
“原來……原來法器是這么煉制的!原來還可以這樣使用器鼎!原來還可以這樣煉器……天哪!煉金之術果然是博大精深,我過去所知,簡直膚淺之至……”雅黎紗情難自禁,然忘記了她獲得這些內容,是為了幫助韓塵。
韓塵傳授給雅黎紗的知識,僅僅是法器煉制的一部分,這或許能提高雅黎紗的煉器眼界,也可能助她改進煉器方法,但要想以這少量的信息推演出整套法器煉制法門,實是難逾登天。
韓塵催促道:“少在那兒大驚怪了。理解了沒有?理解了就快點幫手!”
雅黎紗略帶興奮地道:“好!我就來試試這新的手法!”
雅黎紗不愧為獸人族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煉金術師,只比劃了幾下,便將腦海中那一系列繁復的古法指訣做到位了。
靈力在法訣的帶動下,化為了一道道古奧的法力符文,雅黎紗雙手極有韻律地伸展彈動,能量符文依著她的指法一片接一片飄出,一半印在了黑絲鼎上,另一半則滲入到了鼎中。
雅黎紗修長的雙手就極為好看,她這一番指訣變換如同在彈琴拂瑟,動作優美而流暢,絲毫不像剛剛才學會的新手。
韓塵禁不住贊嘆道:“學得真快。”
雅黎紗露出一抹傲然的笑意:“該你了。”
鼎爐是煉器的重要設施,這一點,從古至今,每一個煉金術師都明白。但與后世純粹將鼎爐作為煉器的熔爐不同,古代煉金術師十分注重器鼎的運用,古語便有“一鼎做三人”的法。一座好的器鼎,其作用相當于好幾個助手,這種法雖有些夸張,但足以明器鼎在煉器過程中起到的強大輔助作用。古時很多器鼎,身便是一件功能完備的斗器。
出產過“至高八斗器”、以及天階頂級斗器玄冥刀的黑絲鼎,無疑是器鼎中頂尖的存在,只不過韓塵還不完了解其功能和用法而已。
雅黎紗的法術催發了黑絲鼎的調控功能,黑絲鼎冉冉旋轉,一股無形的擰轉力隨之在內部生成,這股力量并不很強,卻引得狂暴的雷霆元素一同轉動起來。
這并非什么奇異強大的“器鼎力量”,只不過將人們用滑輪搬動重物的省力原理,套用到了能量調節上罷了,這種設計是為了節約煉金術師的功力,同時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四兩撥千斤”的效果,煉制出品階更高的器物來。
這一功能在古器鼎中很普遍,可惜隨著煉制古法的失傳,具備能量調節能力的器鼎也不復存在了。
黑絲鼎作為古器鼎中排行前列的寶物,能量調節性能自是更佳,只數十下牽引,便將醇厚的雷霆元素蕩到了鼎壁邊緣,鼎口與秘銀法杖之間,由此現出了一條近兩尺寬的真空渠道。
巨魔老祖無愧是久經沙場的老油條,一見真空渠道形成,便拼了命往里沖。雅黎紗倒也會見機行事,一看就曉得韓塵要解救的靈魄是在那枚晶核里,便催動法力助其一臂之力,將之從雷霆旋渦中拉到了秘銀杖旁邊。
真空路徑中毫無壓力,無疑為巨魔老祖節省了更多的力量、使其能支撐得更加長久。
韓塵一喜,揚手將斷腿和一些輔料拋進了黑絲鼎里。
斷腿落入真空渠道,韓塵立馬壓迫獸結晶,強行擠出了一大口命精血。
精血流失,令得就疲軟的韓塵氣息更加虛弱。但他顧不得身上的傷痛,一將精血投進黑絲鼎,便馬上開始了血骨熔煉程序。
熔煉材料需要外力加持,黑絲鼎已將雷霆元素繞開,這股力量韓塵目前是不能使用了,而且鼎內的雷霆元素也不是源自韓塵靈力招引,不具備可控性,便是能用,韓塵也不會選擇。
要融化秘銀這種極致金屬,以韓塵現階段的能力,唯有九幽冥火能做到,可九幽冥火太消耗功力,韓塵已沒有足夠的靈藥支撐。好在秘銀之杖先前已被雷霆之力煉成了溶解狀態,韓塵無需再走融化這一步,要不然他真就是束手無策了。
而溶解自己的血骨,普通火焰足矣。
法訣一道接一道打出,接近液態的秘銀杖像是蚯蚓般扭動起來,沒有了雷霆之力的干擾,秘銀杖不但順暢地在內部生出了經脈般細密的法器之脈,便連外形,都慢慢脫離了凹凸不平的畸形形狀。
這不是在打造一件新的法器,而是讓靈犀法杖重生,因此秘銀杖之脈的生成過程,必須有韓塵血骨的參與。
溶解血骨、熔煉精血的時候到了。
雷海之界常年為雷霆元素霸占,儼然已容不下其它元素,要想引動足量的火焰,韓塵只能使用靈元中儲量不多的命元素之力了。
命元素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凝聚,每一位煉金術師的命元素都是有限的,即是,韓塵只有一次機會,若中途失誤,一切便前功盡棄了。
縱然不是第一次煉制靈犀法杖,韓塵也不敢掉以輕心。深深呼吸了幾次,在腦海里仔仔細細演練了三回,韓塵才催動靈元,燃燒起命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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