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廟大佛
楊朝奉沒有繼續(xù)詢問自己兒子被扣押的細節(jié)問題,反正兒子已經(jīng)從縣衙被放出來了,而所謂換出兒子的范弘道也活蹦亂跳的在自己面前,所以沒什么可著急的,等自己回到家里再問不遲。
主要是楊朝奉此時沒有太多興致與范弘道話了,有些問題他必須要先仔細想一想,想明白之前多無益。
當晚在客店各自住下,一夜無話。及到次日,范弘道在大堂等了楊朝奉出來,但卻見東家臉上氣不佳,仿佛昨晚沒有睡好。
楊朝奉沒有話,卻先遞給范弘道一紙文書。范弘道接了過來,疑惑的問道:“這是什么?”
楊朝奉又沉吟片刻,這才開口道:“我們楊家廟,容納不下先生這尊大佛,故而請先生另謀高。先生可憑借手書,去家里賬房支取二兩銀子,作為遣行之資。”
解約?辭退?范弘道頓時懵住,這實在太突然了。他雖然感覺到楊朝奉可能對自己有看法了,但仍然驚愕非常。
他堂堂范弘道居然會被辭退?這對心高氣傲的范弘道而言,不啻于是重重一擊,甚至還懷疑自己聽錯了什么。
算起來,他應聘到楊家當西席先生也不過才兩天時間,基上還沒有履行什么職責要被辭退?
震驚的范弘道甚至忘了惱羞成怒以及反擊,看著楊朝奉直發(fā)呆。
楊朝奉雖然了要辭退范弘道,但是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輕蔑和鄙夷,反而很誠懇的:“我方才所言并非是托詞,昨晚我輾轉反側,靜思半夜,已經(jīng)想明白了。
雖然我與先生接觸時日尚短,但可以看得出來,先生才華橫溢,曠達通脫,倜儻負氣,若托庇在權貴門下,不啻為豪杰名士。
而我楊家不過中產(chǎn)之家,哪里容納的下先生肆意揮灑?先生終究不是池中之物,為先生前程著想,還是要請先生另謀高。”
范弘道此時從震驚中恢復了過來,他的心情很古怪。楊朝奉雖然要辭退自己,但是這話卻不難聽,反而極力抬高自己,楊家配不上自己似的。
不得不,這幾句吹捧自己的話聽起來,還是挺暗爽的。
不過這算什么?欲擒故縱么?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么?還是近乎虛偽的圓滑處世?還給二兩銀子,難道是充當自己營救楊家大少爺?shù)闹x禮?
范弘道想弄清楚楊朝奉到底怎么想的,答話道:“楊員外言重了,在下哪有如此出,確實心甘情愿在楊家效力。”
楊朝奉又斟酌了片刻,“先生可比為珍寶,但非富貴人家不能持有。若楊家請了先生,便如三歲幼兒持金過鬧市,反招禍端,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也!”
聽到這里,范弘道總算聽明白了。楊朝奉這意思,大概是自己鋒芒太露,為人處事太銳利。
若應聘在權貴人家里,這或許還能稱為一種高端格調,也有用武之地,即便產(chǎn)生一些附帶后果,那些權貴也能罩得住。
但在楊家這樣為人處事,只會幫楊家到處樹敵,比如秦縣丞這種人。而楊朝奉覺得以自己的能力,承受不起后果,扛不住連帶來的負作用。
這種評價讓范弘道產(chǎn)生了“你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的感覺。在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范弘道讓別人產(chǎn)生這種感覺的,不想今天反了過來。
范弘道不由得想道,楊員外倒是有點識人之明啊,不愧是能白手起家有成的商人,與自己才接觸過兩三次,看出了自己的牛叉和不凡。
對此他只能連連苦笑,無話可,亦生不起氣來。別人連連夸你厲害,還怎么生氣?
同時范弘道又意識到,楊朝奉昨晚沒少思量,想問題想得很明白很透徹,并不是一時沖動的胡亂決定。
還能再什么?這年頭可沒有勞動保護法,聘用辭退都是一句話的事,沒有任何法規(guī)和道德上的約束。
考慮再三之后,范弘道放棄了勸楊朝奉改變主意的想法,準備接受現(xiàn)實了。
首先,楊員外并沒有沖動,而是深思熟慮之下的決定。在這種狀況下,服他改變主意的難度實在太大。
其次,楊員外并沒有輕蔑的貶低自己,也沒有埋怨自己,反而給了自己一個很高的評價,叫范弘道很是情何以堪。難道要對楊員外,自己其實沒有那么好,可以留在楊家效力?
第三,楊員外給付了二兩銀子作為“遣散費”,對范弘道才職兩日的履歷而言,也算是仁至義盡的厚道了,是正所謂好聚好散。
“也好,既然楊員外決意如此,在下也只能接受了。”范弘道灑脫的,“我這隨員外返回楊家,收拾了行李搬走。”
楊朝奉卻道:“我還要留在城中,故而不能與范先生同行了。先生可自行前去寒舍,拿著我的手書,一切無不妥當。”
范弘道猜測,大概楊朝奉今天還會去找那個趙姑娘,繼續(xù)他的商務攻關大業(yè),不過已經(jīng)與自己毫無關系了。
“既然這樣,在下此作別,告辭了!”范弘道對著楊朝奉拱了拱手,干脆利落的先轉身離開了客店,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他先走人了,而楊朝奉還在客店里,那昨晚的住宿費用是楊朝奉一起結賬,他還能省點銀子。
想到銀子,范弘道又默默計算了一下。從朱術芳那里借來的十兩扣掉昨晚花銷,再從楊家領二兩,大概自己又有了十一兩多點的銀子。
最后范弘道計算的結果是,這些錢大概能在京師堅持兩三個月,前提是自己不大手大腳。在此期間,為了今后生活有保障,還是要再找份體面差事為好。
一路想著自己的未來,不知不覺出了崇文門,又走到楊家宅子大門外,這時候已經(jīng)是上午時分了。
范弘道輕輕嘆了口氣,昨天早晨才把行李搬進去并安頓好,今天上午要重新打包再搬出來。前前后后正好是一日一夜,真是情何以堪!
他還沒來得及報復楊老實泄恨,還沒弄清楚那位神秘的張大姐到底是什么人呢。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時間找到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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