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均勢和破局上
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郜御史大概已經明白，如何才能不被范弘道牽著鼻子走了，他覺得這是自己最大的收獲。
所以他沒有接上范弘道的話茬，仿佛自言自語的：“對方那些人反撲力度比我想象的還要大，幾乎招數(shù)盡出啊。”
范弘道忍不住插嘴：“目前這些并不算什么，他們肯定將會有更猛烈的反撲。”
老御史其實要聽的是這個，對于已經發(fā)生的事情，老御史當然有自己的主意，他真正想聽的是范弘道對未來的分析。
“你為何會如此認為？”郜御史不動聲的引導著。
范弘道侃侃而談：“察院下令推行新政，代表的是朝廷權威，他們不能公開推翻察院明令，所以正面上只能暫且后退，然后從側面進行反撲。對這些反撲，老大人當然不能退讓。
兩邊利益的具體象征是余鹽，余鹽的動向表示著情勢的動向。目前來看，余鹽市場已經停滯，買賣交易已經趨向于零。
他們暫時無法繼續(xù)攫取利潤，而老大人的新政也無法進一步推行，這樣僵持在這個狀態(tài)。
所以晚生認為，眼下兩邊已經形成了一種均勢。察院進攻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再也難以寸進；而他們的反撲確實也有聲勢，但暫時還不能徹底摧毀察院。”
眾人抱著聽范弘道扯淡的心思聽下來，發(fā)現(xiàn)這扯淡居然還有點意思，很有幾分理論彩。
又聽范弘道繼續(xù)：“均勢并不意味著均衡，只是一種短暫的過渡性狀態(tài)，甚至可以是決戰(zhàn)之前聚集力量時期。誰能用更大的力量，打破這種均勢，誰會取得最后的勝利！
現(xiàn)在是哪邊更著急打破均勢？當然是對方那些人，因為余鹽市場停滯，他們斷了利潤來源，他們不能不急。
所以晚生才敢肯定的，必然會有更加猛烈的反撲，力圖一口氣打破目前這種均勢的猛烈反撲！”
聽到這里，郜御史忍不住問：“那你能判斷出，他們還會用出什么樣的手段，以達到你所的打破均勢的目的？”
問完這個問題，郜御史有些后悔。因為他感到，這個問題實在有些強人所難，根不是范弘道能回答上來的。大概是自己不知不覺間，太過于迷信范弘道的神奇了。
可范弘道又不是神仙，也不是故事里能掐會算的姜子牙諸葛孔明，怎么可能無根無據(jù)的憑空猜到對方行動？
隨即老御史收回了自己的問題：“這事不用猜了，還是多派人手出去打探，不定能從蛛絲馬跡中探出對方動向。”
“老大人不用再另外浪費人手了，問在下即可！”范弘道卻主動將問題包攬了過來。“在下可以斷定，他們下一步行動，絕對是煽動鹽丁，尋找合適機會沖擊察院或者老大人你！”
范弘道這個斷言，讓人產生一點危言聳聽的感覺。雖然眾人也知道確實有可能會發(fā)生這種事，但還是感到不可思議。
煽動鹽丁沖擊官衙，這是民變，是大事件了。若民變消息傳到京城，算是宮門緊閉的夜晚，也必須將天子叫醒，把消息第一時間送到天子手上！
處理民變只有兩種路線，要么收拾官員，要么收拾組織者，不過對參與百姓一般都是比較優(yōu)容的。
按照大明的規(guī)矩，如果是因為官員施政不當引發(fā)民變，大部分時候都是要收拾官員來為此負責的，比如察院亂政引發(fā)鹽丁暴亂。
當然很大程度上也要看高層博弈，博弈完了后是定性。如果把主要責任拍在了組織者和煽動者身上，那組織者和煽動者也會倒大霉。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極其有殺傷力的行動，地方豪族確實有這個能力，看國掌故也有類似先例，但這次真的會這樣做？
大家對此難以相信，總覺得范弘道這與其是推斷，不如是算命。郜御史難免要繼續(xù)發(fā)問：“你為什么猜測他們發(fā)動民變？”
范弘道理直氣壯的：“這個主意是我給張家人出的，我還能不知道嗎！”
一干人等齊齊像是被嗆了一口水，他們再怎么想，也絕對沒有想到范弘道會如此回答！
這開什么玩笑，你范弘道哪來的機會給張家人出主意！算你出了主意，張家人敢用嗎，除非你范弘道是張家派來的臥底！
郜御史重重咳嗽一聲，并訓斥范弘道：“你認真一些，不要在這時候胡鬧！”
范弘道嘆口氣，他的真話，確實是他給張四教出的主意啊，但沒人肯相信。
現(xiàn)在如果要讓郜御史相信自己的“判斷”，那必須給郜御史一個理由。那只好費心思編一個，來解釋自己為什么如此肯定張家會發(fā)動民變了。
范弘道皺起眉頭，絞盡腦汁想了片刻，然后才開口道：“其實可以這樣分析，地方豪族這些人要先出手打破均勢，是因為他們忍耐度更低。
只要余鹽市場停擺一天，他們這些人損失不知道多少銀子，所以他們?yōu)榱嗽缛栈謴蜖I業(yè)，必須主動出手。
同時忍耐度很低的群體不只是控制余鹽的豪族，還有靠出售余鹽來過日子的鹽丁，如果余鹽買賣凝滯，那鹽丁也無從糊口了！
所以晚生敢推斷，地方豪族沒有更好的手段時，不會不利用鹽丁這種情緒，煽動鹽丁暴亂，最后將責任推到察院變法。
不要懷疑這種事做不出來，如果鹽丁連生存都成了問題，還有什么不敢干的？也不要懷疑豪族有沒有這個決心，如果一年巨萬利益面臨清洗，還有什么不敢鋌而走險的？”
范弘道雖然是先知道結果，然后反向推導過程和源頭，但卻讓眾人有撥云見日之感。
如此一想，范弘道的“預言”確實是合情合理，非常有可能的，地方豪族完有這個動機和能力去做！
這不是嘴皮子官司，這是涉及到一年幾萬甚至可能超過十萬兩銀子的利潤，地方豪強肯定要不惜代價的保住。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時間找到站哦。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