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天高地厚下
冷場,絕對的冷場。申用懋也好,張重秀也好,他們都沒想到,范弘道隨隨便便幾句,扔出一個能把所有人都炸的粉身碎骨的大炸彈!
難道這范弘道發瘋了?張大姐按住撲騰亂跳的心臟,強自鎮靜的問:“你的,都是真的嗎?”
范弘道嘿嘿笑了幾聲,“你以為,我會失心瘋到捏造皇陵問題,然后自尋死路?皇陵必然有問題,像張四維必然會死一樣!”
當初范弘道,張四維會被天譴,然后張四維果然死了,所以范弘道是個有信用記錄的人。
于是張大姐相信了,雖然范弘道經常有故作驚人之語,但并沒捏造過什么假話,這次應該也不例外。
不過張大姐沒有去問,皇陵壽宮具體會有什么問題,她知道這是范弘道的底牌,不可能輕易出來,別人的選擇只有相信或者不相信。
申用懋渾身微微顫抖,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被氣得。剛才范弘道居然直白的,他是要報復。
這范弘道簡直太狠毒了,如果真叫范弘道揪住了皇陵出的問題,然后借題發揮興風作浪,申家一門老若能平安回到蘇州老家,那都應該謝天謝地了!
然后申大公子感到,最大的問題來了,現在他應該怎么辦?
這邊范弘道扔出了炸彈后,仿佛不著急了,端著茶盅,靜靜的等待申大公子的反饋。
但是他的心里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靜,因為他知道,不應該這樣簡單粗暴的利用先知先覺金手指。
范弘道穿到這個時代,不停的改變歷史,但是與此同時,他又非常害怕歷史的改變,這是一對不可化解的矛盾。如果有一天,歷史走向已經不是他熟知的那個歷史,那么他最大的依仗也失去了。
所以范弘道一直有意識的利用事物發展規則,引導歷史走向,而不是簡單粗暴的強行干涉,以后算歷史會變得面目非,但起碼還在自己熟悉的規則內。
這是他給自己設定的底線,只可惜,今天還是破戒了,都是被形勢逼的。
想至此處,范弘道忍不住:“申大人,你倒是句話啊?從剛才開始你大概一直在想,我不知天高地厚,你現在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嗎?”
申用懋仍無計可施,咬牙切齒的質問:“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怎樣?我都已經過了,之后不是我所能預料得了。對了,我已經留了書信在別人那里,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會有別人將消息散布出去。”
范弘道完之后,忽然感覺自己這回答口氣有點像影視劇里的大反派,太輕浮了。而申用懋也覺察到,范弘道也有可能是逼著自己去求他,但是申大公子張不開這個口。
身為宰相公子,也是中過進士的人,申大公子有著屬于自己的驕傲和尊嚴。怎么可能低三下四的,去向范弘道這個書生討饒?而且范弘道扔出的炸彈直接目標是父親,他申用懋又怎么敢代表父親卑躬屈膝?
張大姐覺得,這樣下去根沒法談,自己作為中間人不話是不行了。便委婉的對范弘道勸:“范先生喜歡開玩笑嚇唬人,有問題慢慢商議是,看在妾身面上,范先生不要再亂開玩笑了。”
完后,張大姐自己也覺得很怪異。按照原計劃,她今天將兩人請來,是要幫著范弘道向申用懋討個人情,并勸申家不要排斥范弘道。
但是萬萬沒想到,范弘道如此咄咄逼人,并且還有足以滅掉申家的大殺器,申用懋變成了弱勢一方,自己倒要反過來幫著申用懋化解范弘道的攻擊。
范弘道沒有正面回應張姐,自言自語道:“我過,我發起飆來連自己都害怕。有些人不相信,非要逼迫我這樣做,怪得誰來?”
申大公子實在忍不了范弘道這種“我沒錯都是你們逼我”的口吻,忍不住反問道:“誰逼你什么了?”
不怕你開口,怕你裝死,不然這戲沒法往下唱了,范弘道想道。但嘴上仍不饒人:“在你們眼里,或許將我都當成了螻蟻,仿佛可以生殺予奪;但是在我眼里,你們又比螻蟻強多少?我想毀掉你們的榮華富貴,同樣輕而易舉!”
堂堂首輔公子被范弘道指著鼻子螻蟻,申用懋簡直又羞又氣,他很有甩手一走了之的沖動,但是他不敢。
因為范弘道表現出的態度非常極端,從順風順水缺乏磨練的申大公子也沒有那種豁出去死磕到底的氣概。
張大姐不得已又出來打圓場:“范先生別在鬧不是了。且賣妾身一個面子,暫時先不要將皇陵之事公布出去如何?”她這意思是請求范弘道給申家一次機會。
范弘道也覺得自己威逼恐嚇的差不多了,再繼續下去過猶不及,便打個哈哈道:“剛才多有笑而已,但皇陵有問題是真的,申大公子可以花兩天時間去考證。”
言外之意,無非是兩天之內如果得不到滿意結果,那該怎么辦怎么辦。此后兩人一起看申用懋,只見申大公子皺著眉頭,不知如何思考。
過了半天,申用懋回應道:“此事重大,容我回稟家父,再做定奪。”此后申用懋便匆匆離開這里,回申府去向父親稟報了。
望著申大公子的背影,張大姐嘆道:“這位申大公子沒有膽略,過于依賴父蔭,將來功業有限。”
原來沒有面對面比較過,但是今天申大公子和范弘道站在一起,張大姐立刻感到了申用懋的短板,所以才有這樣的感嘆。
范弘道呵呵笑了幾聲,“這未必是壞事,他父親已經是宰相了,他還想要什么樣的功業?只怕對他來,平庸才是最大的幸福,不然很有可能如同當年的楊慎啊。”
楊慎乃正德嘉靖兩朝首輔楊廷和的兒子,公認的才華蓋世之人,但最后結局卻是貶謫云南數十年,一直到死。
“先不申大人了。”張大姐立刻將矛頭轉向范弘道:“妾身真的想不到,你竟然敢這樣要挾申家父子,那可是首輔之尊,你去威脅首輔,難道不在乎其中兇險?”
范弘道不想回答這種問題,只是很通俗的:“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只是想辦法讓申相公不得不與我打交道而已。”
張姐無奈道:“來我會幫你從中斡旋,但你卻寧可行險,也不愿委曲。現在你也無法高枕無憂,你扔出一個皇陵問題,質上還是利益交換啊。
算申相公被你逼著進行交易,可是只要申相公得知具體問題后,那你這條消息失去價值了。若申首輔再翻臉不認賬,以后你還能怎么辦?難道還能重新去找一個問題要挾首輔?”
范弘道胸有成竹的:“山人自有定計。”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時間找到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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