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意外的阻力

    范弘道在如歸客店住下，一夜沒人來找。及到次日，又等到將近日上三竿時候，還是沒人來找他。這叫范弘道很納悶，按道理，那兩張紙條送了過去，多多少少應該起些作用才是。

    無論那兩個女人是勃然大怒憤而反擊也好，還是被嚇的心生畏懼也好，總該有個回音才是。怎能不聲不響的，好像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一樣？

    真是奇哉怪也，范弘道想了一會兒也沒想明白，干脆不在如歸客店等候訪客了，徑自出門去楊家綢緞鋪找老熟人王掌柜。崇文門外街區(qū)這些商家，范弘道號稱很熟的不少，但卻都是臉熟，只有王掌柜是真正的熟人。

    此時王掌柜正在綢緞鋪里算賬，見了范弘道便請進后院。寒暄過后范弘道問道：“東安門里的內市，你知道些什么？”

    王掌柜很好奇：“你怎么想起問這些？”

    范弘道便回答：“久居京城，常聞宮闕壯麗，想近看一看，也算長了見識。”

    王掌柜在京師經商，對內市當然有所了解：“內市設在東安門里，鄰近光祿寺，故而向來由光祿寺兼管著的。若想在內市賣東西，須得先去縣衙領票，然后去光祿寺?lián)Q牌子，然后才好在集市之日去那里擺攤設點。

    如果沒有牌子，會被巡邏的錦衣衛(wèi)官校當場捉拿，畢竟內市靠近宮墻，比別處多幾分警戒。連牌子也是每月一換，過期無效。”

    范弘道立刻又問道：“這綢緞鋪有牌子么？如果你們也去內市，我便跟著你們去看看。”

    王掌柜啞然失笑道：“范先生這問的外行了，咱們這綢緞在內市賺不到什么，從沒想過去申請牌子。”

    范弘道不由得愣了愣：“這是為何？”

    王掌柜解釋：“皇家在江南設有蘇松、杭州織造，專供宮里使用，所以宮里貴人大都不缺綾羅綢緞，另外那些奴婢又不敢亂穿綾羅綢緞招搖，你去內市賣綢緞賣給誰去？

    所以在內市那種地方，最好賣的是古董珍玩、書冊畫幅或者其他稀罕物事，是吃零食也很不錯，反正綢緞是最沒生意的。”

    范弘道原還指望王掌柜去內市賣東西，自己帶著李老爹跟隨進去打探消息，沒想到綢緞鋪根沒必要去內市擺攤。“你替我打聽打聽，下次內市開設之日，街區(qū)里誰要去內市做買賣，能否把我捎帶上。”

    這不難辦，王掌柜一口答應了。他雖然不明白范弘道這樣一個讀書人為何如此熱衷去內市看熱鬧。況且如果范弘道想去的話，完可以自行去逛，又為什么一定要跟隨賣東西的商家進去。

    中午與王掌柜吃過飯，范弘道又回到如歸客店，詢問了留在客店的隨從尤英，還是沒有人來找他。這讓自詡“算無遺策”的范弘道很有點惱火了，難道這兩個女人如此“無視”自己？亦或是自己的威脅太輕，讓她們根沒有感覺？

    又住了一夜，還是沒等到張大姐或者朱郡主的人，范弘道便不打算繼續(xù)等了。正好這時候，王掌柜來告訴他，鄰近有個賣書畫的馬朝奉，每次都會販些書畫去內市，他愿意帶著范弘道一起。

    只不過馬朝奉有個要求，要請范先生題兩首詩詞，這倒是問題，范弘道一口答應了。約定在下個十三日范弘道再到南城，然后十四日一起去內市。

    如此范弘道這次來南城的事情基完畢，便離開如歸客店，穿街過巷回到城北國子監(jiān)。

    如今范弘道已經不能算正義堂的監(jiān)生了，因為他已經升到了最高階的率性堂。可是范弘道也不想去率性堂上課，因為率性堂在國子監(jiān)內部算是高材生云集之地，范弘道覺得那地方的死讀書氣氛不適合自己。

    所以范弘道到了國子監(jiān)，竟然發(fā)現(xiàn)無處可去，只好在碑林那里看歷代碑文瞎混了一上午。

    所幸他現(xiàn)在風頭正勁，以“驅逐祭酒”而名聲響亮，地位近乎于“監(jiān)霸”，國子監(jiān)上上下下沒人敢管教他。確實有幾個教官路過碑林，但是都裝作沒看見，他們不覺得自己比羅祭酒更硬。

    “還是早早出去歷事。”范弘道中午請時習之等人吃飯時忍不住嘆道，“不然在監(jiān)中總有虛耗時光之感。”

    時習之早打聽得明白，回復道：“想出去歷事，好像也要經過考試啊，一般由五經博士親自考核。過了這關，才會準許監(jiān)生在吏部候選歷事。”

    范弘道笑道：“如此來，要提前拜訪拜訪諸位博士才是。請先生們到時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另一同學陳俊和：“今日上大課時，徐博士還提到過你，讓你有了空去找他。”

    范弘道煩惱的擺了擺手：“休要提起，在下別人都不怕，怕徐先生這樣的學究。悔不該當初一時興起多了幾句，讓徐博士掛念至今，時時想著拉我去鉆研經義。”

    那次上課時，徐博士讓范弘道經義心得，范弘道忍不住多賣弄了幾句。結果導致徐博士像是久旱逢甘霖又像是撥云見霧，起了學術上開宗立派的心思，時不時的騷擾范弘道，讓半瓶子醋范弘道苦不堪言。

    時習之很不明覺厲的：“你那些心、初心，我根沒聽懂講什么，也徐博士如獲至寶，好像醍醐灌頂的樣子。照我看來，如果沒這檔子事，先生們或許放你一馬了，但徐博士一直想拉著你鉆研經義，只怕不肯放你出去歷事。”

    其他同學深有同感：“常言道，立德立言立功，立言是在立功之前的。你出去歷事算是立功，注解經義是立言，在徐博士眼里，只怕立言之事遠比立功重要得多。”

    范弘道發(fā)的苦惱了，原覺得毫無壓力，但想不到還有這樣的問題，被人看不起不是好事，被人太看得起也不是好事啊。而且關鍵在于，徐博士人并不是惡意，又是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沒法用針鋒相對的手段去對付，不能像擺平羅祭酒那樣辦事。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時間找到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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