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西方近代軍事技術教育的日陸軍,制定了日獨特的宿營制度,除了照顧到日官兵身的生活習慣之外,基上盤消化了歐洲軍隊兵營的構筑設置方案和嚴格的兵營管理制度。森大隊駐扎的兵營,是這些日士兵一點一點親手修建起來的。
在森大隊剛到達上級在地圖上標出的宿營地點時,這里還只是一片山嶺林地邊緣空白的平地,所以大隊到達后第一項任務就是,想辦法修建出一座標準的日陸軍宿營區。原這種筑營工作應該是由工兵部隊來完成的,但是第五師團的工兵聯隊已經被分散調往防區各處,完成外線防御工事的構建以及補給公路的修補和維護上去了,此時已經連一個隊都抽調不出。
當地的平民對日軍一直采取暴力不合作的態度,所以也根沒辦法雇傭到足夠數量的民夫。直接在當地抓壯丁?這是怕自己日子太好過了是吧,現在南寧到欽州一帶的山區里到處都是中國政府組織的武裝游擊隊,已經讓師團所屬的輜重運輸部隊有苦不出了,你竟然還想在自己的駐地附近搞花樣,簡直是不知死活。
于是最后各位太君只能卷起褲管自己給自己筑窩,總算森大隊的兵員都來自面向日海的漁港濱田市,士兵大部分是打漁人家出身,在家里都學會了一兩手木工活,其中的能工巧匠還頗多。反正周邊山林里到處是粗大的原木,侵略者濫砍濫伐也沒人敢管,同時大隊長也通過各種關系,賣了不知道多少人情,搞來了一批當時來講頗為珍貴的建筑材料,最終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才建成了一座像模像樣的陸軍兵營,當工程最終完成的時候。體官兵都情不自禁的高呼天鬧黑卡板載,不少人還留下了激動的熱淚,總算可以在有屋頂的地方睡覺了。
但是當八月二十二號那天午夜森大隊再回到這座兵營的時候,卻發現這里已經變的面目非,要不是熟悉的營門柱上還貼著森親手寫的日文告示,森中佐差一點還以為自己走錯了路,錯進了哪座荒村的遺址。他們才離開不到一天的功夫,這座軍營就像遭受過一場八級風暴,所有建筑都已經被破壞的不成模樣。原整齊排列的木板營房都成了一堆堆垃圾和碎木,營地中心的大隊司令部更是只剩下了幾根水泥的立柱。就連廚房廁所之類的建筑也遭到了嚴重的破壞,當時場面之凄慘,簡直讓人不忍目睹。
森當時就著急上火,好懸一頭栽下戰馬,一天之內竟然連續遭遇匪夷所思的事情,難道他得罪了哪位神佛?但是當時已經接近午夜,部隊已經疲憊不堪,士氣更是低落,當時的環境條件也無法展開面的搜索。于是森只能讓自己的大隊在營地間的空地上搭起了帳篷。先對付過這一宿,等天亮之后再做定奪。于是在森林動物鬼哭狼嚎的伴奏之下,森大隊的太君們戰戰兢兢的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等到了第二天,森帶著自己的部下展開了面的調查。最終各種現場證據都表明,這些破壞都是人為造成的,要不是這里太靠近山林,對方不定還會放上一把火毀尸滅跡。因為他們已經發現了部分對方縱火準備的痕跡。只是犯人是誰,為什么要這么做,現場卻找不到絲毫線索。森大佐跳著腳發誓要讓那些罪犯付出代價。這里面一定牽扯到了當地的抗日組織,必須要讓這些人知道挑戰大日皇軍軍威的后果。
因為感到事件非常嚴重,森不得不向上級做了詳細的報告,隨之他就成了整個第五師團的笑柄,被其他大隊長和聯隊長們在酒桌上當做搞笑故事反復講訴,看傳播速度,估計半年之后整個南支方面軍都會知道這件糗事。有些平日里和森不太對付的軍官,還給森中佐起了個“野營大隊長”的響亮匪號,搞得森宅二之后聽到有人提到軍用帳篷都會變得十分狂躁。
森宅二苦苦忍受著各種各樣的羞辱和嘲笑,發誓要把這件事情徹底查清,最終還真讓他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但是當事件真相大致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卻被聯隊長親自打電話來告誡不要再繼續追究下去,目前日陸軍必須維護好穩定的邊境局勢,千萬不要在這種時候再節外生枝。
其實師團上也早就查明了這次事件的真相,那些憲兵總算沒有白吃軍糧,拆掉森大隊兵營的所謂罪犯,其實就是兵營附近數個村莊的中國鄉民。
森大隊當時遵照命令伙出動,確實做好了不再返回駐地的打算,所以也沒有留下什么營房守衛。殊不知日人的一舉一動其實都被當地老百姓看在眼中,當他們發現這個兵營里的日兵傾巢而出之后,馬上就有膽子大的老表走進營區查看,再三確認日人真的部走光了之后,附近各村各鎮的鄉親們立即就陷入了一場狂歡。
這些可都是上好的木板和木料,刨的刷平還涂上了油漆,營房里甚至還留下了日士兵自己打造的家具,這些東洋鬼子憑是有錢,這么些好東西竟然都舍得扔掉不要了,放在這里爛掉有多可惜。反正不知道是哪位先動的手,很快一場民間拆遷活動就轟轟烈烈的展開了。當發現有便宜可撿的時候,老百姓的戰斗力和行動力會變得極其驚人,反正當時大伙腦子里就一個詞,拆吶,白給的你還不要,不定日人什么時候又轉回來了,趁現在沒人看著,還不加把力氣快點拆,這根木頭看上去不錯,家里正缺一條門閂。
群眾的力量一旦發動起來可以移山倒海,區區一個日兵營,半天時間就被徹底拆完了,有幾個膽大的后生還想放一把火,結果被一些老人攔了下來,邊上都是樹林,釀成山火怎么辦。
所以這次事件根就不是什么抗日組織的破壞,而是老鄉看中了木材,真相其實就是這樣簡單。這時日陸軍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完可以像他們在華北華南常常干的一樣,搞一次清鄉抓捕甚至直接制造一場屠村血案。問題是這里實在過于接近中邊境,兩邊的居民根視國境為無物,經常來回走動,這些大家族之間的關系都很緊密,甚至大部分都有親戚關系,一旦因為森的兵營事件對這些平民加以懲治,一旦釀成流血事件,消息絕對會泄漏到對面的法國人耳里,這必定會影響到目前正在展開的兩國外交談判進程。
此前陸軍省已經發下了正式命令,在談判完成前,第五聯隊所部必須約束部下,邊境一帶禁止有任何意外事件發生,現在森必須克制忍耐,三木向他保證,等到事情完結,聯隊上一定會給他一個滿意的交代。
放下聯隊長的電話,森中佐差一點咬碎了后槽牙,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此時的憤慨了。堂堂的日帝國陸軍竟然淪落到了這種地步,簡直是再一次向文官低頭,成為了那些無恥政客的附庸,東條現在還有什么臉面自稱剃刀,那個男人明顯也已經在權力面前墮落了,大日皇軍的軍威是靠刀劍拼殺出來的,什么時候需要去看那些西洋鬼畜的臉色。森認為他必須要做一點什么事情,目前這種局面必須要發生改變,否則就不配稱為一個向天皇陛下效忠的日陸軍軍官。
森在自己簡陋的營房里整整思考了一晚,他耗盡心機終于理清了思路,陸軍和自己落到現在這種田地,其中的罪魁禍首昭然若揭,就是對面的那群仏國鬼畜。
就是這些陰險狡詐的法國人,他們不斷的向中國輸送戰爭物資,據每天都有上百噸的軍用物資從這里送到重慶,中國人憑借著這些物資才得以繼續抵抗日軍隊的進攻,可以法國人在中間賺的每一個法郎上面都沾染著日士兵的血腥。如果不是他們拒絕斷絕這種交易,第五師團也不會登陸欽州攻擊南寧,自己也不會呆在這個林間營地里,天天忍受著酷熱喂養蒼蠅和蚊蟲,每天還要為了士兵下頓飯吃什么而操心。
對了,還有那些膽如鼠的海軍,他們根就不配自稱為大日帝國的軍人,竟然被一支的法國艦隊嚇破了膽子,最終造成了整個作戰行動的流產,這些軟弱的家伙,簡直不知羞恥。
從那天開始,一個念頭就在森的腦海里圍繞不去,既然上面都是無能的膽鬼,同僚們又靠不住,那么就自己來干,就帶著這一個大隊來干,只要把事件鬧大,到時候陸軍里一定會有一批有識之士支持自己,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那些法國鬼畜并沒有什么了不起的。
森下定了決心,并且一個人默默地進行著計劃與準備工作,最終到了九月十二日那天凌晨,森感覺時機已經成熟,可以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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