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些安靜,一直守在門外的老鴇大急。
這上了青樓,不尋歡作樂!怎么改為研究什么音律詩詞了,而且聽著還要策反自己手下的姑娘?
正心急呢,有仆人抱著點心上了二樓。老鴇見狀,一把奪了過來!然后使勁的揉了揉臉,做出一副滿臉歡笑的樣子推門進了屋子。
“哎呦,貴客難得來一次,這是我們這兒特有的點心,別的地方可是做不出來的!奴家特地拿過來給幾位貴客嘗嘗!”
扭著屁股進屋,老鴇先是熱情的對著裴距幾人行禮,然后一回頭,看到還在抹眼淚的幾個姑娘,立刻裝作不知情的樣子驚呼:“咦?你們幾個怎么了?大好的日子,怎么哭了?是不是沒伺候好貴客!老娘擰死你們!還好意思在這哭!”
說罷,老鴇這就要作勢去扭那幾人,有些方正的元大可見狀,連忙上前攔住老鴇:“行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老鴇也只是做做樣子,見有人攔住自己,這就借梯子下驢:“那是客人不喜歡奴家這些女兒?不打緊!咱這漂亮的姑娘多的是!來這里就是為了開心嗎!奴家再叫上一些給客官挑選挑選?”
“算了,算了!這些就可以,不用再挑了。”元大可有些頭疼的擺擺手,一看他就是很少出入這種場所的人。還能耐著心思跟老鴇解釋好幾句,估計換做其他人,早就讓她滾出去了。
蕭寒沒說話,他一直在瞅著裴距。裴距卻在說完那些奇怪的話后搖搖晃晃的回到錦榻,抓起一個點心填進嘴里,然后微閉著雙目道:“元大人,老鴇子說的也有道理!咱們是來尋開心的,詩詞聽一下也就是了!漢詞里還有:夫為樂,為樂當(dāng)及時之語。過多的執(zhí)著,反而不美!”
元大可皺眉,張保則看了看裴距,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蕭寒,突然笑道:“對!裴大人明日就要走了,今日一定要盡興而歸!想那么多干嘛?快拿酒來!”
“好嘞!小浪蹄子,站在那當(dāng)木頭?還不快去給客官倒!還有你們幾個,讓你們來跳舞的,不是哭喪的!給老娘跳起來!”
老鴇歡喜的張羅人給張保和裴距添酒。蕭寒和元大可見狀,只能過來作陪。幾杯酒下去,剛剛凝重的氣氛便又開始活躍起來。
也是,同情和感動永遠只能保持一時,這些風(fēng)塵女子也知道,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能默默承受。
蕭寒一開始可能把這里想的有些美好,但既然是青樓,那就有一樣?xùn)|西永遠避不過……
看著裴距和張保對著做他們閨女都嫌小的女孩上下其手,蕭寒就感覺一陣不舒服,心頭有種說不清的厭惡感。
悶頭喝了幾杯酒后,眼見這兩混蛋越發(fā)的肆無忌憚,蕭寒干脆抱著果盤獨自轉(zhuǎn)到一邊,而那個從上樓就跟在蕭寒身邊的少女見狀,也乖巧的跟了過來,坐在蕭寒身邊,身體似靠不靠的挨著他。
“咯咯……”
人已經(jīng)走開了,但是聲音還是清晰的傳了過來。
蕭寒斜眼看過去,正發(fā)現(xiàn)裴距這老混又掏出一顆珠子,正引得好幾個女子爭向搶奪。
“老色狼,不要臉!”在心里暗罵了一句,蕭寒回過頭,取出一片金葉子發(fā)給身邊的女孩,先讓她安安心。然后這才一邊吃著水果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閑問,對這些小姑娘,蕭寒實在是下不了手。
“你多大了?”
“奴家十六了……”
“十六,家里還有別人么?”
“沒有了,奴家被賣到這里以后,就已經(jīng)沒有家人了!”女孩說著,似乎想起了悲傷的事情,眼圈又在泛紅。
“額……”蕭寒無語,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這時候似乎說什么都會傷到她。
旁邊不斷有嬌呼聲傳來,好像剛剛的琴聲和詩文感動,都只是讓裴距他們顯得更加高貴一般。如今脫去了這層偽裝,他們比樓下的人更加無恥。
“兩個老混球,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不要臉!”不知道怎么安慰少女,蕭寒只能扭頭轉(zhuǎn)罵裴距!不料,裴距此時也正好往蕭寒這里看過來,等看到蕭寒和那少女正襟危坐,不由哈哈大笑。
扶著身邊的美女站了起來,裴距的一雙爪子似乎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那美女又是一陣嬌笑傳來。
收回手,還陶醉的聞了聞,裴距這才長出一口氣,朝著門口喊道:“老鴇,進來!給我們蕭侯找一個好的!沒見他看不上這些庸脂俗粉?!”
“哎~來了,來了!”
隨著裴距的喊聲,老鴇應(yīng)聲進門。等看到一邊有些孤單的蕭寒,立刻揮舞著手帕媚笑道:“哎呀,沒想到這位小兄弟眼光這么高,連我家的小憐都看不上!不過不打緊,我這還真有一位女兒!她可是真正的大家閨秀!”
裴距哈哈大笑,指著老板笑罵道:“胡扯,誰家的大家閨秀來你這里!”
被罵了一句,老鴇子絲毫不惱,反而扭著身子對裴距說:“客官,奴家可不敢騙你,她可是真正的大家閨秀!不說長相清秀無比,就是那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只是聽說家里遭了難了,這才投奔過來!你看我,又是一個好心腸的人,不忍心讓她流落街頭,就收留了她!還有,悄悄告訴你,她可是一位處子哦~”
“哦?”裴距哈哈一笑,騰出手來從懷里又掏出些財物,直接拋給老鴇:“少廢話,老鴇子要是能出個心術(shù)好的,那才叫怪事!你且領(lǐng)我家兄弟去看看,若是不錯,讓他做一個入幕之賓也算不虧!”
“裴大人,不用!不用!”蕭寒聽到裴距說的話,趕忙站起身來,一個勁的擺手。
“什么不用?”裴距對著蕭寒一瞪眼:“人不風(fēng)流枉少年!去吧,去吧!你總不會也是個處吧?!”
“誰是…那什么處了?!”蕭寒一聽,頓時氣急,男人都受不了這句,這就像是被人說成太監(jiān)一般難堪。
“不是?那就去唄!”裴距擠眉弄眼的排擠蕭寒一句,頓時惹來旁邊幾個女子一片嬌笑。
“哼!去就去!我什么場面沒見過……”
被男人笑還好說一些,但是被女人笑!這就更受不了了!蕭寒氣呼呼的作勢要走,卻突然看到身邊略有失望的女子。這又從懷里掏出幾枚金葉子塞給她,這才在裴距和張保的起哄聲中出了房間。
“客官,這邊請!”
早就等候在門口的老鴇看蕭寒出來,就像是看一頭金豬一般,嘴都笑的合不攏!
一邊趕緊給蕭寒引路,一邊道:“客官!奴家這位女兒叫做小荷,那可是國色天香,你可要憐惜人家~”
“行了,行了!帶你的路!”蕭寒不耐煩的打斷老鴇的話,他現(xiàn)在半點情欲都沒有,只想快點去見過這個什么小荷,然后就找機會溜走!
而老鴇也看蕭寒似乎心情并不太好,只得轉(zhuǎn)過頭,不再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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