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子縣，上黨郡治，地處上黨西側(cè)，三面環(huán)山，因堯王長子丹朱受封于此而得縣名。縣界發(fā)鳩山，更是《山海經(jīng)》中神話故事“精衛(wèi)填海”的銜木之地。

    三面環(huán)山，又有壺關(guān)天險守護，如此地利，這些年哪怕天下紛擾，長子卻沒有受到多大沖擊，人口也是上黨十三縣中最集中地，郡常駐近五千戶，兩萬余人。

    不過盡管縣中無兵禍，然他卻也逃不開官吏的禍害。如同這些年大漢其他郡縣，長子縣中苛捐雜稅、鄉(xiāng)吏盤剝，一樣不少，百姓之苦，苦不堪言。

    直到一個寒風(fēng)乍起的清晨，一場改變長子命運的戰(zhàn)斗開始。長子百姓方才有了些許盼頭。

    公元一**年、十一月初、甲申，寒風(fēng)呼嘯、戰(zhàn)旗咧咧、刀劍并立、戰(zhàn)馬廝嚎。長子城外，姜麒身騎黑風(fēng)，躍然與前，看著高大的城墻若有所思。

    “主公，看來張楊完是放棄了外圍防御，準(zhǔn)備與我們打攻城之戰(zhàn)了……”隨于姜麒之畔，參軍事荀彧道。

    “麒也很奇怪，發(fā)鳩山有地利，張楊卻不利用，那也只能明，他想與麒打消耗戰(zhàn)了。著也是麒最擔(dān)心的。”贊同荀彧之想姜麒點頭道。

    “要是這樣可不妙，我軍已在谷遠留兵千余，今攜軍不過七千余，雖多為步卒，可并沒有大型攻城器械，只飛梯，恐怕難蟻附。”見姜麒也是點頭沉思，荀彧繼續(xù)分析道。

    “楊丑！”城高兵寡，一時沒有破解之法，姜麒唯有看向身后不遠的對方降將。

    “末將在！！”初投降只被許都尉之官，并沒有實權(quán)，楊丑并不算滿意，可思來想去想被重用，就看著長子一戰(zhàn)了，當(dāng)一聽到姜麒呼喚，當(dāng)即大喊一聲打馬上前。

    “知道城中的兵力、布防嗎？”沒看楊丑的激動，只感覺其到身旁，姜麒問道。

    “回主公，末將年初就被派往谷遠，并沒有參與長子防御，不過月前末將探聽過，徐良為了鞏固手中權(quán)力，長子大量募兵，已過兩萬……”原還以為姜麒一直沒有向自己探聽長子之事，是早已了解，沒想?yún)s在著陣前方提，趕緊回答道。

    “兩萬……那這么來，眼下兵力應(yīng)該是過了我軍三倍，要是力戰(zhàn)，勢必損兵折將。楊丑你著張稚叔有可能投降于我嗎？”聽及兵力，姜麒并沒有太大反應(yīng)，雖然長子城戒備森嚴(yán)，然他的探子卻早已混入，就算最近沒有新的情報送出，然有多少駐軍他還是知道的，此刻叫楊丑不過想看他的表現(xiàn)。

    “主公恐怕很難，著張楊雖云中人，常年與胡人為伍，但其不似呂布般反復(fù)，在武猛校尉丁原麾下多年，忠心是公認(rèn)的。著徐良回上黨，不過搬出丁姐，張楊便毫無保留的交出了手中之權(quán)。而且其人勇武過人，不戰(zhàn)而降，恐怕……不過主公之名，威震四海，末將愿意出面一試。”對于姜麒的問題，楊丑不敢狂言，趕緊中肯的分析道。隨后為表忠心，還不免請命道。

    “敵軍是我軍數(shù)倍，如楊將軍之言，想要招降恐怕難，而且如若張楊有投降之心，就不會收兵于城中了，主公不如先安營扎寨，再遣使游吧。”敵眾我寡，又是進攻一方，強攻肯定不想，順著楊丑之言，荀彧道。

    “嗯，今日進攻肯定不行，不過既然都列陣了，也不能白來，再言公達的營寨眼下肯定沒有修好，不如先探探虛實吧。楊丑，你去叫陣，試著勸勸張稚叔，看看他的想法。”以列陣半天，長子城也沒有反應(yīng)，指望著開城一戰(zhàn)，肯定不現(xiàn)實，姜麒最后看著滿是弓弩手的城墻道。

    “諾！”將軍有令，莫敢不從，盡管有些擔(dān)心自己的反叛會不會被張楊下令亂箭射死，然海口都夸下來，也正想表現(xiàn)的楊丑，不敢遲疑，趕緊領(lǐng)命。

    一磕胯下戰(zhàn)馬，想著有麒麟將軍掠陣，就高大的楊丑，挺了挺腰桿，威風(fēng)凜凜中，在萬千目光士兵的注視下，來到長子城下。

    看著長子城，曾經(jīng)很是熟悉的地方，楊丑沒想到，再回來的時候，是以此方式，實在世事無常。

    不過此刻不是敘舊之時，當(dāng)即一轉(zhuǎn)手中大刀，楊丑朗聲道：“末將易陽侯麾下楊丑，請張稚叔將軍答話……”

    “將軍是楊丑！狗東西換了個主人，還人模狗樣的了，將軍末將請命出城斬下狗頭！！”高頭大馬、袍新甲亮，在別人眼中是為威風(fēng)凜凜，可長子城頭的穆順看到卻是別樣滋味，當(dāng)即罵道。

    “是不一樣了，著姜麒的軍隊不愧大漢精銳，看那盔甲、戰(zhàn)馬，皆是上品，再見士兵，方知什么不是不動如山，好！就看看著楊丑要些什么……”早已在城頭觀察許久，一切盡收眼底，如同穆順感慨，張楊也是受到震撼，隨后道。

    人頭攢動、盾牌護身，隨后一身重甲的張楊，在護衛(wèi)的保護下出現(xiàn)在了城頭之上。

    “張將軍久違了，近日可還好！”城下等待許久，終于看到熟悉的面孔，楊丑拱手行禮道。

    “久違？？哈哈哈，那如今某家是該稱呼你楊將軍哪，還是賢弟哪！”兩軍陣前，昔日好友出來叫陣，多少有些尷尬，帶著些許怨氣，張楊夾槍帶棒的回話道。

    “將軍何故如此言，丑跟隨將軍多年，承蒙將軍關(guān)照方有今日，在丑心中，將軍永遠是兄長……”在投降之時，楊丑以想到張楊的憤怒，不過眼下各為其主，他并沒有后悔過最初的決定，但此刻為了表現(xiàn)，依然和顏悅色的道。

    “兄長！哼！某家可受不起，如若你還認(rèn)我著兄長，為何不戰(zhàn)而降，此刻又兵臨城下！”心腹之人叛變，心情如何可想而知，更何況還在眼前耀武揚威，張楊不禁一拳打在墻垛之上。

    “不戰(zhàn)而降，非也，古語言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我主易陽侯，英明神武，威震四方，我輩武人能為之效命，乃榮幸也。更何況，主公乃我大漢良臣，同為漢軍，何有投降之！”敢出來叫陣，楊丑自然想過對答之法，對于張楊的譏諷，輕松以對。

    “大漢良臣！！以某家看，是大漢篡逆吧！如果是我大漢之臣，為何沒有詔書就攻我城池，既然同為漢軍，為何同室操戈！”怎么張楊也是久居官場，論大道理豈是楊丑個武夫能比的，反問道。

    “將軍，丑今日來不過念在多年照顧之情，避免兩軍血流成河好言相勸，將軍何必執(zhí)著。再將軍有青云之志，蓋世無功，為何不知棄暗投明，徐良何所為，有何能將軍該清楚，眼下天下大亂，正是如將軍之輩匡扶社稷之時，為何將軍不隨我家主公左右，成就大事。再難道將軍以為著長子能擋得住姜家軍的鐵騎嗎！”一聽張楊是在批判姜麒之舉，楊丑不敢接管，趕緊勸解著，隨后更似有威脅的道。

    “忠仆不事二主，楊早先以隨丁兵馬左右，更何況為朝臣、守一方，沒有天子之令，無論是誰，休想入我長子。道不同不相為謀，呵呵！至于擋不擋的住，那要戰(zhàn)過才知道，楊將軍要是來攻城，某家接著就是！”多無益！各有心思，再聽出威脅之意，張楊也沒半點遲疑，輕松懟道。

    相勸不成，也沒有什么好主意，不敢耽擱中，楊丑撥馬而回，略帶慚愧的向姜麒交令。不過姜麒也沒責(zé)備，他可不指望三言兩語就能服張楊，隨后一招手，鳴金收兵。

    楊丑一回去，城頭的張楊趕緊下令準(zhǔn)備防御，可不想?yún)s聽鳴金之聲，很是疑惑。

    “將軍，看姜麒撤退了，要不要末將帶一隊兵馬出城，趁其不穩(wěn)，給予一擊！”同樣聽到鳴金之音，相比張楊的疑惑，穆順卻高興道。

    “趁其不穩(wěn)？你看到那隊騎兵了嗎？他們可一直沒有動，這些年有傳言，姜麒在溯方大量蓄養(yǎng)戰(zhàn)馬、改善馬種，以擁有良騎十?dāng)?shù)萬，騎兵之勇不下西涼董、幽州白馬義從，只怕此刻開城門，得不到半點便宜。”領(lǐng)兵許久，姜麒那退而不亂的軍陣，張楊看在眼中，隨即否決道。

    雷聲大雨點，以為會大戰(zhàn)一場，緊張了半天的長子城守軍，見姜麒那奪目的麒麟大纛遠去，終于松了口氣，只是并不知道，還能輕松多久。

    姜麒的大營安札在發(fā)鳩山之麓，與長子城相聚十?dāng)?shù)里，進可攻退可守，雖非常駐，各自防御卻也一樣不少。

    回到剛修建的中軍大帳，雖然兵事不順，姜麒卻沒有惱怒，反而很是輕松的品著剛上之茶。

    “四哥！兵馬以部回營，張楊并沒有偷襲……”忙活了一場，仗也沒打，負責(zé)斷后的張飛很是不滿，一回中軍就氣呼呼的道。

    “想打仗！！哈哈哈，為兄成你！可敢接？？”自出兵以來，還沒有見過血，姜麒知道他著勇猛的兄弟，早就憋夠了，眼前看著其情，隨即一笑道。

    “真的！！哥哥來，就著長子城，哪怕沒有大型攻城器械，哥哥一聲令下，飛也定打下來。”沒想不過一句埋怨，卻聽有戰(zhàn)，張飛當(dāng)即就樂了。

    “非長子！卻比長子險要，數(shù)十里外的屯留，古韓要地，戰(zhàn)國之時，韓國就是仗著壺關(guān)之險，屯留之固，趙國哪怕強大也無法奈何，為兄要你打下屯留、震壺關(guān)，可能完成！”張飛之勇姜麒從未質(zhì)疑，不過卻提醒道。

    “哥哥放心，不屯留，就是壺關(guān)，弟也走馬而下！”終于得到出兵之令，張飛興奮道。

    “軍者無事，切不可掉以輕心，為兄給你四千人馬，只需拿下屯留便可。另外屯留險要，騎兵無用，豹騎你帶五百，其余給為兄留下，荀彧、史阿！你二人隨軍，文若為軍師輔佐，史阿為副將聽用！”對于攻打屯留之事，姜麒并不是臨時起意，隨即下令道。

    “諾！”聽及姜麒命令，張飛、史阿、荀彧趕緊起身領(lǐng)命。

    不過隨后荀彧卻開口道：“主公，如若分兵四千攻打屯留，那著軍中就只剩三千余了，要是張楊知道了分兵之事，偷襲當(dāng)如何？？”

    “麒就怕著張楊閉關(guān)不出，出了才好，有豹騎兩千余精銳在，縱他軍盡出又能如何！你們先下去準(zhǔn)備，今晚出發(fā)……”荀彧之擔(dān)心，姜麒根不在乎，他手下幾個大將所帶的親衛(wèi)個個百里挑一，以一敵十不在話下。

    “諾！”姜麒決定的事情，從來沒有人能改變，得到命令的三人，行禮之后隨即離開。

    “楊丑！”待三人離開，姜麒接著看向有些不安的楊丑命令道。

    “末將在！”見張飛得令而去，卻沒有自己的事，楊丑還有些擔(dān)心是不是失去信任了，沒想下一刻就聽到了自己名字。

    “著長子你應(yīng)該熟悉，你帶五百士卒，去尋訪城外各亭、里，無論老幼，通通請來，明早麒要在轅門外見到……”在楊丑興奮中，姜麒卻下了個莫名其妙的命令。

    “諾……”

    “公達兄！明日起派五百士兵入山，砍伐樹木做攻城器械，我們要做兩手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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