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涼風吹過，卷起許多塵，大片大片的落葉沙沙而下，打著旋兒飄。

    妹紅在瑟瑟的涼風中，待了整整一夜。

    “走吧。”

    不比等難得地顯露出溫情的一面，將女兒上上下下好好地看了一遍，長嘆了一聲。

    “你娘去了······”

    妹紅早已知曉這件事，只是默默地點頭。

    “你這孩子，在外面待了很久？也是不知道自己照顧自己，等你上了年紀就知道受罪了！”

    “走吧，先去我那里，我還有事情交代給你！”

    妹紅只是不動，不比等想發(fā)怒，隨后又想到了什么，搖搖頭。

    “只是一會兒，先讓她睡一會兒，很快的！”

    不等妹紅多，不比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盡了身的力氣。

    “我有事要跟你講，很重要！”

    一路拖著妹紅回到他的書房，不比等沖著那些個守夜的人只是點點頭，也沒計較他們的失職。

    似乎有什么在后面在追趕著一樣，藤原不比等完不拖泥帶水，徑直將女兒帶回來。

    大開門窗，坐在敞亮處，父女兩人坐在對面，彼此可以看到門外、窗外，幾乎杜絕偷聽可能，真的商議事情一般都在這等空曠的地方才能保證無人偷聽。

    妹紅局促不安地坐著，她也意識到這次真的是很鄭重地在準備談重要的事情。只是第一次這么接近生身父親，她還是有些緊張。

    藤原不比等在日光下細細地打量著這個女兒，眉眼間依稀可以見到她母親的模樣，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才不怎么愿意見到她？

    “你很像她······”

    妹紅抬起頭來，不知所措，看著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有疑問，不過這是上一代人的是非，就讓它隨著我一起帶進冥界吧。現(xiàn)在，我要你發(fā)誓，永遠不得背棄藤原家的姓氏，永遠以藤原妹紅自居！”

    妹紅的臉色漸漸不好看起來。

    藤原不比等出了一個非常奇怪的要求。

    這里的習俗，女子嫁入夫家，必然要改成夫家的姓氏，同時表示歸入夫家，自此成為夫家的人。

    不讓她改姓，除非是要她招贅，或者不嫁。

    “這樣，你先在這里好好想想，我出去下就回來。”

    也不催促，藤原不比等將妹紅留在這里，自己起身出去。

    妹紅陷入了長考，很快她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選擇的權(quán)力——她有什么資格反抗呢？

    生在藤原家，長在藤原家，最后為了藤原家，或者被聯(lián)姻，或者是出家，或者是暴斃······一切為了家族，為了家族的一切。

    不光是她，哪怕是藤原家的其他女兒，現(xiàn)在哪一個不是因為聯(lián)姻被嫁出去了？無論是不是受到寵愛，都是一樣的宿命。

    生在這個大家族，沒有人可以自由，哪怕是男子也是如此。

    女子會被聯(lián)姻，男子也是如此，婚姻都是早早地指定了，為了家族的利益。

    有所得必有所失。

    生在這樣的大家族，從至少衣食無憂，無有妖魔侵擾，和外面的平民想比是多么幸運，能夠平安長大，都是藤原家的庇護。

    那么，得到了這么多，自然也要付出點什么，比如婚姻，比如自由。

    妹紅比其他人更明白這一點，因為她有一個好母親，因為她的處境，不受關(guān)注的女兒總是更容易多思多想。

    “我哪里還有什么選擇？生在藤原家，為藤原家犧牲，這就是我們相同的宿命。”

    妹紅低聲地呢喃著。

    “得好，這整個藤原家族，誰沒有犧牲過？家族是個庇護所，庇護了那么多年，自然應(yīng)當有所回報，不然家族也不能長久。持家之道，無非是這樣罷了。家族培養(yǎng)你，你再回報家族，就是天經(jīng)地義。只想著索取不肯回報的，不過是蛀蟲。”

    不知何時，藤原不比等已經(jīng)回到了書房前，脫下木屐，他將木屐擺在走廊前面，然后穿著布襪走在地板上。

    “妹紅你能明白這個，我就放心了。”

    將一個的盒子放在身前地板上，藤原不比等看著妹紅。

    “現(xiàn)在，想好沒有？”

    妹紅沉吟著，還是問了。

    “······出什么事了嗎？”

    “啊，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快死了。”

    藤原不比等輕描淡寫地。

    “所以，為了保證藤原家的傳承，我不能不現(xiàn)在早做準備。”

    見到妹紅要開口，他揮手制止了她。

    “時間可能不是很寬裕了，你可能猜到了，不過還是先給出你的決定吧。”

    妹紅想也不想地點頭，在藤原不比等注視下，當場現(xiàn)編了誓詞。

    大義無非是永久自稱藤原妹紅，保住藤原家的傳承延續(xù)等等，也沒有太多內(nèi)容，不過藤原不比等已經(jīng)很滿意了。

    他打開盒子，取出用信紙掩蓋的不死靈藥，直接喂給妹紅吃下去。

    “這就是我最后留給你的希望啊，無數(shù)人求而不得的不死靈藥，帶著這份希望離開吧！妹紅，你是最自由的啦！整個藤原家有史以來你是最自由的了！哈哈哈······”

    不死藥是藥丸狀的丹藥，入口即化，隨后化作一陣清涼的氣流滲透身，隨后就沒有什么感覺了。

    妹紅還是沒有明白到底發(fā)生了怎樣的奇跡，從此刻開始，她擁有了幾乎無盡的歲月，還有不死的身體。

    “現(xiàn)在，帶著我給你安排的東西，乘著馬車離開吧，我死之后不用擔心，也不需要給我復仇，這是我欠下的債，現(xiàn)在債主就該來了！”

    “妹紅你在一天，藤原家就不會消失，去吧······”

    妹紅被藤原不比等一路領(lǐng)到偏門處，坐著早已備下的馬車，向著京都之外遠去，車里都是他為她準備的東西，書籍、家譜、行禮一應(yīng)俱，沿途還會有信得過的人手照應(yīng)，保證她能夠安到達家族準備的后路。

    “我能做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br>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