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峻極,大勢崢嶸。rg
西南十萬大山之中。
自從三個月前,須臾派的各種消息被空虛公子和獸形拳散布出去之后,這原冷冷清清的西南蠻荒之地一下子熱鬧了起來,每日里都有一批接著一批人群朝向這邊趕來,其中不只有高高在上的驅(qū)魔人,還有許許多多普通的凡人。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早就驚動了凡間大唐國的朝廷,但事情涉及到驅(qū)魔人,哪怕是朝廷也不好直接干預(yù),只能派遣了些欽天監(jiān)的驅(qū)魔人盯著事態(tài)發(fā)展,隨時做好應(yīng)對的準備。
眼前這座高山,原只是十萬大山中普普通通的一座,但從它被命名為“須臾山”之后,便再也不普通,從山巔到山腳占滿了人,按照各自的身份來歷,涇渭分明的站成一個個團體。
“覃兒,你確定沒有找錯地方?這里就是須臾山?”一個光著腦袋的老驅(qū)魔人朝著身旁的弟子問道:“我怎么看著不像啊?”
按照空虛公子和獸形拳傳出來的消息,須臾派開山立派的日子就在明天了,但眼前這須臾山完是荒郊野嶺一處,到處都是雜草枯樹怪石嶙峋,連半個鬼影子都沒有,更不要是殿宇房屋了。
“這么多人都在,應(yīng)該不會錯啊……”覃兒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的年齡,神色也有些不太確定,拿出了手中的地圖比對了半天,這才肯定無比的道:“地圖上標記的地方就是這里,肯定沒錯!”
“這哪有半點開山立派的樣子!我們不會是被騙了吧?那我們豈不是白來了一趟!”旁邊另一個胖乎乎圓圓滾滾的驅(qū)魔人也忍不住開口了,臉上滿是擔(dān)憂之色。
在他的腰間掛著一連串似布娃娃一般的玩偶,有的是他自己抓來的,但更多的是他從別的驅(qū)魔人手中買來的,目的便是為了在這須臾派倒手賺上一筆,若是這須臾派突然沒了,他肯定會賠死的,身家至少也要縮水五成。
盡管有著空虛公子和獸形拳拼命的宣傳,讓須臾派的事情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大唐國,但仍然有不少的驅(qū)魔人并不信這些,并不愿浪費時間趕過來。
有疑惑的何止是他們幾個,幾乎是山上的所有人都是滿心的焦慮不安,尤其是那些普通人,他們很多人都是拋妻棄子把家業(yè)都給賣掉,只為湊齊來這里的盤纏,結(jié)果看到的卻和想象中的完不同,
沒有金碧輝煌的殿宇、沒有神通廣大的仙人,只有眼前這一座亂草叢生的山峰,怎么能不讓他們失望乃至有些絕望。
光頭驅(qū)魔人搖了搖頭,道:“不可能!那空虛公子和獸形拳好歹也是天下三大驅(qū)魔人,花費了如此大的力氣,就是為了戲弄天下人?他們就算是想找死也用不著這種方法吧?眼前這一切會不會都是障眼法?真的須臾山隱藏在后面?”
“呵,障眼法?你當眼前這么多人都是瞎子,連是不是障眼法都看不出來?我看那兩個字輩和這勞什子須臾道人分明是在嘩眾取寵!”遠處一個皓首白發(fā)的驅(qū)魔人聽到了他的話,陰沉著臉,冷聲道:“什么要廣傳降妖除魔之術(shù),我呸!分明是背祖叛宗的孽障!你看看山下的那些螻蟻們,就他們也配成為驅(qū)魔人?”
“銀須老哥得對,有的人天生富貴,有的就該到地里刨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成為驅(qū)魔人的!那須臾道人分明就是個擾亂秩序的禍害!”旁邊幾個同樣是鶴發(fā)童顏的驅(qū)魔人紛紛響應(yīng)。
到這里來的驅(qū)魔人,可不都是來恭賀的,江皓想要廣傳降妖除魔之術(shù),不知道侵犯了多少驅(qū)魔人的利益,他們自然不會放任不管,為了對付空虛公子和獸形拳,更是將老一輩的驅(qū)魔人都請了出來,這銀須老祖便是其中之一。
這邊正的熱烈,只把江皓罵成了是背祖叛宗禍亂人間的孽障,就在這時,忽然聽到遠處一陣喧鬧之聲傳來,有人大聲喝道:“給我站住,你們擠什么擠!”
“你們不往前走,還不讓我們走了!給我讓開!”話的乃是一黑衣女子,長發(fā)箍在腦后,眉目清秀帶著幾分英氣,手腕之上帶著兩個古銅色圓環(huán),頗有幾分巾幗不讓須眉的氣概。
“對不起,對不起!幾位大哥,我們只是想借個路……”在她身側(cè),陳玄奘苦著一張臉,嘴上不斷的道著歉,想要制止身前的女子,但反而被對方拖著,身不由己的向前走去。
“借個路?你們要上去做什么?”那人上下打量了陳玄奘兩眼,臉上帶著幾分輕蔑之色,譏笑道:“就你這臭乞丐,也想著成驅(qū)魔人?啊呸,趕緊給老子滾開!否則,今天就……”
“你什么?他想成為驅(qū)魔人怎么了?你又算是什么東西?”黑衣女子眼睛一瞪,臉上怒色一閃,嘭的一拳直接打在了男子的臉上,直接將他打得倒飛了出去。
這段時間她與陳玄奘先是經(jīng)歷了流沙河水妖事件,之后又在前往須臾山的路上相遇,一同經(jīng)歷了不少的艱難困苦,自然是見不得別人嘲笑陳玄奘。
“段姐,你……你……你怎么能打人呢?”陳玄奘臉上一急。
“喂,他剛剛在罵你呢!不打他還要慣著他?”段姐翻了個白眼,臉上一陣不滿,我可是在為你出氣呢,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陳玄奘認真無比的道:“就算他罵我,你也不應(yīng)該動手打人!我們應(yīng)該用善……”
就在這時,便聽見錚的一聲響,剛剛那男子已經(jīng)抽刀砍了過來,口中惡狠狠的罵道:“臭娘們,我要殺了你!”
“哼,找死!”段姐臉上帶著一抹不屑,右手一張,手腕之上的無定飛環(huán)陡然出現(xiàn)在了掌心,輕輕一甩,化作一道金光朝著那男子飛了過去。
當!
無定飛環(huán)撞在那刀刃之上,火星四濺,男子只覺得一股巨大無比的力道襲來,長刀直接脫手飛出,咣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裂痕幾乎要貫穿整個刀身。
“就憑你這種三腳貓的功夫,連乞丐都不如,也配是驅(qū)魔人?”段姐冷哼一聲,正要替陳玄奘好好出一口惡氣,眼角余光卻是看見一道黑煙撲面而來。
嗚嗚嗚——
半空之中一陣鬼哭狼嚎之聲傳來,黑煙彌漫,里面數(shù)只怨鬼面目猙獰,嘴角滴滴鮮血流淌而下,落到地上嗤嗤作響,一片又一片的樹木隨之枯萎,散發(fā)出陣陣的腥臭。
“竟然敢驅(qū)使惡鬼傷人,真是該死!”
段姐面色一變,一把拉住陳玄奘朝著旁邊閃去,右手一招,無定飛環(huán)陡然飛到了手中,嗡的一聲輕鳴,朝著那怨鬼打了過去。
嘭!嘭!嘭!
無定飛環(huán)打在惡鬼的身上,幾乎是一瞬之間,惡鬼便破碎開來,化作縷縷青煙要散不見,那黑霧在金光的照射之下,如同烈日下的雪花一樣,不斷融化。
“你竟敢毀我法寶!我要將你的魂魄煉成惡鬼!”
人群之中一個面色灰白的男子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個暗紫色的檀木香爐,只不過此時香爐之上道道裂痕,顯然已經(jīng)是被毀掉。
叮叮!叮叮叮叮!
男子從袖中取出一個鈴鐺,輕輕搖動起來,隨著聲音的不斷響起,一道道陰氣不斷冒出,一具棺材出現(xiàn)在了眾人。
嘭、嘭、嘭、嘭……棺材里面?zhèn)鱽硪魂囮噽烅懀话堰h處那些凡人嚇得頭皮發(fā)麻,有的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兩腿一陣發(fā)軟。
“哼,把我煉成惡鬼?那我就先讓你連鬼都做不成!”段姐自然不會在那里傻傻的看著,雙手交叉合于胸前,掌心一旋,無定飛環(huán)的數(shù)量陡然多了起來,朝著那男子便丟了過去。
密密麻麻的無定飛環(huán)在半空之中一分為二,一部分朝著男子撞了過去,一部分卻是朝著棺材飛了過去,她不知道這棺材里是什么,但她知道凡是敵人要做的事情,肯定要力去阻止。
無定飛環(huán)陡然變大,套在了那棺材上,緊緊一收,將它死死的箍住,另外的一半則如同潮水一般朝著男子涌去,任他將手中長劍舞的密不透風(fēng),也根阻攔不住,幾乎是瞬間,寶劍便被打飛了出去,虎口之處滿是鮮血。
嗡!
段姐眼中殺機一閃,她見多了驅(qū)魔人間的勾心斗角,可不像陳玄奘那么天真,該出手的時候絕不會留情,無定飛環(huán)輕輕一顫,便要取了那男子的性命。
“孽障,竟敢傷我徒兒,還不給我住手!”
就在這時,遠處一道金光閃過,措手不及之下,嘭的一聲打在了段姐的身上,直接將她打得倒飛了出去,半空之中一口鮮血噴出,無定飛環(huán)也紛紛落下。
“段姐!”陳玄奘心中大急,忙撲了過去,想要將段姐接住,但他實在是太弱,反而是被段姐砸翻在了地上。
半空之中,銀須老祖的身影陡然出現(xiàn),眼中陰冷之色一閃,目光環(huán)視了一周,沉聲道:“驅(qū)魔人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資格成為的,似你們這種,就算是僥幸成了驅(qū)魔人,也只會死的更慘!”
著,右手屈指一彈,一道黑煙朝著段姐和陳玄奘飛了過去,里面滿是厲鬼面目猙獰,比之剛剛的那幾只強了不知道多少倍,所過之處,滿山的草木盡皆泛黃枯萎,化作一灘灘膿漿。
陳玄奘站起身來,擋在了段姐面前,大聲叫道:“住……住手!驅(qū)魔人是降妖除魔拯救蒼生的,不是用來殺人的!”
“傻……傻子!”看著陳玄奘的背影,段姐眼中閃過濃濃的感動,嘴唇輕動,聲音低不可聞。
錚!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道劍鳴之聲,一柄寶劍陡然飛了過來,瞬間便將這厲鬼們斬成兩截,黑煙也被劍氣絞成粉碎。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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