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地處天坑中的玉闕宮看不到外面的燈紅酒綠,車水馬龍和熱鬧。只能看到天坑上空純凈清澈的夜空,和點綴蒼穹的星辰。
清靜的絕香苑中,鬼母雙目使勁瞪大,對菌人神驥,毅然決然的下令道:“一定要把非天送過來,我不能讓她留在朔月島,哪怕她真的是投誠了的,也不能留在那里。”。
她還是懷疑,懷疑非天的誠信。
她有著和英招初見非天時的疑問,非天是酆都大帝制造的,與酆都大帝神識連接在一起的鬼。這樣的鬼,怎么可能背叛酆都大帝?
就算非天真的被酆都大帝背叛了,他們六個鬼神也會欣然接受這種背叛,并且認(rèn)為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更何況非天還與酆都大帝神識想通,把她留在朔月島上,無異于是把危險留在島上。只要非天愿意,千里之外的酆都大帝都能知道朔月島的布防情況,以及兵力部署等等。
種種這些原因,正是鬼母不愿意把非天留在那邊的原因。
“是。”菌人神驥應(yīng)了一聲,就要轉(zhuǎn)身離開,卻被鬼母再次叫住。
“你去帶素天居的弟子素素一起過來。”鬼母對駐足不前的神驥又說到。
“諾。”菌人神驥不知道鬼母要見素素做什么,卻還是不多問,只是應(yīng)了一聲后轉(zhuǎn)身離去。
鬼母已經(jīng)忘了,看奏本看得頭大的煩惱。敵軍大軍壓境,勢不可擋,她已經(jīng)沒有時間去煩惱看奏本的事了。
北陰朝大軍壓境,幾乎動用了一切可用的物資和人力。鬼母不會坐以待斃,也不愿意坐以待斃。她也要動員九幽國全國的一切人力和物資,拼死一戰(zhàn)。
無論如何,蕭石竹必須回來,從朔月島上的黃泉入口回來。這樣,還能震懾住北陰朝和酆都大帝,以及那些曾經(jīng)以為蕭石竹是狗監(jiān)出身,輕視他的鬼們。
在等待的時間里,鬼母已經(jīng)想出了幾個對策。
待到半晌后,去而折返的菌人神驥和素素走到奏案前才站定前,鬼母不等他們行禮,就望向了素素,急聲問到:“以素天居的結(jié)界術(shù),在朔月島上展開可以抵擋酆都軍的火炮多久?”。
國師盈盈隨行進(jìn)入了黃泉之中后,大弟子素素就成了素天居的執(zhí)掌者,雖然只是暫時的。
若有用得到素天居的地方,都必須詢問素素。
“沒法展開。”素素微微一愣,搖了搖頭后,給鬼母一一分析道:“素天居弟子不過一百多,道行高低各有參差不齊,就算全部派去島上也展不開這么大的結(jié)界。”。
鬼母長嘆一聲,閉上了雙眼。
好不容易想到的第一個方案,才在第一步計劃就無法實施了,讓鬼母頓覺呼吸困難。
“那素天居中,不許弟子隨意使用的天人術(shù)呢?”從窒息感中緩過神來的鬼母,睜眼后又問到:“能讓菌人的神識連接,精準(zhǔn)的連接到九幽國國土內(nèi)的每一個鬼的神識中嗎?”。
樓外夜風(fēng),忽然變得凜冽,尖銳的呼嘯聲連連傳來。鬼母眼中的期許,在風(fēng)聲中不減反增。
“此術(shù),確實是可以瞬間強化某個鬼的鬼氣,令被施術(shù)者的鬼氣,在這個瞬間強大得和神仆天人無異。但是”素素不知道鬼母為什么要這么做,但以她對素天居各種神術(shù)的了解,僅憑一個弟子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面露為難的素素,思索半晌,把一切可能都預(yù)算了一遍后,猶猶豫豫的回答道:“至少需要五十個素天居弟子,才能完成此術(shù),最大化的強化鬼氣。但是結(jié)束后,參與神識連接的菌人,會因此折壽,迅速衰老。強化時間越長,被施術(shù)者的壽命就會越短”。
說話間,素素的手指一直是顫抖著的。此術(shù)的副作用,就算不親眼所見,素素對它也是深有忌憚和畏懼。
“我來。”鬼母驚愕此術(shù)的副作用而圓睜雙目時,菌人神驥已用堅定的語氣,毅然決然的說到:“雖然我不知道國母你要做什么,但是我也活了快一千年了,什么沒見過啊。至于那副作用不過是衰老而已,我這把鬼齡也不怕衰老了。”。
“而且我對神識的連接,最為熟悉,施展連接也是游刃有余。”頓了頓聲的神驥,面無懼色,反而淡然一笑后,對鬼母問到:“可是國母你要做什么?”。
對他的自我犧牲,鬼母肅然起敬。緩緩?fù)χ绷搜逭f到:“既然酆都大帝和北陰朝想玩?zhèn)大的,那我們就陪他們玩?zhèn)大的。他們能動用一切的力量,我們也能。我要在酆都軍進(jìn)入九幽國的范圍內(nèi)后,用菌人的神識連接控制每一個酆都鬼兵的思維,讓他們統(tǒng)統(tǒng)都愣住,呆住,在原地一動不動。只需要一刻鐘的時間,一刻鐘的時間內(nèi),九幽國的大軍就能用火炮火銃,逐一消滅圍島大軍。至少能消滅一半敵軍吧?”。
神驥和素素聽得目瞪口呆,驚訝的望著激動的鬼母。
“國母,這至少還需要一個菌人幫我。我的兄長,也擅長神識連接后的神識控制。”被那計劃震撼得呆愣了半晌的神驥,對鬼母說出了一個喜憂參半的事實:“就算這樣,我們兩個菌人控制的不是自己的族人,也只能控制大概五十萬鬼兵的神識。要求精準(zhǔn)控制的話,最大限度也就是這個數(shù)字了。”。
“那就優(yōu)先控制,靠近海島邊的敵軍。能解決五十萬也好。”鬼母雙眉一挑,不假思索的說到:“至少這樣能減少島上守軍的一部分壓力。”。
“那素天居,得動用一百個弟子。”素素踏前一步,對鬼母問道:“事后我們的道行折損倒是無所謂,只是是否召回在云夢洲找尋黃泉入口的小隊?”。
“召回,拼盡全力也要破了這次進(jìn)攻。”鬼母也沒多想,斬釘截鐵的說到:“主公一定不能有事沒有他的九幽國,只有被滅國滅族的結(jié)局!他必須從黃泉安安全全的回來!”
“阿嚏!”盤膝席地而坐的蕭石竹,打了個一個大聲的噴嚏。心頭忽然掠過了對鬼母的思念。
這聲音太大,驚動了黃泉女王和樓中他鬼的注意,齊齊向他看了過來。
“神之子,是不是生病了?”坐在正中深處的黃泉女王,凝視著蕭石竹關(guān)切的問到。
“沒有,只是鼻子有點癢癢。”蕭石竹笑笑,抬手使勁揉了揉微紅的鼻頭,又收起笑容皺了皺眉。
湖中島上,已經(jīng)聞不見谷中的硝煙,但還是隱約能嗅到戰(zhàn)后遺留在戰(zhàn)場上的血腥。
這一仗,圣地守軍死傷慘重。蕭石竹要是不耍詐,勝者必然是酆都鬼兵。只是蕭石竹也沒有多想,他向來都是既來之則安之的。只是聞著那空氣中的血腥味,對死去的將士和鬼民們深表同情罷了。
“那就好。請各位品嘗一下,我們黃泉中用玉糧釀造的美酒,去去風(fēng)沙中沾上的寒氣。”黃泉女王抬手拍了兩下,樓外走進(jìn)來了幾個侍女,把玉碗逐一擺放在了蕭石竹等鬼身前的食案上后,取來酒壺給他們滿上。
酒水傾斜,久而彌香的芬芳在樓中徐徐彌散開來,芳?xì)饣\人。輕輕嗅了嗅那酒香,便是臉頰微紅。
“早就聽聞黃泉之中古神神田,種有一粒米可煮成千萬顆飯的上古玉糧。”盈盈頓起玉碗,微微轉(zhuǎn)動玉碗的同時,嗅了嗅其中的酒香,問到:“敢問女王,吃酒是用這種玉糧釀造而成的嗎?”。
素天居向來不沾酒色,故而盈盈只是嗅一嗅撲鼻酒香,卻并未嘗上一口。
倒是打戰(zhàn)打得口干舌燥的蕭石竹,轉(zhuǎn)眼之間,已經(jīng)豪爽的仰起頭來,把酒碗里的酒水一飲而盡。酒水入口甘甜全無苦辣,正好可以用來解渴。
“正是。”黃泉女王也讓侍女給自己倒了一碗酒,端起來敬過諸位客人后,輕抿了一口,又道:“這圣地之所以叫圣地,就是一位古神當(dāng)年進(jìn)入其中,在此試種了玉糧這種稻谷。它成熟后不但一粒米,可煮成千萬顆飯,且晶瑩剔透如碧玉一般,我們也管這種鬼糧叫做綠米。”。
“只可惜,這位古神并未能活著走出黃泉,并不知是什么原因,在此地羽化了。”話說到此,黃泉女王面露黯然神傷之色,一聲悲涼惋惜的哀嘆,從她口中吐出。
“可否請女王賜予一些這種鬼米的種子,給我?guī)Щ厝ツ兀俊庇趪@息聲還未散去時,放下了手中一滴酒水未動的玉碗,對黃泉女王又問到。
有了這種鬼米鬼糧,九幽國的糧食儲備能大有提升不說,行軍遠(yuǎn)征之時,糧食轉(zhuǎn)運也不再麻煩。初略一算,盈盈便知道一碗這種玉糧鬼米,煮出來的米飯就足夠一個軍一天的用糧了。
如此寶物,此時不索要,等到出了黃泉就沒機會了。
“當(dāng)然可以,諸位為我們破了敵軍的突襲圍攻,本該背下厚禮重謝諸位的。區(qū)區(qū)一些谷種,更是不足掛齒。”黃泉女王想也不想,就一口應(yīng)了下來。
隨之,她在盈盈的道謝聲中,轉(zhuǎn)眼看向了蕭石竹,問到:“神之子,你希望我們這么報答你的救命之恩,盡管開口。我一定盡力而為的滿足里。”。
喝著美酒,吃著美食的蕭石竹看似漫不經(jīng)心,眼中只有美酒佳肴,實則把她和盈盈的對話,早已聽得一清二楚。而自己心中,也有著盤算,正是等著黃泉女王問他這句話。
當(dāng)下,蕭石竹抬眼起來,看了一眼滿眼真誠,一臉懇切的黃泉女王,佯裝發(fā)怒,義憤填膺的說到:“這些酆都鬼兵太可惡了,盡然還遵循著酆都老鬼的圣旨四處燒殺,不由分說的搶掠,這是我蕭某平身最恨之事。女王你給我一支鬼兵大軍,我?guī)湍憬y(tǒng)帥著這支大軍,滅了酆都鬼兵,還你的黃泉一個朗朗乾坤,這就是我暫時想要的報答。至于其他的,還未想好。”。
黃泉女王聽得一愣,她也不是在發(fā)問之前,沒有盤算過蕭石竹倒底想要什么。只是萬萬沒想到,蕭石竹居然是要這個。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