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在山林中呼嘯,山坡上草木一陣搖曳,帶起一道道翻滾青浪,也有落葉紛紛,簌簌而落。
蕭石竹身后的黃泉鬼兵,紛紛席地而坐,啃著米餅喝著山中溪水。雖然不是什么珍饈美味,但他們也吃的開心,面露滿足。
長期的行軍雖然辛苦,但能得以好好的休整休整,他們也可以暫時放松放松,這可是不可多得的享受。
而蕭石竹一直緊盯著的糧道,是酆都鬼兵為了安全,修建在了林密山高和谷深旁的。不但地處偏僻荒涼之地,還人跡罕至。
別看這種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但地處酆都鬼兵治下地區(qū)的后方,并不在前線前沿,把運糧的官道修建在山嶺之間,不但能保證糧草運輸不被發(fā)現(xiàn),還連運輸日期,敵人也琢磨不透,探聽不到的。
再配上精銳的大軍護送糧草,簡直是天衣無縫。
只可惜蕭石竹來了此地山高林茂,正好可以借著繁茂的草木為掩護,好好的打一場居高臨下的伏擊。
蕭石竹繼續(xù)注視著,層巒環(huán)抱,青峰簇擁下那條如扭曲靈蛇一般,橫亙在山巒間的糧道,把自己怎么派人偵查,偵查得到什么結果的情況,對身邊還是困惑不已的柯韻,一一說明。
“你說,這是不是我們的財路?”末了,蕭石竹補充了這么一句。而他也在話音落地時,終于收回了目光,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舒展開眉頭,微微頜首著的柯韻。
近來雖然他們是一路打劫著過來的,但帶著的糧草畢竟有限,到此已是所剩不多。再不打劫一把,真的沒幾天就要餓肚子了。
柯韻也覺得,這斷了酆都軍的糧道,搶了他們的糧草,非常的有必要。而且酆都軍的伙食可不差,除了米面,還有肉干和當康腿腌制的火腿。甚至運氣好,還能遇到勞師所用的果酒和米酒,那他們就能痛痛快快的喝一頓了。
這一念方起,柯韻心頭猛然一怔,不由得暗自想到:“我怎么也對打家劫舍的事情感到興奮了,那不是很最惡的事情嗎?”。
想到此,她趕忙猛然搖頭,試圖把腦海中的興奮甩出。而蕭石竹正好又轉(zhuǎn)頭回去,繼續(xù)注視著山下官道,也未曾見到柯韻那搖頭的動作。
“主公,要不要派人去弄些陷阱在路上,讓運糧隊先踩到陷阱?”就在此時,泰逢也走了過來,站到他身邊后悄聲提議到。
同時把手中一個用玉糧做的米餅,遞給了蕭石竹。
拿著溫熱的米餅,蕭石竹咬了一口后,咀嚼著嘴里的米餅搖了搖頭,待到把嘴里嚼碎的米餅咽下后,他才又道:“聽欽原說這路上,不定時會出現(xiàn)巡邏的鬼兵。倘若你現(xiàn)在把陷阱設下,先出現(xiàn)的不是糧草補給隊,而是那巡邏的鬼兵,不等于浪費了陷阱,又告訴了酆都軍,我們就在此地打劫嗎?這么囂張的事,我覺得在打劫軍糧發(fā)財之前,還是別做的好。”。
說完他對泰逢微微一笑,揚起的嘴角上泛起了狡黠。
泰逢轉(zhuǎn)念一想,也覺得在理,于是不再說此事。
“去找?guī)讉鬼兵,從山中就地取材,準備些滾石,一會用得上的。”隨之,又咬了一口米餅的蕭石竹,咀嚼間含糊不清的說到:“讓國師指揮著火銃兵和弓弩手,做好戰(zhàn)斗準備。一旦運糧軍經(jīng)過此地,就先開槍射擊,然后滾下滾石,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但是記住了,一定要先把先鋒軍放過去。”。
“是,我這就去。”泰逢點頭應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吹著清涼的山風,蕭石竹席地而坐,津津有味的吃起米餅來。而一旁的柯韻,也在此時從糾結之中緩過神來。
她越想越覺得蕭石竹不是喪心病狂,畢竟蕭石竹的強盜行為,都是針對酆都鬼兵的。至于被酆都鬼兵奴役著的黃泉之鬼,他蕭石竹向來善待。不但釋放了這些鬼奴,還開倉放糧,還把酆都鬼兵的錢財,錦帛和奢侈品,無一不留的分給了做鬼奴的黃泉諸鬼。
要說這蕭石竹是個嗜殺的兇狠魔王,就太片面了。
想想這些,柯韻也就對即將舉行的行動,沒了那么多的排斥之念了。且對蕭石竹,暗中又平添了幾分欽佩。
與前幾日相比,柯韻是不再對蕭石竹的能力,有那么多的懷疑了。
默不作聲間,柯韻也對山下左右環(huán)顧,期待著運糧大軍快些到了。倒是蕭石竹,此時已經(jīng)不再看那山下官道,只是把米餅吃完后后背往后一靠,倚著身后那株樹干長滿古苔的巨木,微微闔眼打盹起來。
不一會的功夫,輕微的鼾聲,就從蕭石竹的口鼻之中傳了出來,在他背靠的巨木樹冠下輕聲回蕩著。
從樹冠上垂下的青綠藤條,也隨著他的鼾聲,跟著山風有節(jié)奏的輕擺著,搖曳著。
國師盈盈從包袱里拿出一件披風,緩步走了過來,輕輕的給蕭石竹蓋在身上之際,那蕭石竹輕輕一哼,斷了鼾聲。卻也沒有睜眼,只是把身子向右一側,又是有此起彼伏的輕微鼾聲,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
一旁的柯韻瞥了一眼蕭石竹,淡淡一笑。這神之子一點架子沒有不說,還不嬌生慣養(yǎng)的。不但近來跟著他們翻山越嶺沒有掉隊也沒有抱怨過,而且在這野外也能睡得這么踏實,還真不矯情。
這點也是柯韻佩服蕭石竹的地方。
而國師盈盈給他蓋上披風后,就手持靈蛇長杖,在他身邊不遠處一塊聳立樹間的青石前坐下,面朝山下一動不動。
她雖然目不能視,卻感知異于常人。這山下官道上有什么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感知。
既然蕭石竹睡了,盈盈就是他的眼睛和耳朵。
他們身后山坡上,蟄伏在林間不敢大聲喧嘩的黃泉鬼兵們,也都是在吃飽喝足后,有些飯飽傷神。除了站崗和巡哨的衛(wèi)兵外,其他的鬼兵,多有就地找個倚靠的東西,靠著就席地而坐,也打盹起來。
一時間,這山坡上陷入了寧靜之中。又過了片刻,竟有悠揚的蟲鳴鳥啼,漸漸的在山風中悠悠傳來。
若是不走進一瞧,光是聽著這山風下的蟲鳴聲和清脆鳥啼,誰也想不到這茫茫森林里,繁茂的蒼翠草木間,竟然還藏著這么一支大軍,足有十幾萬之多
黃泉中土多有高入云霄,峰林巍峨的山嶺之間中部地區(qū),有一道谷深莫測的峽谷,呈東西走向,橫在了中土大地上。
峽谷兩側壁立千仞、橫生出的奇石懸崖千姿百態(tài)、如畫如雕。巖石間懸崖上飛瀑似簾,直沖而下。聲如雷吼的瀑布落地,便是濺玉揚珠。
水霧升騰下,可見成隊的狌狌和長右獸魂,出沒于云霧彌散的懸崖溝谷之間,成群的鳳凰鸞鳥,棲息于橫生在懸崖峭壁上的蒼枝綠葉和梧桐中。
不用看那谷底,只是看這兩側峭壁和四周青巒,便有瞧不盡的秀麗風光。天高云淡,澗深水清,還有那悅耳的鳥叫蟬鳴,每一道都是美景,宛如世外桃源般的仙境。
而那道東西長數(shù)十里,南北寬有數(shù)里的峽谷谷底則是奇形怪狀的石柱林立星羅棋布在谷底清澈溪水邊上九口清泉點綴其間,形成了九處花木環(huán)繞的幽潭,又集深潤、幽長、險奇、秀麗為一體,實在是處有著奇絕景色的所在。
因谷底九處清泉源源不斷,常年不枯,故而此地名為九泉谷。
原本,這里是黃泉女王的王宮,那谷底水霧下若隱若現(xiàn)的飛檐翹角,都是她的財產(chǎn)。直到酆都鬼兵入侵黃泉,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便已易主。
時至今日,酆都鬼兵占據(jù)此地已有數(shù)千年之久。而黃泉女王,一直都沒有實力將其奪回,只能在南部的黃沙之中安居。
此時此刻,谷底正中處最大的那潭潭水中,正中處從潭底拔地而起,高出水面一丈有余的圓形石臺上,八個鬼正環(huán)坐在石臺中間,那張用整塊石頭雕刻而成的巨大八邊形石桌邊上。
這八個鬼也是形態(tài)各異,坐在北面那個四個頭戴寶冠男鬼,外形倒是與人魂無異,但雙手掌心之中,卻各自長有一只人眼,正在時不時的眨巴眨巴著。
而坐在他對面的那個男鬼,可就有些猙獰了。這個有的三頭六臂,三張臉都是青黑色,一頭赤發(fā)無風飛舞的厲鬼,三張臉上都是帶著憤怒,長相很是恐怖,令人望而生畏。
而坐在東面的則是一個半人半蛇的妖魂,腰下的青鱗長尾盤起在石椅椅面上。至于這個妖魂的對方,則是一個上身長著蛇頭,身軀與人魂一樣,但股后又橫生一條細長蛇尾的妖魂,模樣就更是怪異了。
相比之下,坐在東南的那個鬼,可以說是最正常的。她就是一個和人魂少女外形無異的鬼,只是體態(tài)稍有些豐滿。腰間飄帶飛揚,凌空飄蕩,顯得她體態(tài)更是優(yōu)美。
只是與身邊的那些長相怪異的諸鬼相比,這個女鬼多少有些鶴立雞群。
至于東北面端坐著的卻是一個鳥人,半人半鳥的他生有鷹首和尖銳喙,與九幽國的雷鬼倒是有幾分相似。且身軀和四肢則與人魂無異,只是手腳十指上都長著利爪罷了。
西北面那個鬼,或許和英招有點血緣關系,也是個馬軀人首的妖魂,只是背上沒有生著雙翅而已。
而坐在西南面那個鬼,是最丑陋的。鼻孔朝天,乍看之下牛氣哄哄的這個男鬼,頭發(fā)冒著青焰,像蠟燭一樣燃燒。半月形的眼睛一個生在頂門上,一個長在下巴上,形狀怪異。
八個鬼中誰最丑,那無一例外就是此鬼了。真的是丑的能驚天地,泣鬼神。
而此八鬼,就是當年酆都大帝制造出來的鬼神,為他統(tǒng)領進入黃泉的酆都鬼兵的八大統(tǒng)領。黃泉之中的酆都鬼兵,都由他們調(diào)遣。
而酆都大帝盡然還給他們封了王,合稱為黃泉八王。
并且承若,黃泉一直交由這八鬼來打理和統(tǒng)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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