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濱龍陽火車站,三個風塵仆仆的男人下了從河南鄭州而來的火車,領頭的是個即便是在北方都有些鶴立雞群的漢子,漢子一身吐了吧唧的打扮,一副黝黑模樣,臉上洋溢著一種來自大山的笑容,笑的一臉的人畜無害,樸素的讓人以為沒有任何城府一般。
在這個男人背后,跟著兩個看起來給人一種濃濃惡人相的家伙,實則這兩人的內心也是如此,頭一個壯的像是一頭牛,留著一頭坑坑洼洼的平頭,身上還背著一個大大的蛇皮袋子,不過這看似沉重無比的袋子,在男人手中顯的是那么的若有若無。
跟在最后彎著腰桿的是個頂著光頭一副人相的家伙,這個光頭男人那賊眉鼠眼的模樣,甚至火車站的扒手們都望而生畏,這男人一直左左右右的偷瞄著什么,身邊一個大媽警惕的把孩子往自己身邊拉了拉。
就是這樣一個組合,踏進哈爾濱城,只會讓人打心眼里覺得好笑。
一個特別的車隊吸引到了這些外來人與歸來人的側目,一輛白色的加長林肯,然后是四輛黑色的奔馳S35,這個牛逼哄哄的車隊就這樣停在火車站門口,算是賺足了回頭率。
在加長林肯上,坐著一個理著飛機頭,一身私人訂制黑色西裝的年輕人,這個讓人看起來特別順眼的年輕人正一遍遍擦拭著他那锃亮的皮鞋,嘴里正嘟囔著什么。
開車的司機是個穿著中山裝木訥到古板的男人,男人一頭不知道過時多少年的三七分,長相雖然還算俊朗,但這一套打扮走在大街上,不有沒有時尚感,總給人一種強烈的違和感。
“邵哥,老板讓我接的人到底是什么來頭,還特意不告訴我要接的是誰,還弄這么大的排場。”年輕人擦完皮鞋,一臉幽怨的著,這個一身傲氣的年輕人顯然對這份苦差并不滿意。
“聽是三個能夠弄翻整個程家的猛人,至于是誰,我也不清楚。”坐在駕駛座的男人操著一口特別生硬的普通話著。
年輕人愣了愣,一臉諷刺道:“現在這個支離破碎的程家,還用這么大的排場,我就能給輕輕松松解決了。”
看著這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年輕人,男人只是微微的笑了笑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么這個程家曾經也能排的上哈爾濱的前三甲。”
年輕人冷哼一聲道:“不就是為了這個土地項目,直接讓我帶人把工地打下來,我倒是想要看看這個程家能拿的出手誰。”
“你可是老板重點培養的對象,現在是什么時代了,打打殺殺那一套早就過時了,現在雖然你感覺不到什么,等到你真正站到老板那個高度,就會知道你身上那一點點黑,花上一千萬,一個億都抹不掉。”男人著,聽著火車站的播報,沖年輕人示意了一個眼神。
正要反駁什么的年輕人看到男人的眼神后,乖乖的閉上了嘴,知道自己是來做正事的,再整理了一下打扮,打開車門下了車。
一身單薄的西裝,站在寒冷凜冽的火車站門口,這個名叫張銘君的年輕人打心眼里覺得屈辱,心中多多少少有幾絲怨言,想著到底是什么家伙能夠讓他來親自迎接。
“張,收收你那情緒,老板了,是貴客。”開車的男人沖一臉幽怨的張銘君著。
張銘君整理了整理領子,一臉苦澀的點了點頭。
人來人往的火車站。
“大哥,那郭什么東西所的車牌號是多少來著。”身材強壯無比的男人著。
“笨鳥,6543這個都記不住。”走在最后身材最為嬌的光頭男跳腳著。
“三百,我可是你二哥,你不能對我這么話。”這個怎么看都像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男人傻了吧唧的著。
“別吵了,老二你也是,沒事動動你那腦子不是壞事,否則可不會有什么婆娘愿意跟你。”走在最前,年齡最大的男人笑道。
“大哥,你跟三百有腦子就成,你叫我宰誰我就宰誰。”這個被稱為老二的男人撓著頭,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著。
“閉上你那臭嘴。”走在最后排行老三的男人給了老二后腦勺一巴掌,氣的滿臉通紅的著。
老二一臉無辜的看著這個氣勢洶洶的老三,果真老老實實的閉上嘴。
三人剛剛走出火車站,那個足夠有畫面的車隊就映入了三人的眼簾。
“那姓郭的,出手還是跟以前一樣。”排行老大的男人摸了摸下巴的胡茬,一臉無奈的著,極其傻氣的沖對面的車隊跟氣勢洶洶的一行人擺了擺手。
張銘君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老板吩咐自己要好生伺候招待的人,竟然是個這樣的組合,看著這如同鄉巴佬而且極其扎眼的三人走向他們,張銘君看著來來往往路人那驚異的神情,讓張銘君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鉆進去。
“看來就是他們。”比起張銘君,這個開車的男人則平靜的多,因為這個男人能夠看出這三個特別扎眼的組合,不容窺。
“老板是不是在玩我,就憑他們能夠拿下程家?”張銘君咬牙切齒的著,心中的不滿徹底的爆發,恨不得把這三人給就地拿下。
男人看著面紅耳赤的張銘君,暗暗搖了搖頭,反而先行迎接上這三人,恭恭敬敬的伸出手道:“鄙人邵云,我身后那年輕人叫張銘君,受郭老板吩咐來招待你們。”
走在最前的男人握住了這只布滿老繭的手,一臉樸素無比的笑道:“你可以稱呼我大堯,我身后的是二虎跟三百。”
兩只手在空中握了大約有五秒,也是極其漫長的五秒,這兩只緊繃的手,像是在做著什么較量一般。
終于,邵云率先松開手道:“堯哥,果然名不虛傳,老板正等著你呢。”
“見笑了。”這個怎么看都俗不可耐的男人拱了拱手,領著身后并不安分的二虎三百大步走向這加長林肯,一臉的自然,甚至的上稀疏平常,就如同坐上了工地的卡車一般。
“張,這三人,不簡單。”在原地的邵云沖仍然一臉無趣的張銘君著。
張銘君愣了愣,看著不像是開玩笑的張銘君,突然注意到邵云那微紅的手。
“麻煩你替我開車了。”邵云一臉尷尬的著,手在寒風中微微顫抖著,雖然在大多常人眼中,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練家子,但跟剛剛那個看似平庸實則舉措雄闊的男人比起來,他差的不是一個層次。
張銘君一臉驚愕,但看著邵云就這樣上了后面的奔馳S35,張銘君才一臉驚慌失措的上了駕駛座。
張銘君發動車子,透過后視鏡打量著在后座的三人,領頭的男人看樣子正在閉目養神,虎背熊腰理著平頭的男人正一臉傻笑的坐著,在這個男人身旁襯托無比的嬌的光頭男人正吧啦吧啦的著什么,那面紅耳赤的模樣,似乎正在批評著傻笑的男人。
張銘君上上下下看了個遍,實在在這三人身上找不到什么特別感,除了那個閉目養神的男人以外,其他的兩人簡直就是這座城市之中最普通最普通的人物。
車隊氣勢洶洶的殺進一私人會所,張銘君停下車,還沒等張銘君些什么,那格外活躍的光頭男就拉扯著傻笑的老二下了車,留下仍然閉目養神的名為大堯的男人。
“堯哥。”張銘君打心里覺得從他口中念出這個名字很掉價,至少張銘君從心底里覺得這個塊頭大到恐怖的男人并不值得一提。
這個看似毫無城府的男人睜開眼,就如同習慣一般露出那張樸素無比的笑容道:“到了?”
張銘君點了點頭,雖然他很鄙夷這個男人一身的土氣。
男人再次笑了笑,移動的巨大的塊頭下了車。
車外,二虎跟三百正在爭執著什么,三百已經一副臉紅脖子粗的模樣,看樣子是被話不經過腦子的二虎氣的不輕,已經開始掄起拳頭不留余力的打著身體如同石頭一般的二虎。
“安靜點。”大堯平靜道。
三百與二虎瞬間不鬧了,但三百還是一個勁的瞪著一臉不知情的二虎。
張銘君這才姍姍來遲的趕來,恭恭敬敬的領著這三人進了這裝修別致的私人會所,雖然這三人的氣質跟這個場合比起來,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不過卻進了這里VIP都沒有資格訂的紫金廳。這實在讓這里的服務員們大跌眼鏡,雖然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人不可貌相這一詞,但這三個人橫著看豎著看,都不能給人一種內有乾坤的模樣。
但這個服務員也不是傻子,有著邵云領路,身后跟著這里老板身后的紅人張銘君,這三人的身份即便是再怎么不濟,也能輕輕松松捏死她們,這讓這些打扮花枝招展的服務員們,牽強的擠出一張看似沒有虛偽的笑臉。
不過這笑臉在某些有心人眼中,實在是太過的諷刺與抽象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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