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卡宴汽車停在了施工樓前。
第一個下車的人是一身江湖打扮的馬洪剛,然后是一人一狗。最后下車的是背著一個大大麻袋的劉漢之。
“馬三爺就是這兒。”劉漢之指了指這施工大樓著,雖然背著一個大大的麻袋,但是劉漢之卻像是一點都不費力一般。
“是一個做了斷的合適的地兒。”馬洪剛仰頭著,這高聳入云的施工大樓,給人一種繁華,還沒有開始就少帶些落寞的感覺。雖然馬洪剛不清楚這棟大樓施工的腳步為什么停下了,但這座城市唯獨人跡罕至的地兒,似乎最適合做一些最見不得人的。
許黃鷹吹了一聲口哨,黑灌像是入了山的獵犬一般率先鉆了進去。
“走,就讓我們去見識見識,這于經人手底下共同患難的伙計。”馬洪剛著,率先走進了這棟施工大樓,坦坦蕩蕩的走著似乎一一點也不顧慮,會有什么陰謀詭計?
三人一個麻袋就這樣暢通無阻的上了這棟施工大樓,因為并沒有安裝電梯,所以三人就開始爬起了這高聳如云的大樓,或許對于曾經的馬洪剛來,常駐在這種高樓之中,并不會覺得這一棟樓到底是多么的高聳,而現在通過這樓梯一步步的爬上去,打心眼里覺得這一棟在他們眼中早已經平淡無奇的高樓,是那么那么的高。
三人就這樣一口氣爬上了頂樓,甚至連馬洪剛都沒有喘一口大氣。
樓頂的天臺上,仍然有著三人,六人就如同針尖對麥芒一般對到了一起。
“你們這位老板可一直想著慷慨就義呢,但我想著,如果在他死前不再看看你們這些老忠臣,也未免太可惜了點吧。”馬洪剛著,然后劉漢之無比粗暴的把這個麻袋直接扔到地上,像是倒出垃圾一般倒出這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于經人。
“你們這幫”楊子鴻看著狼狽無比的于經人,咬著牙還沒有出口,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鉆出來一條黑狗直接撲到了楊子鴻的身上,這條就如同會招數一般的野狗直接咬在了楊子鴻的脖子。
薛鐵之動了,但還沒等到他靠向那條瘋狗,一個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薛鐵之身前,一把經過特殊改裝的彎刀就這樣刺向薛鐵之的肚子。
薛鐵之側身躲過這一記彎刀,但拳頭已經落在了他的胸前,薛鐵之硬生生扛下這一拳,一記鞭腿把眼前這個行蹤不定的男人給踢了出去。
打完這一記鞭腿,薛鐵之欲要再向前去,卻覺得胸口突然一陣的撕心裂肺,薛鐵之猛的吐出一口血水來,感覺一陣頭暈目眩,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你還真當自己是戰(zhàn)神了不成。”許黃鷹揉著剛剛被薛鐵之狗急跳墻鞭腿所抽到的腰間,冷笑著。
另一邊,只剩下了一條瘋狗在拼命撕咬的一個尸體,場面無比的詭異與恐怖。
“既然不打算好好聊天的人已經這樣了,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吧?”馬洪剛著,似乎對那個殘忍無比的畫面一點都不感冒,甚至表情變的發(fā)的平靜了幾分。
“你跟我沒有什么好聊的,也不會有。”薛鐵之捂著胸口著,只不過再次看向倒在地上生死未卜的于經人,突然留戀起這個漸漸失去的世界,就如同楊子鴻一般,才剛剛開始成長,就需要面對這個故事結束,即便是再怎么堅不可摧的人,似乎都能夠感受到這冥冥之中的不甘與無奈。
“那么你跟他,就沒有什么好聊的了?”馬洪剛沖劉漢之使了個眼神,劉漢之會意的直接把半死不活的于經人拎著頭發(fā)提了起來,于經人掙扎著蘇醒了過來,劉漢之直接把身板跟他比起來像是幼稚園學生一般的于經人給扔到了薛鐵之身前。
隨著與經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似乎在著,這個時代早已經過去一般,這個帶著于經人名字的時代,就這樣徹底的消失了,被埋入那個誰都可以遺忘的長河之中。
薛鐵之強忍著胸口的疼痛,慢慢俯下身,扶著雙眼已經失神的于經人,或許此刻,于經人似乎已經早早的死了,這只是一個驅殼,一個傀儡。
“經人,這一天,還是來了。”薛鐵之一字一字的著,聲音中帶著太多太多的東西,而這個早已經快要睜不開雙眼的男人,又真的會有心思去體會。
于經人似乎認出了薛鐵之,但嘴唇僅僅是微微顫抖著,似乎已經不出話來,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指向天空的方向,或許這一刻,于經人終于明白了些什么,但是隨著那手這樣落下,一切都晚了。
薛鐵之的肩膀劇烈的顫抖著,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此刻早已經泣不成聲,或許人總是把他最軟弱最軟弱的地方,留在最后最后那一刻才會完的展現出來。
“可惜是他不出話來了,但是你有什么話要,趁你還能開口,都了。”馬洪剛表情冰涼的著,似乎一點也不覺得眼前是一場悲劇。
薛鐵之再次提起頭,那一張掛著一絲淚痕的臉上爬上一股憤怒,死死攥著拳頭道:“馬洪剛,你總是嘟囔著名為因果循環(huán)的東西,你有沒有想到,該讓你還的東西,不管什么時候,一件都不會少。”
馬洪剛的表情變了,那來平靜的臉變的無比的陰沉,似乎薛鐵之的這一句話,是真的觸動到馬洪剛的心了,但這一絲僵硬過后,馬洪剛微瞇起眼道:“該還的,我會還,但是不該還的,我一點都不會還,就在半年前,誰都以為我撐不過這一年,但我現在不是還好好著?沒有能力的人才會信奉一些因果循環(huán),至少對你們來的那一套,在我身上,起不了任何作用。”
聽過后,薛鐵之大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邊笑邊道:“總有一天,你會扮演于經人的角色,我在地下好好看著你馬洪剛到那一天的時候,表情到底會是何等何等的精彩。”
馬洪剛的表情徹底的冰冷了下來,然后用更加冰冷的聲音道:“你就在地下好好等著那一天的到來吧。”
馬洪剛完,許黃鷹直接干凈利落的抹掉了薛鐵之的脖子,這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的男人就這樣倒下,徹底沒有了聲音。
最后最后,馬洪剛把眼神移到了那個一直半坐在地上的男人身上,一個被忽略了良久的丑。馬洪剛不知道這個丑到底在這里有什么存在的意義,甚至對這個丑完完的不屑一顧。
許黃鷹召回了那一條滿嘴是血的黑狗,揉著這條狗的腦袋道:“這家伙怎么處置。”
“殺了。”馬洪剛僅僅出這么一句,就直接下了樓,或許對他來失望了,但是這個結果又是情理之中。
下了樓,馬洪剛撥通手機中一個并沒有存有姓名的電話號碼,響了一聲對面就匆匆的接過。
“馬三爺,什么事。”白九城恭敬無比的著。
“來北京西城區(qū)新華路一處施工大樓樓頂收尸。”馬洪剛干凈利索的完,然后就直接掛掉了電話。
留下兩人一狗的樓頂,許黃鷹沒有著急殺死眼前的這個人物,而是掏出一盒軟盒蘇煙彈出一根點燃抽著,看三焉兒眼巴巴的瞅著自己,許黃鷹直接把剩下的大半包煙外加火機直接丟給了這個將死之人。
三焉兒接過這一包煙,手指顫抖的抽出一根點燃,然后玩命的抽著。
許黃鷹就這樣看著這個人物玩命一般抽著煙。
一根
兩根
三根
“哭了?”許黃鷹笑道。
三焉兒拼命搖著頭,想著自己到了這個時候,都不能夠徹徹底底的爺們那么一把。
“我會做的干凈利落點,只希望你別怨恨我,我也是為了討一口飯吃,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要是閉不上眼就去找馬洪剛。”許黃鷹擦著那把剛剛了結了薛鐵之的彎刀著,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一般。
三焉兒的身體顫抖著,抽出了第四根煙,然后慢慢起身道:“給我一個壯烈點的死法。”
“隨你來。”許黃鷹掏出了第二把彎刀,然后扔給了三焉兒。
三焉兒接過這把有些精致的彎刀,突然笑道:“這是一把好東西。”
“我在西藏一個喇叭手中搞到的,要是有機會,也帶你去弄一把。”許黃鷹著,已經慢慢走向了三焉兒。
三焉兒扔掉煙頭,然后緊緊攥住這把匕首,腦中最后一刻所想的,是于經人,是薛鐵之,是孔石,是楊子鴻,最后最后三焉兒吶喊著,迎向許黃鷹。
彎刀就這樣落在了地上,盡管三焉兒是攥的那么緊那么緊,但這彎刀就像是某些東西一般,即便是三焉兒抓的再怎么牢靠,也留不住了。
三焉兒應聲而倒,最后把目光看向了血泊中的薛鐵之跟于經人,這個人物似乎極力想要翻過身看一眼身后那天空,但是他再也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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