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磅礴的夜。
郊外。
“雷哥,馬洪剛的酒不能喝啊!”年輕的張騰有些歇斯底里的喊著。
劉雷只是在一旁默默的抽著煙,不知道到底在想著什么。
“張騰,記住,如果今天我沒有回來,就當沒有發生任何東西,等我回來。”劉雷只是出這么一句,扔掉煙頭起身著,表情陰沉的看著眼前的雨幕。
張騰傻傻的看著劉雷,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劉雷明明知道這是一個騙局還要執意跳下去。
“雷哥,你會死的。”張騰就差哭出來了,因為他發現他怎么樣都勸不住一意孤行的劉雷,就算是最天真最傻的張騰都能夠看出劉雷是有去無回,但是劉雷卻還是選擇了張騰認為最愚蠢最愚蠢的路。
只有若干年后張騰才真正的明白,或許這個世界上最聰明最聰明的選擇,往往不會是最問心無愧的選擇。
“張騰,謝謝你今天告訴我這么多,或許馬洪剛是喜歡玩背信棄義這一,不過他也是為了顧大局,至于你還能不能不動聲色的跟在他身后,就看你的事了。”劉雷拍了拍張騰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著。
沒等年輕的張騰開口些什么,劉雷就走進了這一場大雨之中,那時的張騰突然明白,也許這個男人有那么一天真的會回來。
他真的回來了,不過張騰已經等了整整十三年。
“我等了他整整十三年,這十三年我跟在馬洪剛身后做了一切喪盡天良的事情,該到把所有的善惡因果還給他的時候了。”張騰重重喘出一口氣著,也許唯有他能夠真正體會到劉雷的那個十三年到底是多么多么的漫長。≈a;
狍子一言不發,他知道又觸及到了一個很悲情很悲情的故事。
“你是不是很恨我?”張騰透過后視鏡看著傷痕累累的狍子,話中有那么幾分的歉意,也許是張騰人都覺得這一份歉意有些虛偽,所以隱藏的很深跟深。
狍子突然笑了,那一張還不錯的臉笑起來是那么那么的丑陋,可以是完完的丑陋到了極點,狍子邊笑邊道:“那么一句很掏心窩子的實誠話,我真不恨你,也沒有什么值得我恨,你只是做了你該做的事情,而我這一雙手所沾上的罪孽,要比你多的多。”
張騰搖了搖頭,但是卻沒有出些什么,只是踩了踩油門,讓帕薩特的速度更快幾分,他已經迫不及待的等待著讓馬洪剛就地正法的那一天了。
帕薩特停在了程康的面前,程康打量了一眼開車的是張騰后上了車,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三爺怎么不在?”張騰有些疑惑的問道。
“三爺去忙他該做的事情了,現在你們手上的事情由我來接盤。”程康打開車窗吹著冷風著,雖然一直一副看著窗外事不關己的模樣,卻透過后視鏡一直偷偷看著坐在后座狍子,看著狍子那無比悲催的模樣,程康道:“真是辛苦你們了。”
張騰跟狍子一言不發,兩人似乎都在極力控制著自己失落的心情,因為他們做了這么多這么多,到頭來連馬洪剛的面都沒有見到,只能馬洪剛是謹慎到了極點。
“狍子,沒想到對許黃鷹你真的能夠下的去手。”程康見兩人無言到沉重,有些諷刺的道,但是更多的是對狍子的試探,雖然程康還沒有到達馬洪剛那種一眼就能夠看出人心叵測的地步,但是自認為對付一個初生牛犢狍子,還是足夠了。
狍子的臉色很難看,這不是裝出來的,是真真切切的難看,但狍子還是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咬著牙齒他道:“一切都是為了大局。”所謂最高最高的演技就是真實,顯然狍子誤打誤撞的做到了。
程康暗暗點了點頭,他認為狍子這不是裝出來的,他也能夠感受到狍子眼中對他的敵意跟怒火,這只能證明一件事情,那就是狍子是真的殺了許黃鷹。
“大局為重,你們放心,馬爺不會虧待任何人。”程康閉上眼睛著,至少他現在對狍子是放下了幾分警惕,因為他想要看到的東西至少在現在的狍子身上部看到了,狍子不出程康預料的是那種為了那點可笑野心不擇手段的家伙,雖然這種人看似恐怖,但也是程康最需要的,因為也唯有這種人能夠被最好的支配,而且他還不需要畏懼這個狍子。
這是一件想想就很有滿足感的事情,至少程康這樣認為著,在他的世界之中,無論是他生活的主動權,還是其他人生活的主動權,都牢牢的攥在他自己的手中。
狍子跟張騰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不是他們沒有演技,是這個時候,唯有無言才是最好的偽裝,這個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在生死面前還能喋喋不休個不停的家伙?
夜被拉的很長很長,馬洪剛的邁巴赫,張騰所駕駛的帕薩特,行駛向兩個相同的方向。
到底是那個方向是正確的,那個方向是錯誤的,誰也不清楚。
這一夜,人盡皆知的是,來平靜的西城區再次躁動起來,在不牽扯任何人利益的情況下徐家跟初來到北京的金老六開戰了,而且是面開戰。
一片嘩然,因為所有人都很清楚,在這個時代之中,這樣的戰役到底代表著什么,也很清楚那可怕的蝴蝶效應到底會帶來什么。
最可怕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當然,有人悲,就注定有人笑的出口,有人死,就注定會有人生,這顯然是許多人樂意看到的,而最大的受益者,無疑是現在處于破滅邊緣的馬洪剛。
所觀望著一切的人們。
王富貴站在別墅的落地窗前,那肥胖的臉并沒有什么和善的表情,而是陰沉著,因為他剛剛知道一個讓他很不是舒服的消息。
徐家竟然跟金老六干了起來,對于知道一些局勢的王富貴來,這顯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狀況,來他已經這個馬洪剛會完完的輸在金老六手中,沒想到來了這么一茬,這顯然是給了馬洪剛一個天大的機會。
王富貴最不想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怕哪一天馬洪剛到了一個他所無法指染的高度,如果有那么一天常家保不了他了,那么也就是他這一條路走到頭的時候。
在王富貴身后的是楊森,這個一直默默守在馬洪剛身后的男人的表情也不太好。
“茜茜這個婚還不打算結?她要是再拖下去,常華容那子失去的耐性,我的苦日子可就來了。”王富貴咬著牙道,蘇茜的婚約一拖再拖,這顯然是讓王富貴無比惱火的事情,但是畢竟這是他的寶貝閨女,他又不敢玩硬的。
楊森沒有吱聲,在這一件事上,即便是對王富貴最忠心耿耿的他,在這一件事,卻做不到按照王富貴的指示辦事,因為他不忍心看得這一切,雖然在王富貴的角度來這一切都是無比正確的,但是楊森打心眼里覺得,這種正確,不要也罷,或許也就是抱著這種心理,他才僅僅只是一個打手,永永遠遠的成不了主子,所謂的一將成名萬骨枯,雖然常常被人津津樂道,但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唯有那個將人清楚。
“我會再對她提的,只不過茜茜現在的精神狀態很糟糕,我怕她”楊森皺著眉頭道。
“她會明白的。”王富貴大手一揮的道,雖然楊森很清楚王富貴的心里感受,但是看著王富貴這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楊森就有些來氣。
屋門猛的打開,是那個面容憔悴的女人,此刻的蘇茜早已經沒有了曾經那動人的模樣,瘦的如同枯木一般,臉也蒼白的嚇人,是屬于一種完完的病態白,頭發散亂的盤著,那模樣甚至有幾分像是一個剛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
王富貴跟楊森同時一陣,因為他們剛剛的對話,或許可以傳到任何人的耳朵里,但唯獨不能傳到這個女人的耳中。
“茜茜我也是沒有辦法。”王富貴著,只不是他的解釋在蘇茜的眼中,是那么那么的蒼白。
蘇茜冰涼著臉,沒有一絲的生氣,只是用很微弱的聲音道:“婚期就按你的辦。”
雖然聽到蘇茜那死氣沉沉的聲音,但是王富貴的表情卻大好,連忙走向蘇茜試圖握住蘇茜的肩膀,但是無比瘦弱的蘇茜不知道在哪了里來的力氣,直接掙脫開了王富貴,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
王富貴傻乎乎的站在原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他感覺蘇茜身上,除了冰涼,還是冰涼。剎那間,他的心似乎被觸動幾分,眼前這個受盡折磨的人,可是他的女兒,但是他又能怎么樣呢?抗婚?然后死在馬洪剛的手中?而那時的蘇茜該怎么辦?
王富貴寧愿湊成一對不幸的婚姻,也不想讓蘇茜落入馬洪剛的手中,因為王富貴很清楚馬洪剛這種江湖中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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