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星月夜,電閃雷鳴。
轟隆隆的雷聲在洛陽府上空震響。
傾盆的大雨澆灑在天香書院花壇上,滴打這枯萎凋零牡丹,使得落瓣無數(shù),隨水而動,可惜,如此凄美景象卻在雨夜。
“哈……姐,深更半夜你不睡覺,也別讓人家也陪著你遭罪吧。”涂果打了個哈欠,一邊抱怨,一邊掛好燈籠,擺出銅鏡,將微弱的橙光披散在花壇之上。
“我一直就想畫一幅夜雨百花圖,今夜終于有機會,豈能錯過了,等你幫我將幾盞燈籠銅鏡擺放掛好,就回去休息吧。”涂話間,已經(jīng)支起畫架,拿出漆料。
“姐,師父讓你留在書院教畫兩年,給你多少錢了嗎?”涂果好奇道。
涂花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妹妹,道:“師父別的事你不學(xué),偏偏學(xué)師父張口閉口就是錢,再,如今這些我已不缺,況且我所得的都是拜師父所賜,別兩年,就是十年不拿錢,我也不會有怨言。”
如今的涂花,可是實打?qū)嵉母黄牛漠媰r格是來高,隨手之作便能輕易賣出五兩銀子,涂家四口中其余三位加起來的資產(chǎn)還不足她一半!
這讓不少教徒逼著自家孩子去跟涂花學(xué)畫,奈何,有天賦的孩子是少之又少,更重要的是玩心太重,以至于如今藝苑畫師就只有涂花一人!
“十年!姐,你不是更喜歡江南嗎?”涂果笑道。
素手持筆往亭外一劃而過,沾了點雨露后,涂花將筆落在調(diào)色板上,一邊抹勻油彩,一邊喃喃道:“昨日師父于我過一番話,叫我豁然開朗,畫師,可鐘情于一物,卻不可因一地之美而留戀一生,花草的一靜一動,一生一謝,道的是輪回,然而不如人生百態(tài)豐富多彩,山有無數(shù),座座不同,江河雖闊卻不及海之一角,天下太大,何必把自己堅固一地呢?”
燈火將點點雨滴映照得一閃一閃,涂花落筆花開,一抹成葉,慢慢將亭外美景賦于紙上。
涂果則是蹲在一旁愣愣呆,姐姐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標,而她呢?她要的更多,但是多到她不知應(yīng)該從何開始!
不過她還年輕,還有很多時間去思考,只要想,前方便不會有死路等待她!
涂家姐妹,因為遇到董策而生了太多的改變,若換做曾經(jīng),沒有那場大水,她們此時應(yīng)該在家中親手為自己做著嫁妝,毫無目的的等待!
如涂家姐妹的孩子,衍教中是來多,董策所制造出的氛圍無疑是成功了。
六月末,隨著秋老虎一步步走進,落雨少了,烈陽更毒了。
天香書院中,衍教的人早已漸漸搬離,他們有了更好的住處,不用三五個人擠在一個房間。
不過書院的熱鬧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多了。
“學(xué)生宿舍如今還剩二十間,但申請入住的人卻不斷上漲,這可如何是好?”甄琬對董策焦急道。
董策停下手中工作,扭頭看著甄琬道:“怎會?如今報名的女生才八百,而且大半是洛陽府人士,咱們整棟學(xué)生宿舍樓足可容下五百人,怎會不夠?”
書院報名在前天就結(jié)束了,昨天他看了數(shù)據(jù)現(xiàn)沒有任何問題,宿舍也還有上百的空位,怎的今日就突然緊缺了呢?
“還不都是因為你的錯!”甄琬不滿的在心里偷偷嘀咕一句,這才出言解釋道:“我們的宿舍來就,而且每間要住四人,起初女生一聽便搖頭拒絕,開始的確有許多空決,但是,那畢竟是國師你為了節(jié)省空間為修出的精致房,不僅美觀,而且實用,最重要的還是有個伴,這幾天入住進來的學(xué)生天天是聊到深更半夜,我安排的十幾名宿管生都治不住她們,而那些開始不想入住的學(xué)生得知此處熱鬧后,也紛紛要求住進來了!”
“哦!”董策明白了,他也算讀過大學(xué),只是不在那個花樣年華,而是出來做生意后覺根基太淺,遇到瓶頸,故而去讀了夜大,也沒住宿,沒體驗過那樣的氛圍,不過也了解一二。
“開始都這樣,等后天體訓(xùn)時她們剩下的力氣只能哼哼了,至于宿舍不夠問題,先提供給家遠的,然后讓陶榮找?guī)讉人過來,把這里改成宿舍。”
“這里!”甄琬一驚,道:“可這是國師府啊!”
董策笑道:“沒關(guān)系,過幾天我就搬出去,到北市落腳,那里離國安府和皇宮比較近。”
“哦,那這邊的事……”
不等甄琬完,董策打斷道:“未來三年的計劃書都交給你了,自然由你權(quán)負責。”
“琬兒可沒有這能耐!”甄琬立即搖頭道。
“沒有也要有,你的能力不比曹洛蓉差,她都能管國安府,你憑什么不行?在我這里不講資歷,只講能力,覺得不夠的就要學(xué),否則我留你作甚?”
“可琬兒曾經(jīng)畢竟是白蓮教的人,此事恐怕也有不少人知道了,國師不怕他人些話?”
董策一聽頓時頭大,不耐煩道:“你這人什么都好,就塔碼喜歡活在過去和看別人眼色,過于的感情用事只會礙手礙腳這道理你不懂啊?”
甄琬瞬間無語了!
她知道,國師真的太忙了,如今不僅要為自己產(chǎn)業(yè)奔波,還要給很多大臣出出主意,寫寫方案,國安府和皇宮這兩地方也要經(jīng)常跑,而且最近不僅因為書院要開學(xué),還有銅幣即將問世,他經(jīng)常被請去鑄錢監(jiān)提提建議。
國師再不放權(quán),恐怕真要累死了!
甄琬不知道,與她這樣想法的人可不少!
在曹洛蓉看來,董策不把國安府的重任交給她,鐵定會累死!
周大海和6可軒也是同樣這樣想,連著太后,似乎都驚訝于董策的重任是不是有些多過頭了!
可他們誰不是大忙人?自己的事情都未必能做完呢,還能管得著最忙的國師嗎?
以至于也沒人相互討論國師放權(quán)的問題,只是低頭默默做事。
洛陽的學(xué)子廟如今是遍地開花,深受百姓愛戴。
哪里都不缺少窮人,天子腳下更是如此,洛陽達官貴人府中,有著數(shù)之不盡的長工,他們自然是能成婚生子的,只是他們的孩子未來多半也是長工!
然而學(xué)子廟的出現(xiàn),可算是給他們看到了希望,故此,一些喜歡燒香求平安的百姓,干脆就把學(xué)子廟當成了道觀,每次送孩子來后,不給衍教祖師肖像或靈牌上香,是死活都不樂意走。
導(dǎo)致所有學(xué)子廟大堂每天是香火鼎盛,甚至還有求簽問卦的,你衍教沒有,他們根不信,因為不知誰傳出的消息,衍教中就有這樣的高人,名為“行半仙”他老人家在金陵給人算卦之事,現(xiàn)已傳得神乎其神了!
對此,董策只能無奈一笑,叫陶榮隨便做些簽筒,把吉兇禍福都刻在簽上,讓那些香客家長自己慢慢玩吧。
天香書院正式開學(xué),不論你是真心想要學(xué),還是來玩,都要接受體訓(xùn)的折磨!
方淑蔚看著八百名身著書院武服的學(xué)生,從六七歲到十七八都有,不由興奮的握握拳頭。
方淑蔚是董策點名的教官,助教則是太后從宮里安排的玲瓏府趙嬋。
而董策安排的體訓(xùn)可不是后世軍訓(xùn)般走來走去,立正稍息,只是學(xué)一套體操拳,好以后當課間操鍛煉身體。
方淑蔚跟董策學(xué)了許多搏擊術(shù),很容易接受他改編的體操拳,這是一套融合了瑜珈、五步、太極的拳法,不,確切的更接近舞蹈了!
由瑜珈的盤坐開始,簡單的舒展筋骨后,便是五步接太極,整套下來美感十足,極富觀賞性,連開始不屑一顧的趙嬋,在看到方淑蔚如嫚舞般,演繹這套拳法后也被吸引了,完忘了她還要監(jiān)督學(xué)生的責任。
女人無法抗拒美麗的事物,對于方淑蔚教導(dǎo)的拳法,多數(shù)學(xué)生是用心學(xué)的,只是不少學(xué)生運動神經(jīng)太次,毫無天賦,而且很多體弱的,手腳無力,動不動就想往地上一倒,看得方淑蔚與趙嬋是暗暗皺眉,也更堅定,一定要把這些女子的身體練起來。
一日又一日,轉(zhuǎn)眼五天,這些日子里書院一直是教學(xué)生練拳,根不碰紙筆,可算把這幫嬌滴滴的娘們練出了火氣,但面對書院強制性的要求,她們是無可奈何啊!
有人想過離開,可離開之后迎接她們的是閨中待嫁!
每每念及此,再苦再累,她們也都能忍了!
每日,書院就像是一汪池塘,學(xué)生便如同塘里的魚兒,不過她們比魚兒幸運的是,她們再被飼養(yǎng)的同時學(xué)會了很多,也更富有個性。
“文學(xué)社招人啦,喜歡詩詞歌賦的姐妹們都來報個到吧!”
“書畫社招人,有會各種書法的學(xué)姐傳授,另外,我們書畫社的輔導(dǎo)老師可是花娘子涂老師哦!”
“都什么年月了,還舞文弄墨呢,無趣,想要跟方教官一樣,懲奸除惡的娘子們都來啊,武學(xué)社正式成立了!”
“有沒有哪位姐妹想學(xué)騎馬的?加入馬術(shù)社,不僅手把手教你騎術(shù),還能去邙山馬場參加一年一度的馬術(shù)運動,名額有限,先到先安排。”
“戲劇社才是你最明確的選擇!”
七天體訓(xùn)過后,書院新章翻開了。
看著熱鬧非凡的景象,站在書院天橋走廊上的方淑蔚欣慰一笑,對身邊的董策道:“策郎,這才剛剛開始,我們便要離開了嗎?”
董策沒有吱聲,只是輕輕點了點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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