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步接過陸平的茶水,這才有些醒悟面前這少年應該不是府中的下人,看向趙臨道:“睿王,老夫觀此子甚為俊朗,神風氣郎,根骨清秀,可是王府之人?”
趙臨看了一下陸平,笑道:“他叫陸平,也算是我府上的人,陸平,見過曾相公和何大人。”
陸平心中大為驚奇,想不到這個老人竟然是當朝相公,他連忙見過曾步,然后又脆生生地叫了聲見過何大人,退到趙臨的身后。
何介山知道這陸平是端王案的一個牢犯,不過他也知道陸平與趙臨等人很是談的開,只是微笑點頭。
倒是曾步大為驚訝不已,宋時大家之人,相互拜訪乃是平常之事,若是家里來了貴客,那可讓看好的后生過來見過一面,算是給仕途提前有個鋪墊,這時他不得不仔細地看了一下陸平道:“嗯,此子未有浮躁,日后必有大才。”
趙臨呵呵一笑道:“子宣便不要夸贊他了,不如此行之意。”
曾步失笑道:“睿王不,老夫真要忘了,此事來也簡單,乃是忠義伯之事。”
趙臨奇道:“子宣此話怎講?”
曾步看了一下何介山,微笑不語,何介山亦是笑道:“相公不想,就由下官吧,這忠義伯乃是威武郡王石守信的八世孫,叫石焱,字生度,他的父母先他而亡,故而他少年時候便接了家業,此人重義不重財,揮霍頗多,如今石家已經破落不堪了。”
趙臨冷笑道:“此等敗家之子,祖宗置業何其艱難,可是生下一個不肖子就足以毀掉一大家。”
何介山呵呵一笑道:“老王爺的有理,不過此子幾日前更是荒唐,竟然在大街之上公開動手打人,來依照大宋律法,應拘禁幾日,然而此子竟然拿出繼承下來的忠義伯來壓人,我開封府無法管制,實是讓人氣憤,故而來請老王爺你來做主。”
趙臨滿臉正義地道:“這是自然,待到老朽明日上奏皇上,剝了其爵位,再由何大人發落便是!”
曾步和何介山對望一眼,皆是笑道:“那就有勞睿王了。”
曾步此事一了,也沒了一個心情在這里閑話,畢竟他確實是個大忙人,西北軍事還在繼續,軍情日日在處理,他只是和著趙臨隨便了幾句,便告辭了。
趙臨親自送出這兩個人,這才慢悠悠地走了進來,見到陸平還站在那里,不由笑道:“陸平,今日你見到此人可算我大宋當朝大員,也是當朝相公,你覺得此人如何?”
陸平想了想,老實地道:“我認為這個曾相公確實是個精明的人,而且也是一個聰明的人。”
趙臨哈哈笑道:“曾子宣何止是聰明,大宋百年之久,能人無數,但聰明人也不過爾爾,曾子宣絕對算是其一,不過論起精明,他還不夠。”
陸平這時突然奇怪地道:“老王爺,剛才那位曾相公難道只是讓你幫他拿下那忠義伯的爵位嗎?更何況那忠義伯對曾相公來只是一個路人,為何曾相公要親自過來,這不合常理啊。”
趙臨笑了笑道:“不如你來猜一猜此為何故?”
陸平想了想,沉吟道:“曾相公過來,那此事必是與他有關,或是與他的親人朋友有關,難道那個忠義伯所打之人便是曾相公或是與曾相公的有關之人?”
趙臨點頭示意陸平繼續,陸平于是大膽猜測道:“有可能是曾相公這一方理屈,因為若是占理,以曾相公的地位,無須私訪老王爺你,直接秉公辦事便成,故而……”
“故而什么?”趙臨笑著問道。
陸平吞吞吐吐地道:“賢愚鈍,還是猜不出什么來,請老王爺示下。”
趙臨又重新坐下,嘆口氣道:“曾子宣此人聰明無比,可就是太護短了,其實這個忠義伯石生度也算倒霉,沒想到曾步此人護短如此,這下看來難免牢獄之災了。”
陸平有些奇怪地道:“老王爺你都知道這些,為何還滿口答應曾相公?”
趙臨一笑道:“石生度,一石也,曾步,泰山也,舍石而保泰山,天下乃穩。”
他這話很有含義,畢竟那個忠義伯石焱是一個可有可無之人,而曾步卻不一樣,現在正是對夏用兵之時,曾步每日過三更放睡,五更便起,殫精竭慮,以定軍策,此時若因事而亂,必會影響軍政大計。
陸平默然半響,有時候做人物真是悲哀,被犧牲是平常事,他不得不承認。直到夕陽漸落,張清元等人還沒有回來,趙臨雖然不太相信有什么變故,可還是有些急躁起來。
陸平終于逮著空子,吃掉趙臨的一個馬,這時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以為終于可以報復一下,卻沒想到還是被趙臨連克幾子,逼得他不得不投子認輸。
趙臨嘆了口氣道:“罷了,別下了,待我吩咐一下下人準備晚宴,便算等張士先歸來。”
士先是張清元的字,陸平眨了眨眼道:“老王爺是在擔心張大人嗎?”
趙臨搖頭哦道:“老朽并非擔心士先,而是擔心有什么變故,罷了罷了,不此話了,陸平,你聰慧異常,當讀圣言書,好進士榜上有龍筆題名,也算光宗耀祖。”
陸平知道趙臨對他有些期盼起來,忙道:“我定當竭盡力,以讀圣言。”
趙臨微微一笑,方想些東西勉勵一番,卻發現外面又有了聲音,隨即便看到張清元領著一大幫的人走了進來,他看張清元面無表情,不由有些疑惑,難道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張清元快步走過來,向著趙臨嘆口氣道:“老王爺,果非如先愿,那些人已經沒有蹤影了。”
趙臨“哦”了一聲道:“張大人也莫要太過介懷,老朽已經吩咐下人準備好晚宴,可與老朽同飲幾杯,也算一洗今日之惱。”
張清元尷尬一笑道:“這杯中之物在下不太喜歡,不過老王爺盛情在下卻不得不領,而且我還要向老王爺稟告一下今日之事,起來頗多怪異。”
趙臨笑道:“先莫要,進內庭吧,對了,你的那位好友為何不在?”
張清元道:“京山不知禮數,在下恐其無意冒犯老王爺,故讓他先行回府,而況他自由閑散慣了,也不會待在一個地方,必是又出去玩耍了。”
趙臨點了點頭,當先走在前面,領著張清元和陸平走到后院的堂前,這里早有人點了燈火,此時通明一片,下人們正在四處收拾布置,忙的一片不可開交。
幾人分主賓坐下,待上了茶水后,張清元才道:“老王爺,今日之事太多奇怪,容我慢慢來。”
他看了一下這亮通通的院子,朗聲道:“來我帶著十個京中驕郎,易了裝扮,和李京山一起走進喜翠樓,這喜翠樓是南城門不遠處的一家青樓,今日不知為何,人來人往,竟然爆滿,當時我就覺得十分奇怪,回來一想,才豁然醒悟,原來那喜翠樓已經成了明教在汴京接頭、傳遞消息之地,不過我打草驚蛇,以后找它恐怕不易了。”
他喝了口茶,然后道:“我來混在那里,跟著京山的指引,果然很快找到那個房間,卻不料那里已經空房,我當時確實是失望至極,來打算回府再做計較,但是卻意外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見到趙臨和陸平都是好奇地看著他,他咳嗽一聲道:“我帶著人正想返回,卻意外看到兩個白衣人,他們來一幅儒袍模樣,要是平常我定以為這是些來此談風月的士子們,可是今日我卻留了心,暗暗派人盯住他們,而我自己則四處打探情況。
這時卻突然有一個老鴇朝我過來,不停的與我著些話,我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時,京山吼了她幾句,竟然把她打發走了,我左右四顧,想找尋那兩個白衣人的蹤影,卻聽到京山對我道:‘走吧,我們暴露了。’,他這話嚇了我一跳,連忙打了手勢準備回去。
這時候卻突然出現一個人,老王爺你都不相信,此人竟然是津王俁!”
趙臨大驚地道:“趙俁?王子**,如此成何體統,老朽必當奏明太后,把他關住幾日!”
這個津王趙俁也是皇帝的弟弟,比趙佶稍微一歲,但比死去的簡王趙似也要大一點,平時花天酒地的,大家對這個津王也沒有什么在意的,可是趙臨身為宗親,自當肩負起訓導趙家子弟的責任,此事若要傳開,會使皇家顏面受損,故而趙臨如此緊張。
張清元冷笑道:“老王爺,這個津王還真不怕人背后話,竟然就在那煙花之地自己是津王趙俁,問我等認識與否,我哪敢認識,連忙著人把他拉到一個房間里,生恐別人發現。”
趙臨站起身來,大叫道:“荒唐!荒唐!真是趙家不肖之輩!”
張清元道:“我把他拉到房間里,這才慌忙見禮,并問津王為何過來詢問我,卻聽到津王他在喝酒,有一好友卻突然指著我們:‘你敢對那幾個人自己是津王嗎?’,這津王殿下還真是受不了他的激,竟然當下過來了這番胡話,我們一聽就知道壞事了,正要行走,卻不料突然從門外創出闖進幾個人來,各個都拿著刀子,兇神惡煞般地盯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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