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算撬。是這么回事兒。”霍曉東便了。
原來，霍曉東昨天接待了一個來拍賣行的中年男人。這男人，是來送拍東西的。
送拍的東西是一只道光的青花盤子，東西沒錯，陳平也看了，沒問題，就按正常手續(xù)辦了。
霍曉東送他下樓離開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樓大廳還有個女人，男人介紹，這是他老婆。
這個女人嘴碎一點兒，介紹完之后，拉著霍曉東多聊了兩句。
根據(jù)她的，他們兩口子的兒子在國外上大學(xué)，明年就畢業(yè)了。他們想呢，如果兒子在國外找工作，就一起過去生活。家里有兩件祖?zhèn)鞯墓哦F(xiàn)在就提前開始賣了，也算預(yù)備點兒錢。
而且，那個女人似乎還在埋怨那個男人：還有一只明朝的碗，應(yīng)該更值錢，一起送來多好，干嘛要等等？
那男人卻：先看看這件拍怎么樣吧！
霍曉東一聽，便動員道，既然還有好東西，一起拍了啊！那女人似乎要多兩句，那男人卻撂下一句“你墨跡著吧，我反正不同意！”
霍曉東留了個心眼兒。登記拍賣的時候，留的是那男人的電話號碼，他趁機要了那女人的電話號碼。
昨天晚上，霍曉東偷偷給那女人打了個電話，軟磨硬泡了一番，如果還有好東西，他可以用私人名義先收來，價錢好商量！而且，這樣算是直接拿到錢，不用等拍賣結(jié)束，也不用交傭金。早有了錢，還能錢生錢之類的云云。
“答應(yīng)了？”孫中原問道。
“是啊！”霍曉東面露一絲得意，“女人嘛，容易動。”
“停車！我可沒閑工夫跟你瞎胡鬧。”孫中原忽然道。
“你沒事兒吧？”
孫中原正色道，“你這一陣是興奮過頭了！要是那女的把家里的東西偷偷出給你，她男人回頭找上門來，你不還是得坐蠟？這有名兒有單位的，又不是盲流。”
“你以為我傻啊？”霍曉東瞪眼，“咱們先去看看東西，要是一般的東西，還不收呢！看清了是什么東西，再決定下一步。要真是重器，當(dāng)然得讓她通知她老公了！”
孫中原看了看霍曉東，的也是那么回事兒，“行，東西可以看，但要是好東西，不能單獨和她交易！”
“來就是這么想的！”霍曉東撇撇嘴，加快了車速。
下了車，孫中原抬頭看到的卻是一家快捷酒店。
“酒店里看東西？”
“這不是背著她老公么？”霍曉東大咧咧道。
孫中原的眉頭微微一皺，不過還是跟著進去了。
到了房間門口，敲開了門。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留著齊耳短發(fā)，穿得倒是挺樸素。
“霍經(jīng)理，請進請進。”
“齊大姐，這位是我的一個朋友，幫著掌眼的。”霍曉東介紹道。他倒沒是同事。
雙方點了點頭。這女人從一個雙肩包里，拿出了一個木箱子，箱子是新的，不是什么好木料，還刷著清漆。
霍曉東沒啰嗦，“齊大姐，我們先看看東西。”
箱子打開，里面的確是一只碗。個頭兒不，直徑得有二十多公分。
這碗一上眼，孫中原的眼睛就亮了。
來，聽這對中年夫婦送到拍賣行的是一只道光的青花盤子，孫中原雖然聽這碗是明代的，也沒太高的期望值，可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是一件這么上檔次的東西！
洪武釉里紅！
霍曉東的眼力不及孫中原，但是眼睛也亮了，雙手牢牢捧著這只碗，仔細看了起來。
洪武瓷器，是不帶款兒的，但是孫中原的眼力加上寶光相助，這東西，錯不了！
而且這碗的釉里紅發(fā)色，非常純正。
釉里紅和青花，都是釉下彩。就是在瓷胎上繪彩，然后上釉，一次入窯燒制。不同的是，青花用的彩料，是鈷料；釉里紅用的彩料，是銅料。燒成之后，分別是氧化鈷和氧化銅的發(fā)色。
因為釉里紅是用銅作為著色劑，穩(wěn)定性差，所以比較難燒。元代就有了這種技法，但是燒成的太少了，而且大部分是那種難看的黑紅，還不均勻。直到朱元璋這個酷愛紅色的洪武皇帝出現(xiàn)，他非常重視釉里紅，才使得釉里紅的燒制出現(xiàn)了突破。不過，官窯傳世品，仍舊很少見。
簡單地，洪武釉里紅，又好又老又少，所以價錢上，那也是很貴。只要是精品，拍賣會上大幾千萬都不難。
霍曉東看完之后，又看了看孫中原，孫中原直接對那女人道：“齊大姐，這個你確定要賣嗎？”
“賣不賣的，得看價錢啊！”女人沖霍曉東笑了笑，“是不是，霍經(jīng)理？”
霍曉東來很不喜歡“經(jīng)理”這個稱呼，不過這時候也不在意了，“齊大姐，那你準(zhǔn)備出什么價兒？”
“你看，我這碗，是這一類東西吧？”女人這時候掏出了手機，調(diào)出了一個頁，上面的圖片，是一只洪武釉里紅纏枝牡丹玉壺春瓶，下面標(biāo)注了拍賣成交價。
八千多萬。
霍曉東連忙笑道，“齊大姐，圖上是玉壺春瓶，大件的完美極品。你這個碗，它有法兒比么？再了，那是洪武釉里紅！你這件兒，還不好什么年代的呢！”
“八千萬不值？八百萬總值吧？”女人沒和霍曉東討論這個，直接就價錢反問道。
這只碗，綜合考量一下，如果上拍，沖到一千萬左右基問題不大。運氣好再高點兒，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八百萬雖然是一筆不的數(shù)目，但是有的賺。但是，撿漏兒就算不上了，畢竟錢太大。
霍曉東又看了看孫中原。
孫中原剛才一直在盯著這個齊大姐，他突然道，“我剛想起來！手頭有件急事兒！那什么，我到外面打個電話，你們先談著。再就是，這么貴重的東西，得問問大姐的老公同意不同意啊！”
霍曉東不知道孫中原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是看孫中原的樣子，肯定斷定東西是真的了，而且來就好的，是得問問她老公，便笑道，“是啊，大姐，您自己真能做的了主么？”
這個時候，孫中原已經(jīng)迅速開門關(guān)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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