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處置這些人?
雷恩望著豐碑上一整面見過,或是沒有見過,聽過,或是沒有聽過的名字幽幽一嘆。他曾經(jīng)笑過,死有重于泰山,亦有輕于鴻毛,人死都死了,哪還有輕重之分。現(xiàn)在想來,的確是曾經(jīng)的自己不夠成熟……,不,也不對,應該是沒有經(jīng)歷過理想與現(xiàn)實的沖突,茍存和壯烈的對抗,所以他體會不到生命的重和輕。
但站在這里,在這個世界,他感受到了。
收回手,他緩緩的轉(zhuǎn)過身,整個奧爾特倫堡的陷入了寧靜當中,驚慌失措的飛鳥鳴叫著,撲騰著翅膀快速的飛向空中,它的腦袋怎么都想不明白,為何突然會有如此肅殺的氣氛。
站在臺階上,雷恩雙手置于身后,左手攥住右手的三根手指,他右腳在前,左腳在后,譏誚輕蔑的看著臺階下跪著的一群商人。這些人在雷恩的眼里,丑陋而卑微,根沒有資格與豐碑上那些真正的英雄相提并論。
“我該怎么處理你們?”,雷恩不溫不火,眺望著遠方,看著驚鳥不甘心離開剛剛堆好的巢穴,在天空中盤旋。陽光灑落在奧爾特倫堡里,點綴著這座嶄新城市。他的心情,逐漸的平和了許多。他眼珠子轉(zhuǎn)動,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這些渾身青腫,傷痕遍布的糧商,“從外面見面的第一天起,我就不應該抱著僥幸的心理,我居然會天真的和一群連血液都是骯臟的、充滿了銅銹的商人們講道理?我真是太傻了!”
“雨果!”
雷恩一聲輕喊,雨果眼神中鋒芒畢露,他優(yōu)雅的就像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上流社會人士一樣,走到了雷恩身前的臺階下,不計較地面上的灰塵和泥土,徑直半跪在地上,深深的低下頭去,“我主,您的仆人聽從您的召喚。”
沒有計較雨果這個的稱呼,雷恩指著那些糧商,“把他們的所有都給我挖出來,他們應該為他們的罪行贖罪,我不希望他們死去,因為我是仁慈的。但我也不希望他們好過,因為我也是威嚴的。”,他繼而看向那群神情惶恐的糧商,以及更多的奧爾特倫堡人,“神無法給予人們公正,我賜給你們。”
突然間,那個前一刻仿佛還擁有著整個世界的男人連滾帶爬的撲在了臺階下,他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都是都是青腫的痕跡,還有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傷口。腦袋上一絲不茍的頭發(fā)被酒水和鮮血混合著黏在了一起,幾道血跡順著鬢邊擾亂了他的鬢發(fā),他左眼有一些青紫,鼻梁歪到了一邊,嘴角也被撕裂了一寸有余。
可以他現(xiàn)在要多慘就有多慘,比想象中更慘。他哽咽著,哭著哀求道:“大人……大人!您聽我,聽我,我知道我錯了,我們都錯了。我們不該陷害您,不該暗算你,放過我,求您放過我。”,他的聲音被恐懼扭曲,變得顫抖、尖細,“對了,大人,我愿意做您的仆人,我愿意把所有家產(chǎn)都送給您。您喜歡女孩,我的女兒今年只有十歲?對,我妻子也才十九歲……”
雷恩皺了皺眉眉頭,望向雨果。雨果顯然是一個伶俐人,一個眼神的接觸,他就明白了雷恩的意思。他站了起來,從容的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轉(zhuǎn)過頭看了那男人一眼,那男人的話就被雨果一個眼神堵在了嗓子里。他手腳并用的向后退著,想要離雨果遠一點,可雨果怎么能讓他跑掉?雨果每一步都如卡尺測量過一樣精準,一步緊跟著一步,走到了男人的身前。
男人不敢再動,雨果卻笑瞇瞇的望著他,彎下腰,掏出手絹輕輕的擦干凈男人臉上的血跡。似乎是被雨果溫柔的舉動所迷惑了,男人居然沒有反抗和躲避,只用怯懦的眼神不斷的迎向雨果溫柔的目光。
就在男人開始不確定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得救了的時候,雨果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嘴巴,男人望向雨果,雨果笑著道:“張開嘴,對,啊……”
男人很配合,至少張開嘴比挨打好,他知道挑選奴隸的時候最先看的就是牙口。牙口很明很多東西,年紀、健康、未來的潛力等等。他就像許多個曾經(jīng)被他有著同樣要求而張開嘴的奴隸一樣,也張開了自己的嘴。
然而下一刻,他眼里的迷惑就變成了徹徹底底的恐懼!
雨果雙手手背對手背,插入到男人的嘴里,抓住他上下顎,在男人掙扎與哀嚎中用力一撕!咔嚓一聲脆響,雨果興奮的緊咬著牙關(guān),臉上露出矜持且瘋狂的笑意,臉色潮紅,眼神中的光芒幾乎猶如實質(zhì)。他踩著馬步,雙臂接連用力,鮮血一股接著一股的從男人的嘴里噴出來,再落回去。被刺激到的氣管使得肺部不斷的收縮,鮮血一陣陣如噴泉潮起潮落,不斷的輪回。
似乎是覺得再也撕不動了,雨果才抖了抖上身,重新站好。他掏出手絹,慢條斯理的擦干凈雙手上的鮮血,擦干凈臉上的,以及領(lǐng)口上的。他很認真的整理好自己的著裝,掃了一眼地上噴著鮮血只剩下半條命的男人,輕蔑的一笑。他已經(jīng)從這個男人身上得到了許多的滿足,但還不夠,所以他不會讓這個男人如此簡單的死去。
在雨果讓人感覺到恐怖的眼神下,牧師閉著眼睛,臉色蒼白的丟了幾個治愈術(shù),干嘔著躲到了一邊。男人的傷口快速的凝固、開始愈合,但是已經(jīng)造成的撕裂傷卻無能為力。他此時的下巴已經(jīng)半掛在鎖骨上,嘴巴大的能放進去一個皮球。他雙眼無神的癱軟在地上,完暴露在空氣中的舌頭偶爾會跳動兩下。
雷恩皺了皺眉頭,“我只是想讓他閉嘴,而不是讓你把他弄的這么惡心。”,這句話里并沒有多少怒氣,雷恩很清楚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性格,用人用的是他的價值,他的閃光點,而不是他的性格。實話雨果這樣的變態(tài)實在是讓人喜歡不起來,可他好用啊。這種人就像是一條隨時準備著撲出去撕咬敵人的惡犬,哪怕他們知道這一躍就是粉碎身故,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的遲疑。
咬死敵人,或者被敵人咬死,就是這種人畢生的追求。
雷恩連忙擺了擺手,“滾走。”
回到城主府之后,薩爾科莫正在和西萊斯特話,他已經(jīng)表現(xiàn)的不像是女孩的爺爺,更像是平等的兩個人。
聽見腳步聲,兩人的交談立刻停了下,同時站起來。
“雷恩哥哥,您回來啦!”,西萊斯特還是很禮貌的提著裙子行禮,一點也沒有因為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來貼近而表現(xiàn)的沒有禮貌,貴族的生活就是這樣,刻板,讓人不那么喜歡。
薩爾科莫的臉色恢復了正常,他心里比誰都清楚,既然事情出來了,就不要想著可以糊弄過去。現(xiàn)在最需要做的,是將這件事所帶來的后果降到最低。
雷恩摸了摸西萊斯特的腦袋,笑瞇瞇的,心情已經(jīng)好了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做錯了,就應該為所做錯的事情是贖罪。他望了一眼薩爾科莫,對著西萊斯特道:“我和你爺爺還有一點事情要,你先去找阿芙洛玩,回頭我去找你。”
姑娘的眉角頓時塌了下來,輕“哦”了一聲,提著裙角對著兩人行禮之后快速的跑開。望著姑娘的背影,雷恩意味深長的笑道:“一轉(zhuǎn)眼才半年,姑娘就已經(jīng)長大了不少。”
薩爾科莫一怔,不由輕嘆,想起了雷恩回來之前的事情。不管他承不承認,他都想要借用西萊斯特對雷恩的影響力,從而挽回這次糧商們所犯的錯誤,以及對商會可能造成的打擊。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眼里那個唯唯諾諾,任何事情都不會反抗的西萊斯特在面對他似有似無的請求時,表現(xiàn)的出乎意料的成熟。
她總是岔開這些敏感的話題,一些女孩子們感興趣的東西,花啊草啊什么的,或是她的劍術(shù)已經(jīng)多么多么厲害,關(guān)于雷恩日常的一些事情以及薩爾科莫所提出要求,堅決的沒有給過任何正面的回應,就像薩爾科莫沒有過一樣,或是她從來就沒有聽見過。到最后姑娘甚至臉上都流露出一種淡淡的,不清道不明,卻讓他感覺到極為陌生的氣勢。
這種氣勢他只在那些貴族長女或是貴族夫人的臉上看見過,矜持,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的確,孫女長大了,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只要自己一個笑臉就能開心一整天,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爺爺”、“爺爺”叫個不停的丫頭了。
收拾了一番心情,雷恩落座后薩爾科莫也順勢坐下,他目光極為有神的望著雷恩,“不知道您打算如何處理這次事情,我僅代表我自己,愿意向您以及奧爾特倫堡支付一定的補償,作為這些愚蠢的家伙所犯下罪行的賠償!”
雷恩嗤笑著搖了搖頭,“這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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