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深呼吸。
“什么味道，這么香？”
他抬起頭，鼻子先醒，找到了香味傳來的方向，接著睜開雙眼。
他見小白狐在啃鵝頭，雙眼瞪直了，肚子咕嚕嚕跟著叫起來。
白天只顧著喝酒，菜只墊補(bǔ)了幾口。
“掌，掌柜的，給，給我來一個狗頭。”他招呼說。
“這是鵝頭。”
“你們這兒的鵝也太怪了。”仙人嘟囔，“那就來一個鵝頭”
“一貫一個。”余生說，“你先把白天的酒菜錢結(jié)了。”
“先吃，待會兒再結(jié)。”仙人說。
“那不成，在我們客棧都是一頓飯一結(jié)。”余生說。
“我是仙人，還能欠你錢不成？就算我不給你錢…”仙人守著，掃視一圈，“我醉前，隱隱聽見東荒王之子和弒神者之子也在這兒。我們兩家是世交，他會幫我出這錢的。”
仙人說著，忍不住流口水，招呼道：“快，快，餓死我了，再來一壺酒。”
余生回過神看他，“東荒王之子可不幫你付賬。”
仙人一看余生的臉，記起來，貌似東荒王之子就長這模樣。
“哎呀，你就是東荒王之子呀，在下音仙失敬，失敬。”他站起來，向余生拱手。
“陰險？”城主嘀咕，這名字起得，太招搖了。
“不是陰險，我是仙人，搞曲子創(chuàng)作的那種仙人。”仙人忙糾正城主。
城主恍然，接著，一臉鄭重的問他：“原來是個音仙，不知道當(dāng)年中原的音圣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祖先。”仙人驕傲的說。
城主扭頭，對余生說：“把他趕出去。”
“哎？”仙人和余生同時驚訝。
“趕出去，當(dāng)初就是音圣臨陣脫逃，才讓你父親敗在刑天勇士手上，從而被諸神殺死的。”城主說。
“不，不，不。”仙人擺手，“不是這樣。”
余生也在疑惑，“他說是音圣拉肚子，長嘯半截，找地方解手去了。”
“對，對，就是這樣。”音仙說。
“那也不可原諒，弒神者與刑天勇士一戰(zhàn)，幾乎關(guān)乎著神圣之戰(zhàn)的勝敗，拉肚子難道還比這一戰(zhàn)重要。”葉子高說。
“對，就是拉了褲子，也得堅(jiān)持陣地才是。”富難說。
“那，那要真，真拉了褲子呢？”仙人略有些尷尬的問。
“什么？”眾人看著他。
仙人索性豁出去了。
“反正距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遠(yuǎn)很遠(yuǎn)了，我也就不瞞你們了。”
仙人搬了一把凳子，擠在富難和葉子高之間，為自己夾一塊老鵝頭。
“中原諸神忒卑鄙，下的瀉藥太猛了，我祖上剛拉在褲子里時，還能堅(jiān)持，但那玩意兒，猶如大河之水滔滔不…”
“打住。”余生打斷仙人。
“正吃飯呢，你把這略過。”余生說。
“這有什么。”仙人吃的津津有味兒，不覺著有什么不妥的。
不過他還是從善如流，略過這段，“眼看身下要成河了，我祖先只能先去解決這問題，然后再戰(zhàn)斗。”
誰也想不到，這一解決就是很長時間，再回來弒神者已經(jīng)敗了。
“這才是真相。”仙人對城主說。
“那為什么對外傳的是音圣臨陣脫逃了？”城主問。
“嗨。”富難對此了解頗多。
他說道，“臨陣脫逃傳出去最多是個罵名，這真相要傳出去，不止是丟人，估計(jì)音圣的名號也得丟。”
“對，對。”仙人說，“屎圣是萬萬不可取的。”
余生他們齊齊看他。
“你可真是個不孝子。”余生說。
他們最多覺著這名號得丟，這后人可好，直接給他祖先找好名號了。
“現(xiàn)在誤會解除了吧？”仙人笑。
他目指城主，“這位姑娘是？”
“我媳婦，劍仙。”余生說。
“喲，你媳婦還真是個劍仙。”仙人忙向城主拱手，“我也是個仙人。兩個仙人在此處相遇，緣分吶。”
“去，誰跟你有緣分。”余生沒好氣的說。
在東荒什么都不缺，就是仙人不缺。
“你先把白天的酒菜錢付了。”余生說。
“咱們誰跟誰，按輩分，你還是我老大爺，這位是我老大娘。咱們之間的關(guān)系，談錢太俗。”仙人擺手。
“去你大爺?shù)模愀以谖疫@兒吃白食？”余生說。
“我大爺應(yīng)該是你兒子。”仙人說。
“這輩分算的，你給我改了。”余生說，他這老大爺還好，一老大娘，直接把城主喊老了。
城主這幾天正因?yàn)閼延猩碓猩聿淖邩硬桓吲d呢，這孫子這不是添堵么。
“那不成。”仙人十分嚴(yán)肅的說，“輩分這個問題，很嚴(yán)肅，不能馬虎。”
他看著城主，“老大娘，您是哪里人？”
城主翻個白眼，“飯錢不收了，你別叫我老大娘。”
“成。”仙人十分痛快的答應(yīng)。
余生看他，說好的十分嚴(yán)肅，不能馬虎呢？
“嬸子是哪里人？”仙人對余生的目光視而不見，換個稱呼繼續(xù)問。
“這有什么好問的，關(guān)你什么事兒。”余生用話堵他。
他怕城主回答后，仙人又挑起長安城的話題敘舊，勾起城主的傷心事。
“你這話說的，咱們?nèi)蘸笠⒓鐟?zhàn)斗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仙人說。
余生無奈，他見過沒文化的仙人，但這么沒文化的仙人還是第一次見。
“咱們又不是敵人，知己知彼個鬼呀。”余生說。
“對呀，咱們是戰(zhàn)友，所以得知己呀。”仙人說。
余生一怔，這廝說的還挺有道理。
“誰要跟你并肩戰(zhàn)斗，我告訴你啊，我現(xiàn)在不準(zhǔn)備去中原蹚那渾水。”余生說。
就算去中原，那也是閨女生出來以后的事兒了。
不過，先開一家客棧倒是可以。
到時候，在客棧貼上一“劍”字，沒事呆在客棧里面，逗一逗中原諸神。
死活不出去，讓他們無可奈何，想想就可樂。
“別呀。”仙人著急了，“中原現(xiàn)在餓殍遍野，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正等著我們拯救…”
“別。”余生打住他，“圣人們都搞不定，就憑借咱倆就能救他們于水深火熱了？”
“這不一樣。”
“這有什么不一樣？”
“圣人們?nèi)遣诺录鎮(zhèn)渲耍?fù)責(zé)把播撒種子，而咱們是的任務(wù)是讓它們發(fā)芽。咱們有一身的本領(lǐng)和才華，現(xiàn)在正是揭竿而起，讓圣人播下的種子發(fā)芽，咱們揚(yáng)名立萬的機(jī)會。”仙人說。
余生咂摸其中味道。
“不是，合著你孫子再說我缺德是吧？”余生橫眉冷對。
“是咱們?nèi)钡隆！毕扇思m正余生。
“滾，你缺德，別拉著我缺德。”余生說。
“這你就不懂了吧？”仙人循循善誘，“現(xiàn)在中原，你不缺德，恪守君子之儀，根本干不成大事。”
“再說，那些妖神比我們?nèi)钡露嗔耍瑢Ω哆@些缺德的，你就得更缺德才能成功。”仙人說。
他端起富難的酒杯，一口飲盡。
“哎，這是我的。”富難道。
“我是仙人。”仙人回他一句。
“你是仙人我也嫌棄你。”富難不客氣的說。
仙人不理他，繼續(xù)對余生道：“現(xiàn)在中原冒出一伙人，借著你父親的名號，叫什么弒神者聯(lián)盟。他們現(xiàn)在就在用缺德的法子對付中原諸神，頗有成效。”
“怎么個缺德？”余生好奇。
“他們暗地里放冷槍，殺了不少妖神和妖怪，而且藏得跟老鼠似的，讓中原諸神想找他們報仇還找不到，快把中原諸神氣死了。”仙人說。
不止如此，許多中原百姓受他們的鼓舞，也加入到他們這些背地里放冷槍的隊(duì)伍中。
中原諸神被折磨的苦不堪言。
“不過，在我來中原的時候，中原諸神提出一個對付這些人的法子。”仙人說。
“什么法子？”
“以人制人！”仙人說。
他來的時候，聽說中原諸神正在從中原、北荒、東荒三地招募武師，組建討伐這些人的隊(duì)伍。
“他們要讓人互相殘殺。”仙人語重心長的說，“余掌柜，咱們再不出手，人類可就真的完了。”
余生聞言，眉頭一皺。
中原的人、妖、神玩的厲害呀，這等戰(zhàn)術(shù)與戰(zhàn)略都用上了。
然而，即便話說到這份上，余生給仙人的答案依然是搖頭。
仙人還要說話，余生止住他。
余生道：“我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登上中荒王的位子，打敗那些巨人，或者收為己有。”
“可中原…”
“難道，你還想再經(jīng)歷一次神圣之戰(zhàn)，讓巨人同中原諸神聯(lián)手，打敗我們？”余生看著他，“尤其是刑天勇士已經(jīng)找到自己的頭顱，恢復(fù)了理智，不再像沒頭的蒼蠅，到處亂竄了。”
仙人不說話了。
余生說的在理，當(dāng)初神圣之戰(zhàn)就是因?yàn)樾烫煊率窟@個變數(shù)，加快了人族的落敗。
現(xiàn)在若想重燃戰(zhàn)火，唯有先除去刑天勇士，免去未來的后顧之憂。
唯一的問題是，“可，可咱們是巨人們的對手嗎？”仙人說。
他的主意也就是放放冷槍，伺機(jī)而動，平時藏在暗處，這還是對付中原諸神和妖怪的辦法。
若對付巨人，仙人可就沒啥把握了。
“不怕，這不有我呢？”余生得意的說，“不瞞你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伙巨人快被我收至麾下了。”
仙人聞之，雙眼一亮，但有半信半疑。
若有巨人幫忙，那自然是如虎添翼，但對他說這話的偏偏是東荒王的兒子。
巨人和東荒王有仇那是眾所周知，巨人會投到余生麾下，腦子壞掉了？
“你這話說的不對。”葉子高說，“那群巨人不是腦子壞掉了，他們是壓根沒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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