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出現(xiàn)在吉云城。
吉云城主是女流之輩,又一心在仙山上修煉,所以把城內(nèi)俗務(wù)全部放手交給了城主府。
然而,城主府的人如何是巫院的對手。
特別在對方咄咄逼人時(shí),城主府想找城主撐腰都找不到。
在城主被困仙山后,巫祝更是趁機(jī)壯大,成為了名副其實(shí)的主人。
所差的,只是臨門一腳,取代吉云城主成為真正的主人罷了。
這導(dǎo)致吉云城主現(xiàn)在歸來后,很難組織起有些的防御。更何況,吉云城主擅長的是以云占卜天象,實(shí)戰(zhàn)本領(lǐng)并不強(qiáng),以至于節(jié)節(jié)敗退,被人打到了客棧門口大街上。
余生與黑妞一起來到吉云城,剛出客棧大門,見吉云城主被人一棒子抽到門前。
“噗!”
吉云城主吐出口鮮血。
“誰這么厲害,居然把仙人都傷到了。”
余生走出去,站到吉云城主面前,讓黑妞把吉運(yùn)城主扶起來。
站在街道那頭的不是人,而是兩個(gè)紙人,一男一女,就如同殯葬時(shí)糊的紙人一樣浮夸。
不同的是,這倆紙人行動自如,腳步沉穩(wěn)有力,慘白的臉上掛著邪笑,更加瘆人。
“余掌柜,你小心了,這倆紙人厲害的很。”吉云城主站起來,虛弱的說。
“怎么個(gè)厲害法?”余生問。
“他們是由成千上萬個(gè)惡鬼組成的,刀劍都傷不了他們。”吉運(yùn)城主說。
余生聞言,仔細(xì)打量這兩個(gè)紙人,果然很邪門。
他們渾身上下散發(fā)著黑色的煙氣,紙人身上有被吉云城主打出的傷口,正冒出陣陣黑暗,對行動無礙。
他們向余生走過來,站在五步之外。
在他們身后,一行巫祝,一行捉鬼天師同時(shí)出現(xiàn)。
巫祝為一身黑衣,打著白色油紙傘,整齊劃一的走到男紙人身后。
捉鬼天師則一身布衣,短打,手里提著桃木劍,符紙,有序的走到女紙人身后。
他們同時(shí)盤坐在地上,上香,撐傘;點(diǎn)燭,擺上符紙。
伴著油紙傘打開,霎時(shí)間,天空晦暗無比。
無數(shù)的幽魂惡鬼在天空盤旋,把客棧門前這條街道的上空遮住了,似天要黑了一般。
吉云城主僅余幾個(gè)手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他們雖然看不到這些惡鬼,但耳邊鬼哭嚎之聲,讓他們心底深寒,牙齒不由自主的打顫。
余生望著這些空中的惡鬼,微微嘆一口氣。
如果可以把輪回酒一一喂給他們,那該多好呀,能得到好多功德值呢。
他正遺憾著,街口又出現(xiàn)兩個(gè)人。
他們一個(gè)衣服上鑲著金邊,大腹便便,手里提著一把油紙傘。
一個(gè)穿著一身布衣,瘦骨嶙峋,身上帶著一根繩子,繩子上打著捉鬼司的繩結(jié)。
倆人并肩而行,在衣服碰到時(shí),大腹便便的人微不可察的皺眉,身子往旁邊移了一下。
倆人最終走到各自隊(duì)伍前面,紙人后面
余生一直盯著他們,估摸這倆位是巫院的司巫和捉鬼司的掌司。
“余掌柜,久聞大名了。”倆人異口同聲。
“巫院和捉鬼司的待遇差別也太大了吧。”
余生問布衣,“你們捉鬼司的就不嫉妒他們?”
“哼。”捉鬼司掌司冷笑,“余掌柜,這等挑撥離間的小兒科把戲,就不用用出來了。”
“嘁。”
余生不屑,“你覺著我是那樣的人?你們也太小看我余生了。”
余生看著捉鬼司掌司,“我是真為你感到不值。”
他指著巫院的司巫,“你看看人家,這肚子一看就知道吃了不少油水兒,你再看看你…”
“嘖嘖。”余生搖頭,“你兒子娶媳婦了嗎?”
捉妖司掌司抬眉,不知余生話中何意。
“你再看看人家兒子,指定已經(jīng)娶十房,八房媳婦了。”余生說。
“不止。”吉云城主在后面提醒他。
“司巫自己就有一院子的媳婦了,這捉鬼司掌司,倒是一貧如洗,死了老伴后一直一個(gè)人。”
“一院子?”余生驚訝出聲,“嘖嘖,你看看,這區(qū)別大了吧。”
“我還不妨告訴你,方才我抄一家巫院,愣是抄出了十幾口大箱子,里面全是紙!”余生說。
“嗯?”黑妞驚訝出聲,“掌柜的,你是不是說錯(cuò)了?是錢吧。”
“不,是紙,錢莊憑證的紙。”余生說。
“掌司,你看看,大家都為我北叔賣命,他怎么能厚此薄彼呢?忒不是東西了。”余生說。
“住口!”掌司和司巫異口同聲。
“不,不住口,我不給捉鬼司鳴不平,就不會有人為你們鳴不平了。”余生擺手,讓掌司不必客氣。
“就算你甘愿忍受貧窮,那你手下的捉鬼天師呢?”
余生指著那些捉鬼天師,“他們是無辜的呀。”
“這些巫祝一來,就把你們捉鬼的活兒給搶了,還一分錢也不分給你手下這些捉鬼天師。你們現(xiàn)在還跟著他們一起并肩作戰(zhàn),你們心里舒服嗎?就算你們聽命于北叔,對他忠心耿耿,不得不與巫祝站在一起,但是…”
“北叔對你們忠心嗎!”余生大聲喝問。
“夠了!”巫祝司巫怒道。
“不,不夠!”
“捉鬼天師們,請你們想想,你們聽命于同樣的王,做同樣的事,憑什么他們就錦衣玉食,妻妾成群,你們就連飯也吃不飽?你們想想你們面黃肌瘦的妻子,娶不上媳婦的兒子,甚至當(dāng)這些巫祝妾的女兒!她…”
“動手!”司巫大喝一聲。
他發(fā)現(xiàn)余生這廝太會鼓動人心了,再說下去,恐生變數(shù)。
巫祝們立刻催動身前的香線,帶著油紙傘里的鬼魂向余生撲去。
與此同時(shí),捉鬼司掌司從袖子里取出一黃符紙,手一抹,燒起來。
他向前一丟,指著兩個(gè)紙人,“急急如律令!”
兩個(gè)紙人動了,以詭異的身姿沖向余生。
余生不慌不忙,笑著對捉鬼司掌司說:“我請你吃樣?xùn)|西。”
“什么?”捉鬼司掌司皺眉。
話音剛落,他的頭一扭,張開大口,朝著巫院司巫的胖耳朵咬下去。
“啊!”
司巫猝不及防,被捉鬼司掌司咬到了。
坐在他們身后的巫祝、捉鬼天師一愣,紙人正好走到余生面前,然后所有攻擊被迫停下來。
“你,你干什么!”
司巫拳打腳踢,試圖把捉鬼司掌司推開,耳朵卻被掌司死死咬住了。
“快,把他給我弄走!”司巫只能朝身后的巫祝求救。
他已經(jīng)疼的感受不到自己的耳朵了,只能感覺到溫?zé)岬囊后w流到自己脖子上。
“你看,其實(shí)掌司心里還是很不平,很嫉妒的。”
余生趁機(jī)在旁邊煽風(fēng)點(diǎn)火。
他大聲說:“捉鬼天師們,你們掌司的怒火已經(jīng)發(fā)出來了,你們還在等什么?”
捉鬼天師們面面相覷,但見巫祝們上前野蠻的拉自家掌司時(shí),他們怒了。
與此同時(shí),余生方才說過的,在他們心里發(fā)酵的話,此時(shí)被點(diǎn)燃,一起爆發(fā)出來。
一時(shí)間,巫祝和捉鬼天師們打在一起。
有的用捉鬼的本事互相傷害;有的用拳頭,直接對對方身體造成沉重打擊。
整條大街,徹底亂了套。
“我去。”黑妞敬佩不已,“掌柜的,你現(xiàn)在打嘴炮的功夫見長啊。”
“什么打嘴炮,我這叫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余生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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