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攸寧赧然，擺著手道：“燕公子千萬不要這樣，想來以燕公子的聰明，早已經(jīng)將我的伎倆看穿了。我那也都是無奈之舉，解一時燃眉之急，可也后患無窮的。”
燕綏并不知道朱攸寧到底做了什么，但是回想當(dāng)時安和縣主的反常，他可不信一個會故意去朱家搗亂的人會眨眼就與她交朋友。左不過用的是一些不入流的辦法，燕綏也并未細問，只道：
“無論如何，能解決了麻煩便好。”
“燕公子這次出手相助，我也打從心里記下了。”朱攸寧再度起身施禮道謝。
燕綏笑著還禮，道：“我并未幫上什么，何況這也是因朱姐先提醒了我朱家的事，才得來善果，朱姐切勿再客氣了。”
再謝就顯得生分了，朱攸寧將此事記在心里想著以后再尋機會報答。
燕綏道：“今日來赴約，也順便與朱姐道別，我明日一早便要啟程離開富陽。”
朱攸寧驚訝，隨即略有些不舍的道：“這便要走了？燕公子的相助之恩我還沒報答呢。”
姑娘的聲音軟軟的，大眼睛忽閃著水濛濛的光，若是忽略她行事的手腕，只看外表，這是個能讓任何人心軟的孩子。
燕綏不由得微笑，輕緩的道：“來日方長，往后見面的機會多得是。你若心里過意不去，下次再見面你再請我吃飯，便算了了從前之事如何？”
朱攸寧莞爾道：“請客那是自然的，只不過一頓飯可就想了結(jié)救命之恩，我也太摳門兒了。”
燕綏聽的噗嗤一笑，眉目舒展，唇角彎彎，笑容美的晃人眼。
朱攸寧不由自主的用手背去遮眼睛。待到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發(fā)的窘了。
燕綏被她如此可愛的模樣逗的發(fā)好笑，忍著想摸摸她頭的沖動，在心里告訴自己：不要被這個孩可愛的表象蒙蔽了，這其實是個狡猾的狐貍。
但忍了半晌，還是沒繃住的逗她：“這是怎么了？”
朱攸寧放下手，水靈靈的大眼睛目光澄澈：“燕公子的笑容太好看了。”
“好看，怎么還遮住眼不看呢？”燕綏眨了眨眼。
“我若是看多了燕公子的花容月貌，看別人豈不都成了泥豬癩狗入不得眼了？許是我太，心性不堅定，才會被美色所迷惑。”著還搖頭嘆了口氣。
燕綏的嘴角抽了抽。
花容月貌？
還被美色迷惑？
這話若不是出自一個八歲的女孩口中，他幾乎要覺得自己被調(diào)戲了。
方才略顯悲感的氣氛被沖淡，朱攸寧便提起起貨款的事。
“我聽人，杭州一些交了貨的皇商得的貨款有一半是寶鈔。”
燕綏聞言挑眉，笑道：“你也聽了。”
這便明確有其事了。
朱攸寧嘆了口氣，“雖大家削尖了腦袋想做皇商，為的不單單是貨款，莫是貨款給了一半的寶鈔，就是給寶鈔，照舊也賠不了。可是毫無準(zhǔn)備的收了一半寶鈔，還是叫人心里不舒服。”
燕綏笑道：“就如你所，皇商的身份帶來的利益并非貨物身。首先是進入了這個圈子，隨后才有機會做更多的事。”
“燕公子的是。”朱攸寧認同的點頭。
經(jīng)過這段日子的接觸，她發(fā)現(xiàn)燕綏的確是個極有頭腦的人，且思想上也有許多前瞻性。
最要緊的是，這個人所表現(xiàn)出的沉穩(wěn)和干練，已經(jīng)超出了他這個年齡該有的穩(wěn)重。
二人又閑聊片刻，菜品便一一端了上來。
用罷了飯，燕綏便站起身告辭：“還要回去整理一番。就暫且道別了。”
燕綏的眼神真摯，讓朱攸寧也染上了一些離別愁緒，眉頭都跟著皺起來。
許是見不得她擰著眉頭的模樣，燕綏笑了一下，道：“你不必傷懷。沒多久咱們就能杭州再見了。”
朱攸寧驚訝的抬眸看他，可燕綏只是對她微笑拱手，周禮數(shù)后帶著燕管家離開了。
朱攸寧自然不好追著問，將人直送到了樓下，才吩咐畫眉去結(jié)了賬。
回家的路上，朱攸寧還忍不住在想，燕綏剛才那一番話必有深意，一定是他提前知道了一些道消息，特地來提點她的。
只不知道，這次又是什么事，還要讓人去杭州？
一想到杭州還有個程家，這里安和縣主的事還沒結(jié)束，朱攸寧就忍不住皺眉。
一路回到家中，才進門繞過影壁，就見十六站在院當(dāng)中，皺著眉盯著廂房的方向。
朱攸寧覺得奇怪，上前去問：“哥哥，怎么呆站在這里？”
十六見是她回來，驚喜的道：“你今天散學(xué)這么早？”
“是啊。”朱攸寧也伸著脖子，順著十六剛才的目光看去，卻見她住的那間廂房里，兩個婆子正在歸置東西，朱華廷背對她坐在門口的玫瑰椅上，而朱攸安正低垂眉目默默地聽訓(xùn)。
朱攸寧奇怪的道：“她怎么來了？”
十六道：“今天我跟著爹去學(xué)堂，正上著課呢，就有人來給爹傳話。是你六姐把四房家的幾個姑娘給打了。叫爹去領(lǐng)人。爹急急忙忙就去了。學(xué)里沒了老師，我們各自就散了，結(jié)果我一回家，就看到爹領(lǐng)著她回來了。”
十六著話，眉頭都擰成疙瘩，“上次她還跟著她姨娘來鬧事，她會不會欺負你啊？”
朱攸寧見十六緊張成了那模樣，心里溫暖，連看到朱攸安的些許不快也淡了一些。
“哥，我先進去看看。”
“我陪你吧。她要是敢欺負你我就揍死她！”十六捏了捏胖乎乎的拳頭。
朱攸寧禁不住笑，和十六一前一后的進了廂房。
朱攸安先看到了朱攸寧，眼神落在門口，嘴唇抿著，一語不發(fā)。
朱華廷回頭，看到是朱攸寧回來了，笑著道：“回來了，吃過午飯了嗎？”
“吃過了，中午陪著恩師一同用飯，之后又去赴約。”看向朱攸安，“六姐這是怎么了？”
朱華廷擰著眉道：“你六姐將四房的宓姐和其他幾位姑娘給打了。”
朱攸寧驚訝的眨了眨眼，毫不避諱的道：“六姐為了討好朱攸宓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差點將我摔死在地洞里，怎么這會兒居然會動手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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