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看不見摸不著,如果追究其根本的話,便是會發(fā)現(xiàn),能夠被普世接受的東西,就是一種道理。
但能夠被普世接受的東西,從來都不表示絕對的正確。
江楓今日里的行為,站在江楓本身的立場,僅僅是讓這天下修士,進(jìn)一步掙斷心的枷鎖而已。除此之外,不認(rèn)為還有其他!
該說的都已說完,江楓直接便是轉(zhuǎn)過身,大步離去。
至于今日之所言,會引發(fā)怎樣的風(fēng)波,會讓多少人大笑會讓多少人痛哭,也都是,統(tǒng)統(tǒng)與江楓無關(guān)了!
“轟!”
就宛如龍卷風(fēng)過境一般,發(fā)生在安和城之事,極短時間,就是通過各種渠道,傳遍天元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當(dāng)?shù)弥瓧魉裕瑤缀跆煜滦奘慷际乔殡y自已,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底深處發(fā)酵、滋生,然后變成一種渴望。
每個人都想過屠圣!
圣人不是天下人的圣人!
每個人都可成圣!
圣人,僅僅是天地間最強(qiáng)大的修真者!
……
這些話,盡管天下修士并非親耳聽到,但當(dāng)傳入耳中之時,還是心神顫栗到了無以復(fù)加的地步。
這是絕對意義上的推翻,是史無前例的顛覆!
驚呼之聲,響起在天元大陸的每一個角落,有人大笑,有人痛哭,有人癲狂,有人……
各種情緒,不一而足!
他們隱約感覺,這是見證了歷史,說是開天辟地,都是毫不為過!
尤其是那一句每個人都可成圣,更是振聾發(fā)聵,點(diǎn)燃無數(shù)修士的一腔熱血。
光環(huán)被撕裂,神秘被揭開,天下修士直到這時候方才是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所謂圣人,僅此而已。
沒錯,就是僅此而已!
……
“破局了!”一聲嘆息,呂清源低語道。
簡知行的臉色很怪異,比之之前,得知江楓招惹下如此巨大的麻煩,還要怪異十倍不止。
盡管他和呂清源都深信,江楓破局,僅僅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但也是萬萬沒有料到,江楓的破局手段,會是如此的強(qiáng)硬,如此的離經(jīng)叛道。
或許江楓將被天下修士推崇,但這卻是,得罪了天下圣人!
無論斬道者還是當(dāng)世天尊,都是勢必,對江楓恨之入骨,視江楓為古往今來,第一罪人!
甚至由此引發(fā),對江楓的聯(lián)手狙擊!那樣一來,會引發(fā)怎樣的后果,不言而喻!
簡知行知道,呂清源會發(fā)出嘆息,正是基于這方面的緣故,他驚訝且錯愕,不認(rèn)為江楓是那莽撞之人,偏生江楓就是做了一件莽撞的事情。
“一樁麻煩結(jié)束,新的麻煩開始。”就也是一聲嘆息,簡知行說道。
“江楓的證道路,注定不會太平靜了。”一會之后,簡知行又是說道。
“或許……但也不一定。”呂清源說道。
“呂兄何出此言?”簡知行問道。
“因?yàn)椋任覀兏故幐鼰o畏!”呂清源認(rèn)認(rèn)真真的說道。
“當(dāng)世糊涂之人很多,假裝糊涂之人,更多……”
聞聲簡知行一聲苦笑,他抬頭仰望天空,然后說道:“為何要證道,從來都不只是為了變得更為強(qiáng)大而已,有著比強(qiáng)大更多的意義,那些意義,才是更為重要的……”
“那些意義,本也沒什么。”呂清源說道。
“雖說如此,但江楓也是太沖動了。”簡知行說道。
呂清源笑了笑,旋即又是陷入沉思,他在想,換成是他,站在江楓的立場的話,面對這一場風(fēng)波,該怎樣去做。
仔細(xì)一想,呂清源便是明白,他完全能夠做的比江楓更好。可是江楓難道就沒有能力做的更好嗎?
呂清源從不會懷疑江楓的手段,也就是說,只要江楓愿意的話,江楓必然能夠做的更好,更為完美。
但江楓說到底并沒有那樣做。
“為什么?”呂清源自問道。
一會之后,一抹訝異的神光,自呂清源眼底深處迸射而出,他感覺,他已經(jīng)明白了,江楓的用意是什么。
“那不是沖動,相反,江楓有過深思熟慮。”呂清源說道。
“這……”
簡知行一臉的費(fèi)解,心想如果這都不算沖動的話,還有什么算得上沖動?
“那是道理,屬于江楓的個人道理。”呂清源說道,他的眼神漸顯古怪,然后又是流露瘋狂,輕吸一口冷氣,說道:“凌駕諸圣之上的道理。
“嗯?“
簡知行心神猛然震動起來,他瞪大了眼睛,是那樣的驚駭。
以個人道理,凌駕于諸圣萬千道理之上,江楓到底要做什么?
一股驚悚的情緒縈繞向心頭,簡知行的頭皮在發(fā)麻,瘋狂的倒吸冷氣。
“他……他……”
簡知行開口,卻是怎么,都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聽說,溫別離所走的路,是要破心中圣,江楓要做的,卻是破天下圣!”呂清源凝聲說道。
“破天下圣!”簡知行徹底驚呆,那該是怎樣的野心,怎樣的雄心壯志!
天下,無出其右!
……
“神經(jīng)病,那就是一個神經(jīng)病,算是我看走眼了。”
紫府,白欞在破口大罵,情緒震蕩,不得安寧。
“白欞,你失態(tài)了。”周顯宗提醒道。
“我知道!”
經(jīng)由周顯宗提醒,白欞一聲苦笑,然后說道:“府主,你果然是對的,我豈會想到,他竟如此的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
聽到這樣四個字,周顯宗略微一怔,轉(zhuǎn)即便是明白,是什么意思。
江楓誠然,心狠手辣的很。
不是對別人心狠手辣,而是對自身心狠手辣。
百日將過,證道可期,江楓在這一世證道,不是百分百,但也必然是大概率事件,也就是說,不出意外,江楓將躋身圣人序列,集萬千光環(huán)于一身。
但江楓竟是,親手撕裂了那光環(huán),打破了自我的神秘,這不是心狠手辣,又是什么?
放眼這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要知道,對他人心狠手辣容易,對自身心狠手辣則是難比登天,江楓竟是心狠如斯,手辣如斯,這使得周顯宗心神震怒,情知哪怕一直以來,都是在盡可能的高估江楓,可也終究是,極大低估了。
“據(jù)我所知,那安和圣人,可是并未隕落!”一會之后,白欞甚為揶揄的說道。然而,她定定的看著周顯宗,說道:“當(dāng)世已有不完全斬道者降臨,種種跡象都是表明,圣人即將親臨,若那降臨而來的是安和圣人的話……”
“你對江楓有成見?”不等白欞把話說完,周顯宗就是打斷,皺眉,頗為費(fèi)解,不清楚白欞為何會對江楓,有著如此之深的成見。
“愛之愈深恨之愈切。”白欞說道。
周顯宗愕然,然后就很無語。
周顯宗自然知道,白欞對江楓有想法,但萬萬沒有想到,會演變成這樣的一步,頓時就是頭疼起來。
“我很期待!”白欞笑瞇瞇的說道,期待安和圣人降臨,吊打江楓。
這當(dāng)世,能夠入她法眼之輩,少之又少,難得有一人,卻如那脫韁野馬,不受控制,白欞知道自己的心理有些變態(tài),但根本控制不住。
尤其是,關(guān)于江楓和祁予的那一樁緋聞,乃是她一手炮制的,就更是讓白欞心里不舒服到了極點(diǎn)。
她的本意是惡心江楓一番,怎么都不會料到,最終竟是變成了成全。這一點(diǎn),無論如何,都是讓白欞意難平!
“安和圣人未必會降臨,何況,你別忘了,云起峰上的那位!”周顯宗說道。
“我沒忘,但我依舊很期待!”白欞說道,很是狂熱。
于是,周顯宗愈發(fā)無語。
今日的談話偏離了重點(diǎn),讓周顯宗很是無奈,就擺了擺手,示意白欞可離去,失去了交談的興致。
白欞也不以為意,轉(zhuǎn)身就是走開。
“圣人……降臨?”
目送白欞離開,周顯宗心思微沉,情知圣人親臨,似乎是已成必然,而到那時候,勢必掀起更大的波瀾,江楓也是勢必,首當(dāng)其沖。
不同于白欞的幸災(zāi)樂禍,周顯宗可不認(rèn)為,這算是好事!
因?yàn)椋ト私蹬R,意味秩序更進(jìn)一步撕裂,將波及全大陸,改變所有,那是滔天災(zāi)難,不是針對江楓一人而已!
況且,就算圣人降臨,只針對江楓一人,天下修士也必定會卷入進(jìn)來,沒有一人,可置身于外!
……
古來有之家族、新圣家族、圣地……
江楓之言,如一顆石子,投入那平靜的湖面之中一般,轉(zhuǎn)瞬激起千層浪,影響古之圣人,更影響當(dāng)世古道統(tǒng)。
古道統(tǒng)向來高高在上,天下修士敬仰,視之為神圣,因江楓之言,一舉擊潰,讓這些古道統(tǒng)內(nèi)的每一人都是震怒不堪,恨不能殺江楓而后快。
只是也都明白,哪怕殺了江楓,也都無法挽回什么!
“罪該萬死!”
“混賬,無恥!”
古道統(tǒng)內(nèi)部,傳出一道道的咆哮,怒火滔天!
只是那聲音并未自各大古道統(tǒng)內(nèi)部傳出,更多是不約而同的沉默。
“江楓……你……你……”虛余很想說點(diǎn)什么,話到嘴邊,又是知道,無論說什么,都已無必要。
“江楓,你可聽說過,難得糊涂?”李存善輕語道,僅此一言,不說其他。
氣運(yùn)兩宗那個女子忽然抬起頭,她本以為,自身的情緒會更為凌亂,然而并沒有,反而是忽然變得很安心。
祁予愣了半響,悄然一聲笑,眉宇間有媚色,喃喃說道:“縱使這一世,萬劫不復(fù)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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