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英芝聽葉鳴暫時不能帶他去找鹿書記或是李書記，心里不由涼了半截，臉上的笑容也一下子僵住了——因為他知道：這次人事調(diào)整，在過完春節(jié)之后很快就要進行。rg而在春節(jié)前后，是跑關(guān)系、走后門的黃金時間。如果葉鳴能夠帶自己先認識一下鹿書記或是李書記，就可以利用春節(jié)這段黃金時期，以拜年的名義去他們兩位領(lǐng)導(dǎo)家里走動走動，順便向他們匯報一下自己的思想和工作情況，在他們心目中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這樣的話，在春節(jié)過后的人事調(diào)整中，自己就可以占據(jù)極為有利的形勢。

    但是，葉鳴剛剛那番話則讓他失望之極——如果在近期不能去結(jié)識鹿書記或是李書記，再過上個一年半載的，人事調(diào)整早已搞完，黃花菜都涼了，即使結(jié)識了鹿書記和李書記，自己的升遷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那還有什么太大的意義？

    不過，章英芝雖然心里已是“拔涼拔涼”的，臉上可不敢表露出來。畢竟，葉鳴現(xiàn)在還是鹿書記和李書記眼里的紅人，自己再怎么失望，也絕不能怠慢他，該吃的飯還得吃，該喝的酒還得喝。否則，如果得罪了他，他只要輕輕幾句話，就可以捏碎自己……

    因此，盡管心里極不舒服，但他還是強顏歡笑，對葉鳴：“沒事，沒事！只要葉先生有心，以后帶我去見鹿書記或是李書記，也是一樣的。今天我們先不談這些東西了，先喝酒，喝個痛快再！”

    夏楚楚是個直爽性格，心里藏不住事，見對面的李雯一直在眼巴巴地看著章英芝，好幾次欲言又止，顯然很想向他咨詢自己調(diào)動的事情，于是也不管章英芝高不高興，忽然問道：“章臺長，這位李雯妹妹調(diào)省臺的問題，您給句痛快話：愿不愿意給她幫這個忙？雯雯很喜歡主持人這份職業(yè)，而且自身條件很不錯，把她調(diào)到省臺來，絕對會加強我們的支持力量，不定將來她會辦出一檔紅遍國的綜藝節(jié)目也未可知。”

    章英芝此時心里極不痛快，哪里還會考慮這個素不相識的女孩子調(diào)動的事？見夏楚楚這樣逼問自己，知道她歷來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腦海里從來沒有領(lǐng)導(dǎo)觀念，所以也不計較她的態(tài)度，而是打起了官腔：“楚楚，我剛剛不是和你解釋了嗎？往省臺調(diào)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要經(jīng)過層層審批，什么政審、專業(yè)知識考核、應(yīng)變能力測試等等，這些程序你都是知道的。而且，到最后還要省臺黨委集體研究通過，才能正式調(diào)入，并不是我一個人了算的。所以，我建議李雯姐還是走正規(guī)渠道，通過我們的公開招聘考試，憑自己的真事考進來好些，那樣也可以避免很多閑言閑語對不對？”

    李雯一聽章英芝的話，便知道自己沒有戲了：顯然，這個章副臺長并不知道自己辦調(diào)動之事，那個什么省委宣傳部的林處長，絕對是個冒牌的“西貝貨”，自己白白丟掉14萬元血汗錢了。而且，聽章英芝剛剛話里的意思，他顯然不買葉鳴和夏楚楚的帳，不想幫自己的忙。至于那所謂的“公開招聘”，她是很清楚的：名義上是公開招聘，實際上肯定還是暗箱操作。許多單位都是打著“公開招聘”的幌子，實際上招聘的都是關(guān)系戶、后門戶，以公開之名，行“暗箱”之實，像自己這種一無關(guān)系二無后臺三無鈔票的平民百姓，是不可能被“招聘”進去的。

    一想到這里，一股絕望的情緒牢牢地攫住了她的整個內(nèi)心，臉上露出失望之極的神態(tài)，慢慢地把頭垂了下去，忍不住泫然欲涕……

    葉鳴一直在觀察李雯的臉色，一見她那副絕望的樣子，心里很有點不忍。他知道：知道今天如果自己不答應(yīng)章英芝的請求，李雯就絕對不可能往省臺調(diào)了。

    于是，他皺著眉頭思考了片刻，腦海里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夏楚楚知道章英芝剛剛這番話，是在打官腔推脫。因為她很清楚：電視臺不是行政機關(guān)，不是非得經(jīng)過公務(wù)員招考才能進來的。而且，章英芝現(xiàn)在又是常務(wù)副臺長，大大的事情幾乎都由他了算，調(diào)一個人進省臺，對他來是輕而易舉的的事情。雖然，他所的那些什么政審、專業(yè)考試、能力測試等等，都確實是要搞的。但是，知道內(nèi)情的人都清楚：只要領(lǐng)導(dǎo)發(fā)了話，愿意調(diào)這個人進來，所有這些程序到最后都會流于形式，大都是走走過場、糊弄一下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就可以了，沒有人會認真去按條件和標準去嚴格考核。

    因此，她心里也很不爽，剛想開口反駁章英芝幾句，坐在她旁邊的葉鳴卻忽然伸出手，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她別話，然后笑著問章英芝道：“章臺長，您認識省委辦公廳的徐立忠徐處長嗎？”

    章英芝一愣，忙：“認倒是認得，今天上午我還給他把給鹿書記刻錄的那個光盤送過去了。只是，徐處長這人比較冷、比較嚴肅，沉默寡言的。我跟他打過幾次交道，可是我們在一起的話，加起來不超過十句。”

    葉鳴點點頭，問道：“章臺長，您既然認識徐處長，怎么不找他給您幫幫忙呢？據(jù)我所知，他和鹿書記關(guān)系很不錯，應(yīng)該在鹿書記那里得上話啊！難道，您是覺得找他沒有什么作用嗎？”

    章英芝搖搖頭，：“葉先生，找徐處長怎么會沒有作用呢？且不他可以在鹿書記那里給我上話，即使他不找鹿書記，但他是鹿書記唯一信得過的親信，這一點省委省政府的人都很清楚。所以，省委里面很多人都會買他的面子。比如省委宣傳部的杜部長、省委副書記譚裕等等。他只要肯在杜部長、譚書記等領(lǐng)導(dǎo)那里推薦我一下，就什么是都好辦了。”

    “那您怎么不去找徐處長試一試呢？”

    葉鳴有點奇怪地問。

    章英芝苦笑了一下，：“我倒是想找他，可問題是：人家徐處長根就不理睬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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