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楊真人就沒合眼,自己的弟子當然都撒出去找人了,還向平素算是交好的幾位師兄借了人手。rg可是這些人已經把大半個天機山都翻過來了,卻什么都沒找到。
這下楊真人再坐不住了。黃宛又不可能私自下山,現在成了一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情勢,她豈能不急?楊真人曾經打算的很好,打算將來將自己的衣缽傳給黃宛的,所以對這個徒弟是格外用心栽培,F在突然間倚重的徒弟沒了,她這許多年的心血可都扔到水里了。
既然人找不著,那就只能來找那個最有害了她徒弟嫌疑的人了。
一早天都沒亮楊真人就邀了人,一起跑到半山堂來堵人了;亓魃侥菐腿硕甲≡诎肷教美,要找他們只能到這兒來。
其他跟來的人未必個個都跟楊真人是一條心,但如果能借這個機會削弱半山堂,讓胡真人無力爭奪下任掌門之位,那不是很好嗎?
但這回跟來的人里也有和楊真人關系算是真好的,連長老就是其中一個。聽著楊真人這話得不大妥當,眼見要談崩,他只好清一清嗓子,出來打圓場。
連長老已經仔細問過了前因后果,實在話,他不大信回流山的大弟子會干出殺人的事來,起碼不會在天機山的地盤上這么干。李復林這人他知道,他認得,對他的人品、劍法都算有點了解,是個真正的道心堅定的人。他的大徒弟在年輕一輩之中也是有些名氣的,相當穩重,會處事兒。
這事兒起因是黃宛因為被人家救了,準備了一份兒謝禮去送。然這里面那些兒女的心思連長老也明白。雖然是修道的人,可畢竟是年輕男女,春\心萌動也不奇怪。但這份兒謝禮人家沒收,照連長老看,沒收才是正常的,收了反而不好了。救了人是結了一份兒善緣,收人家的重禮這事兒就不那么漂亮了。更何況這禮要是收下,關系就不清楚了。
黃宛一次被拒后又去了一次,趁人家不在把禮物放下走了。
這事兒讓連長老都不知道該什么。
這件事不難查清,因為莫辰整日都在胡真人處,黃宛去客院送東西,當然不可能見著正主了。
接下來的事情也很好想通。莫辰把這禮物又退給黃宛了,當時黃宛和他是到半山堂外頭一個僻靜人不多的地方去了這事兒,兩人是怎么的并沒有旁人看見。這種事嘛,來也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莫辰這樣做也是顧了黃宛的顏面,連長老也都明白。
如果事情到此為止了,連長老得夸莫辰一句會做人。
問題是黃宛她失蹤了啊,在兩人見面不遠處還流了血。
雖然覺得不可能,連長老忍不住要想,是不是黃宛惱羞成怒先動的手?因為被人家拒絕了面子上過不去,一怒拔劍?她的劍法也就在天機山耍耍威風,一幫子歪瓜皮裂棗的捧場夸她厲害,她就以為自己真了不得了。她要真動手,那絕對是自找難看。
可這也不通,莫辰是個很顧大局的人,就算黃宛先動手,為了宗門之間的情面,莫辰肯定都不會還手的。
所以連長老的來意和楊真人不一樣。他不覺得莫辰真做了這樣的事,但莫辰畢竟是最后見到黃宛的人,黃宛的去向,不定他這里有什么消息呢?
只是楊真人那脾氣太瞎了,而且死死認定莫辰害了她徒弟。
她也不想想,這事情要是顛倒過來,是莫辰對黃宛求愛不得,那這為情殺人還有幾分可能,眼下這……根不可能嘛!
連長老口氣比楊真人要溫和許多:“胡師弟、李真人,我們這么一早過來是有些失禮了,可是胡師弟你也是黃宛的長輩,黃宛現在生死不明,我們也就是想跟李真人、還有莫師侄問句話,現在張羅找人救人是當務之急啊!
對連長老的和氣,楊真人是更不忿了。憑什么還跟他們這么客氣?還什么師侄?他算哪門子的師侄!以前不過跟他們客氣客氣,現在都撕破了臉了還客氣什么?
連長老用一個眼神壓制住她,朝胡真人繼續:“莫師侄在什么地方?就讓他過來幾句話,這總不算強人所難吧?”
相比楊真人,連長老話真是委婉得多了,也讓人沒法兒拒絕。
楊真人態度囂張,胡真人還可以和她對嗆。連長老這跟你講上道理了,胡真人總不能不講理。
“莫師侄還有些事情,一時過不來。不過剛才李真人也了,一刻鐘的功夫必定能趕來,大家還請稍待片刻。”
楊真人又要暴跳:“哪里還能等!這賊準是見事情敗露已經逃了!再不差人去拿……”
“師妹!”連長老高聲喝止了她的話。
再讓她下去有理也變沒理了。況且天機山是能讓人來就來走就走的嗎?莫辰必然還在山上,回流山上上下下的人也都在山上,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她完不必急著露出這么一副家子相。
可是旁邊卻有人附和楊真人。
“不錯,救人的事哪里等得了?這回流山的人都到了怎么就這人沒到?其中想必有什么蹊蹺吧?”
“依我看還是派人出去找一找吧?”
“肯定是做賊心虛,要么是躲起來了,要么是早就跑了,這都已經過了一夜了……”
連長老這些人還坐得住,那些年輕弟子們卻是群情激奮。黃宛雖然性子不好,長相卻美,又得楊真人看重,同門之中對她獻殷勤的人著實不少。
這其中跳得最歡的兩個,已經恨不得能下一刻就拔出劍來把回流山這群人剁成肉醬了。
玲瓏聽明白了前因后果,她雖然堅信自家師兄絕沒有作惡,卻也在心里暗中奇怪。
師兄去了哪里?這樣的局面,大師兄不可能不露面的?
那些人叫嚷得來難聽,玲瓏都忍不住了,還是翟文暉緊緊按住了她的手。
師父沒有發話,大師兄也沒露面,翟文暉感到這里面顯然是另有文章。
他倒不是覺得大師兄會做惡,只是師兄這人做事向來都有章法,現在這樣的場面他都沒有出現,要么就是他陷入危險無法露面,要么就是他有比眼下更重要的事情絆住了。
師父坐的這么穩當,那大師兄有難這一點應該可以排除。
那就是有要緊事。
翟文暉趁這個機會把對面那些鼓噪的不休的人都暗暗記了下來。平時可見不著這么多天機山的人,難得今天人聚的這么齊。而且這個場合可以看出很多重要的東西。那些一味鼓噪的人對回流山都有明顯的敵意,可是站在后頭的那些人未必就是心平氣和。
翟文暉很明白,有時候咬人的狗不叫,站在后面不聲不響的人里,不定另有狠角色。
翟文暉的目光在站在后面的人里掃來掃去,還真讓他看出有一個人不是那么安分。
看著他和其他人一樣沒去強出頭,但是他時不時和身旁的人一兩句話,目光還在幾位真人身上掃來掃去,還不止一次的將注意力投向回流山這些弟子們的身上。
這人不簡單,仔細看的話,他好象心事很重,雖然示人以淡定,卻又掩不住一絲焦慮。
這人穿著一件白底黑邊的天機山弟子的袍服,頭上系著一條鑲白玉藍束帶,長臉,高個兒。
外面雨還下著,眼見著已經辰時過半了。
翟文暉的目光忽然投向了正堂的側門處。
有個人走到了門前的廊下,將傘收起放在門邊,然后不緊不忙的邁步走了進來。
不翟文暉,許多人都看見了他。
回流山的弟子們頓時眼前一亮。
這來的不是旁人,就是大師兄啊。
至于那些來找碴的天機山的人,雖然口口聲聲要找莫辰,但其實他們之中真見過莫辰面的沒有多少,還需要身旁的人提醒才知道這進來的人是誰。
翟文暉明顯就注意到那個長臉高個兒在跟身邊的人又多了兩句什么話。又轉過身去和身后的人也做了什么囑咐。
這個人不簡單。
這么多人叫囂著要胡真人把莫辰交出來,可現在看到莫辰出現,一時間竟然都沒回過神來,又或是被他從容儒雅的風姿所攝,就這么讓他淡然自若的一直走到了正堂中間,分別向胡真人他們行過禮。
楊真人是見過莫辰的,但那是幾年前的事兒了。雖然莫辰救過她徒弟,楊真人事后也只打發人隨意送了件謝禮,對他并不重視,F在一看見是這么一個俊秀英挺年輕人,固然怒火是一下子沖了起來,可是心底里難免也有一絲喟嘆。
怪不得黃宛會喜歡上這子。
胡真人渾若無事,象平常一樣招呼莫辰:“過來了?怎么今天晚了些?正好這幾位師叔師伯有事情想問一問你,你可要如實應答。”
楊真人第一個忍不。骸拔彝降苣?你把黃宛怎樣了?”
連長老眉頭一皺。
楊真人實在是欠考量,這樣的話當眾出來,如果事情最后搞明白和人家沒有關系,她得罪了人不,連黃宛和她自己的名聲也不好聽了。
若是連長老能做主,絕不會讓她把事情鬧的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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