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師弟他們沒見過,覺得新鮮。rg”
李復(fù)林抹抹嘴:“這有什么好新鮮的?對了,這肉明天再去切點兒,酒也再打個幾斤,明兒我有客人來。”
掃待客人就這么簡單行嗎?醬肉加燒酒?
姜樊覺得是不是再豐盛點?反正北府城里賣酒菜的挺多,他們又不是沒錢,可以弄一桌現(xiàn)成的。
李復(fù)林樂了。
姜樊這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明明李復(fù)林自己是個很率性的人,當然,他覺得自己這是灑脫不群,不落俗套。可姜樊這孩子明明是他養(yǎng)大的,卻一副老夫子的作派,雖然穩(wěn)重敦厚是好品質(zhì),可有的時候李復(fù)林還是覺得徒弟有點兒迂……
“不用那么麻煩。”玲瓏擺擺手,可能是因為年齡相近,又是從在一起長大,玲瓏特別喜歡挑姜樊的刺兒:“師父的客人必定也是位前輩高人,肯定不是為了口腹之欲而來。”
姜樊很憋氣。
怎么得好象是他挺重口腹之欲的?他明明就是覺得對待客人不應(yīng)該簡薄,就算整一桌現(xiàn)成的酒菜來又不是進他的肚子。
曉冬發(fā)現(xiàn)姜師兄又被玲瓏師姐氣著了,對他很是同情。
不過好在姜師兄這人不是心眼兒,氣不過半天,自己一會兒就會把這事兒給忘了。
前一天出去逛了,第二天曉冬老老實實待在屋子里練功。剛搬進來的那天總覺得屋里有一股冷冷的潮意,還有一股象是木頭已經(jīng)朽爛的氣味。
大師兄那會兒安慰他,太久沒住人的老房子就這樣。
但是住了兩天那氣味仿佛就消失了,這屋子重新染上了人氣。大師兄磨墨寫字留下的墨香,帶回來的點心的甜香,烹茶之后潮意似乎也都被炭火烘烤消失了。架子上擺上了書冊,榻上有鋪蓋,哪怕是空蕩蕩的西屋里,放上了一個香爐和兩個蒲盤之后,都沒有了空曠的感覺,變成了一個象模象樣的靜室。
曉冬還把寧鈺送他的畫掛在了靜室的墻上,淺灰的墻襯著略有些泛黃的畫紙意外的合適。
北府城和中原然不同,一早曉冬推開窗子就愣了。
“大師兄,下雪了。”
雪不算大,紛紛揚揚的落下,青磚地下已經(jīng)被蓋了薄薄一層,象是凝了一層白霜。
曉冬呵出的氣變成了團團白霧。
莫辰出去之前叮囑他:“穿的厚實些,別喝冷茶。”
曉冬老老實實的點頭答應(yīng)了。
大師兄是去師父的院子,因為今天師父有客人來。
來的是誰師父沒,想來應(yīng)該也是象從前來做客的那位劍癡劉前輩,又或是象天機山的神算子胡真人一樣的前輩高人。
過了半天雪漸漸下緊了,曉冬攥了一把窗臺上的雪,捏成了兩個巴掌大的雪人。
他手笨,捏的雪人也只有個大概的樣子,有頭,有身子,能看出是人形,再精細他就辦不到了。
盡管只給雪人安上了兩只黑豆的眼睛,其他五官一概沒有,曉冬還是一廂情愿的覺得這有著黑眼珠的白雪人俊得很。
嗯,大的那個就象大師兄,的那個就是自己啦。
他原來想把雪人拿進屋里來,又怕它們會融化。可是把它們孤零零的放在外頭,他又有點兒舍不得。
外面多冷清啊。
最后曉冬還是把窗臺上的雪掃空了一塊,把兩個雪人放在窗臺上,讓它們并排挨著站著。放好了沒一會兒,他又覺得缺了點什么,翻出大師兄常用的青灰色布帕,給兩個雪人裹上,象是披上了一件大氅。
就這樣還是覺得不足,曉冬又找出一張硬紙,折了個圓頂傘,給它們罩上。
這下就好了。
他一個人玩雪人都玩得興高采烈的。
兩個雪人披著一件大氅,打著一頂紙傘站在窗臺上,看上去親親熱熱的,一點兒都不孤單,也不會被凍著了。
剛把雪人打扮完,莫辰回來了。
曉冬不知道為什么莫名的有點心虛,悄悄挪了一下身子,避免讓師兄看到他捏出來的那兩個不象樣的雪人。
“大師兄?你怎么回來了?”
莫辰看起來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師父讓你過去一趟。”
“啊?那客人走了嗎?”
“還沒有。”
那就是叫他去拜見前輩?
曉冬頓時顧不上他的雪人了:“就叫了我嗎?還叫了其他人沒有?”
“只叫你去。”莫辰解釋:“你最,師父提起新收了一個徒弟,所以叫你過去。”
曉冬趕緊低頭看看自己的打扮。
他身上現(xiàn)在穿的袍子還是大師兄的舊衣,雖是舊衣卻整潔大方,脖子上入鄉(xiāng)隨俗的圍著一條厚厚的皮毛圍領(lǐng)。
就是袖子上剛才玩雪沾濕了一點,這個倒不礙事。
“行,這一身就好,不會失禮。”
曉冬跟著莫辰往外走。
他低頭想袖子上那一塊濕了的印斑折進去,沒留意到莫辰在出院門的時候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窗子的方向,嘴角微微彎了起來。
還沒進師父的院門,曉冬就聽見了師父的笑聲。
到這個院子,前天打掃的時候曉冬也進來幫了忙。這個院子并不大,位置也不是最好,按理,師父該住個更寬敞氣派的地方才對。
可這個院子是師父自己挑的,他就住這兒了。
曉冬當時還有些納悶,可是接下來他聽見屋里另一個聲音話。
“這個院子倒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以前窗戶底下不是還有口大缸嗎?我記得缸里還養(yǎng)了蓮花和魚。”
李復(fù)林懶洋洋的回答:“現(xiàn)在缸還在啊,就是花和魚沒了。”
原來這是師父以前住的地方嗎?
曉冬還真沒往這上頭猜。
因為這個院子看著離正院很遠,又又偏。
師父如果以前在家族里就住這么個院子,那他以前在家里的日子可能過得不是那么順心吧?
莫辰領(lǐng)著曉冬進了院門。
曉冬看見了那位來客的模樣。
怎么呢?
這位客人年紀看著比師父還大,因為他的頭發(fā)胡須都是白的,穿著一身深灰的長袍,面容清瘦,年輕的時候必定長相不俗,即使現(xiàn)在須發(fā)皆白,也是一副氣度高華的前輩高人模樣。
他看見跟著莫辰進來的曉冬,笑著問:“這就是你新收的徒弟?”
李復(fù)林朝曉冬招招手,示意他到跟前來。
“快來拜見宋城主。”
宋,城主?
曉冬愣了一下,都忘了給人見禮了。
好在宋城主不介意,還笑著:“叫什么城主?太見外了。我年長你師父些許,稱我一聲師伯就行了。”
這個宋城主,和前兩天他們議論的宋城主,是一個人嗎?
要是一個,師父之前怎么沒起他和城主這么要好呢?
要不是一個人,那……那也太巧了,巧的曉冬都不相信了。
哪來那么多城,城主都姓宋?
師伯他喊不出口,還是按著師父的,稱呼宋城主吧。
“嗯,你這運氣好的不象話,別人費盡心思周游天下也找不見一個可心的徒弟,你這隨隨便便就能收著美質(zhì)良材。”
被夸成“美質(zhì)良材”曉冬有點兒難為情。
他也算良材?明明師父是卻不過人情才把他收留下來的,他在修道上的天賦差得很,還得大師兄費心費力的給他調(diào)理。宋城主這簡直是睜眼瞎話嘛,夸人這么夸也實在太假了。
李復(fù)林笑得很得意:“別的事情上頭我不敢夸口,可是這幾個孩子確實都不錯。今年我還打算再收一個,回頭你那份禮可不能省了。”
宋城主:“唉,你都這么多徒弟了,就不能分我一個?”
師父的要再收的徒弟,應(yīng)該是指的翟師兄吧?
曉冬也替玲瓏師姐和翟師兄兩人高興。
雖然現(xiàn)在翟師兄是外門弟子,可是大師兄他們對他的指點并不藏私。但是有這個名分,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師姐一定高興。
翟師兄那就更不用了。
曉冬的高興還有另一個原因。
從陳敬之跑了之后,師父雖然嘴上不,但心里肯定有個疙瘩。師父對徒弟總是真心實意的,沒想到陳敬之卻是一點都不念師門恩義。曉冬擔(dān)心師父心里一直放不下這個。
不過現(xiàn)在師父又要再收一個親傳弟子了,那應(yīng)該是把這事兒已經(jīng)看開了,放下了吧?
當然,將來叛師的賬還是要跟陳敬之算的,現(xiàn)在只要師父不為這事所擾就行了。
就是……
曉冬開始琢磨另一件事。
一般宗門里都是按照入門論排行的。外門弟子中不乏比大師兄還年長的,仍然要乖乖的敬著莫辰,稱一聲大師兄。
外門弟子轉(zhuǎn)為親傳弟子這事兒以前在回流山?jīng)]有過,翟文暉可比曉冬大,甚至比玲瓏都大,他要是成了親傳弟子,論起排行來,是在曉冬之上還是之下呢?
曉冬自己是愿意稱他一聲師兄的。
但是曉冬要改了口,姜樊要不要改口?玲瓏要不要改口?
要是大家都不改,讓曉冬對翟文暉喊師弟……他實在喊不出來啊。
宋城主同李復(fù)林:“這幾日城里來人來多,魚龍混雜,只怕是會鬧事。你要不要帶著徒弟搬我那里去住?”
李復(fù)林擺擺手:“快拉倒吧。你那里現(xiàn)在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我要一住進去頓時成了眾矢之的,麻煩更大了。你要惦記我,就來我這兒坐坐,咱們燙點酒話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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