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搖頭的時候,眾人還以為沒追著人。rg
此前大家也都是這么猜想的。
現在一聽人沒有追丟,而是死了,這下想法又不同了。
“死了活該。”玲瓏恨恨的。要換成是她,肯定只嫌殺得不夠多,不夠狠。
翟文暉和她想的不同:“那就不能追查來歷了……大師兄,那人的尸身呢?”
“丟在外頭了!
翟文暉招呼人:“咱們去抬進來,雖然人死了,不定還能看出是哪里來的!
這種活計玲瓏肯定是沒興趣,要讓她看,她也什么都看不出來。
姜樊待在安靜的屋子里。
剛才他把安神丹放進茶水里給曉冬喝了,曉冬即使睡著了還是緊皺著眉頭。
姜樊確定了他身上除了幾處皮外傷就沒有別的傷處,這才放心的松一口氣。
屋里被劈斷的桌案,散落在地的紙筆等等他已經收拾了,不過曉冬剛才把硯臺砸出去,墨汁濺得到處都是。
這個他就不知道怎么收拾了。
再,就算收拾得和原先一模一樣,以后師弟再坐在這里寫字,只怕會無數次想以今天晚上遇襲的事,這字很難寫得下去吧?
姜樊心里亂糟糟的,一時想到陳敬之才上山時候的情形,他一身衣裳破舊不堪,洗的早就不見原來的顏色了。
他是拿著一封師父過去的舊信前來投奔的。離開了陳家,天下之大,他卻無處可去。
師父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收留了他,悉心教養。如果沒有師父,他不但沒有容身之處,只怕也早就沒命了。
可是師父這一片慈心換來的不是知恩圖報。
姜樊現在算是明白了,陳敬之過去的那些乖順,隱忍,都是裝出來的。他的心腸只怕早就黑透了,對回流山他不但沒有感恩,反過頭來卻毫不留情的殘殺同門。
外面院門發出響動,姜樊象被針扎了一樣跳起身來,手緊緊握住了劍柄,但隨即他就聽出了熟悉的腳步聲,是大師兄。
果然推門進來的就是莫辰。
“大師兄,”姜樊趕緊迎上去:“你回來了?沒受傷吧?”
“我沒事!蹦捷p聲:“被他跑了。”
不等姜樊出聲,莫辰問:“師弟怎么樣了?”
“我怕他驚悸難安,給他的茶里放了一點兒安神丹,他這會兒睡著了!苯盅a了一句:“他睡的不大踏實!
莫辰點了點頭。
“那師兄你也先歇息,我去外頭看看!
莫辰在榻邊站了半晌,一動都沒動。
曉冬眉頭微蹙,臉上沒有多少血色,看起來象是在夢里也覺得驚惶不安。
莫辰將手輕輕放在他的前額。
沒有發燒,但出了不少汗,摸著肌膚甚至是微冷的。
曉冬動了一下。
莫辰怕他被吵醒,想把手收回來。
可他的手一離開,曉冬反而更加不安,頭在枕頭上有些慌亂無措的轉動著。直到莫辰把手又放回去,感受到他手掌心的溫度之后,曉冬好象得到了安慰和保護,又慢慢平靜下來。
于是莫辰就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了。
兩人一個躺著,一個坐著,莫辰的手就這么輕輕擱在他的前額處,曉冬原來皺著的眉頭也緩緩舒展開了。
這是第二次了……
在回流山時曉冬就已經經歷了一次生死關頭,這一次又是死里逃生。
象他這般年紀的少年,哪有幾個象師弟一樣經歷這么坎坷。
而今晚,他只離開了那么短短一會兒,曉冬就險些命喪他人之手。如果不是他自己機敏,如果不是剛巧有方真人贈的那樣奇門兵刃在手邊,恰好替他抵抗拖延了片刻,現在莫辰恐怕只能替他收尸了。
縱然他能替他報仇,把陳敬之找到之后碎尸萬段,曉冬也活不過來了。
陳敬之應該是在街市上遇到玲瓏,知道回流山一行人也到了北府城,才動了殺人的念頭。
潛入李家宅院對于旁人來更艱難,但陳敬之畢竟曾是回流山弟子,宅子里布下的陣法很淺顯簡單,他能順順當當進來并不奇怪。
他已經離開回流山了,卻回過頭來冒這么大的險也要除掉曉冬,這更明了曉冬的身世一定是關鍵。
這一夜沒有人能睡的安穩。
李復林守著被殺的弟子坐了一夜。
于大洪這個弟子,李復林并不熟悉。連幾個親傳弟子常常都是莫辰在代為管教,這些外門弟子就更生疏了。他還記得于大洪,是個挺憨厚的人,脾氣直,不算太機靈。
李復林并沒有親自指點過他功夫,但是這個弟子每次見他都會露出心孺慕的神情,大聲問好。
雖然他事不高,自己也明白自己將來沒有多大前程,可是天天練功還是很認真,還總熱心的干好些雜活,好象怕不這樣做,師父和同門就會嫌棄他沒用,要把他趕走一樣。
其實沒有人會趕他走。
李復林倒情愿他也象童浩一樣信了陳敬之的話,就算會做錯事,起碼也能先保住命。
莫辰進來的時候,李復林很快抹了把臉,轉過頭來臉上并沒有什么痕跡。
“曉冬沒事吧?”
“沒事!蹦剑骸皠偛诺詭煹芩麄儾轵灹说茏訋Щ貋淼哪蔷呤,倒看出一些蹊蹺。”
那個自斷心脈后被莫辰帶回來的死人就停放在隔壁屋子里,這人身上沒有什么能確定他身份的憑證。
翟文暉心細,從頭到腳能看的地方都沒放過,從死人身上也能看出不少線索來。
“這人肯定不是北府城人,是才從外地來,而且距離北府城一定不近!
這人身上的衣裳沒有一點兒紋圖標記,但內衫質料不同,這種料子質地上乘,一般人肯定穿用不起。
李復林的眼光閱歷不是徒弟們能比的,他把那塊料子拈起來捻了捻:“這是東南邊靠海地方才有的織料。”
這次北府城的大事,各地各處都有許多人來,從東南邊來的人也不少。
但這些人里勢力格外龐大的沒有幾個,能養出這種為了保守秘密就肯賣命的死士的,更沒有幾個。
陳敬之就算找到了新靠山,但是他投奔過去的時日尚淺,象是今天這樣的事,他冒險親自來動手,一來應該是因為這里的陣法一般人不懂,要潛進來不是件容易的事。二來,他應該也不想讓更多人知道他隱瞞的秘密,殺人滅口這種事,來就是知道的人少好。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泄密的危險。他離開的時日短,多半也沒籠絡到多少人能倚為心腹。
李復林看起來很鎮定理智,似乎沒有受多大影響。
除了剛才莫辰進去的時候,看到他的眼圈有點發紅。
師父的心里肯定不象表面這么鎮定。
莫辰很了解師父。
師父在回流山開宗立派,收的徒弟不多,平時待弟子們也是和顏悅色,很少有板起臉呵斥人的時候,所以一眾弟子反而更敬畏大師兄,對師父更多是覺得可親。
師父希望弟子們能友愛和睦,不象別的宗門里那樣爾虞我詐,爭斗不休。
陳敬之叛門的事師父就很難受,可在今天之前,師父都沒有明令要如何處置他。
可是現在師父一定在后悔,后悔自己的姑息與寬厚用錯了地方,后悔自己的縱容反而害了弟子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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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冬睡的很不踏實。
這一夜里他數次迷迷糊糊似醒非醒,察覺到天還沒有亮起。
他總覺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可是又想不起來。
一直到最后一次睜眼,看到窗紙上透出蒙蒙的亮光,曉冬忽然間想起了昨晚的事,整個人徹底醒了,翻身坐了起來。
莫辰掀開門簾時,曉冬正急著穿鞋下地。
“醒了?”
“大師兄!”
一看到莫辰,曉冬就顧不上別的事了,跌跌撞撞朝莫辰撲過來。
莫辰伸手把他扶住。
“大師兄,你沒受傷吧?”
這孩子……醒過來頭一句話竟然是問這個。
莫辰:“我沒……”
可曉冬顧不上聽他了,或者,在這件事情上,曉冬信不過他。
他還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曉冬忙碌的捋起他的袖子,非得親眼、親手確定莫辰確實沒有受傷才安心。
莫辰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又覺得心里酸酸的有些發熱。
曉冬自己親自確定莫辰沒有受傷,這才算老實下來。
這么一停下,曉冬才發現自己現在是個什么樣子。
光著腳,鞋子只穿了一只,外袍沒穿,頭發散著,臉沒洗……簡直是蓬頭垢面四字的絕好寫照。
莫辰拉著他到榻邊,給他把袍子系上,鞋子穿好,頭發即使來不及梳,也先簡單的束好。這么一收合,曉冬看起來可整齊多了。
這么一停下,曉冬才發現自己現在是個什么樣子。
光著腳,鞋子只穿了一只,外袍沒穿,頭發散著,臉沒洗……簡直是蓬頭垢面四字的絕好寫照。
莫辰拉著他到榻邊,給他把袍子系上,鞋子穿好,頭發即使來不及梳,也先簡單的束好。這么一收合,曉冬看起來可整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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