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冬這次在夢中沒有再去到那個奇怪的地方。rg
他睡的也不安穩(wěn)。
好象有個聲音在催著他,想讓他跟著走。但是他的身上象纏著十幾條鐵索,又象壓著好些塊石頭,讓他從身體到意識都動彈不得。
他好象就在被兩股力量拔河,自己的意識顯得微不足道,象是灌滿了河水與泥沙的口袋一樣,沉重而混沌的,一直在向下沉。
這一天曉冬起的比平時晚,他決定,往后還是盡量用打坐替代睡覺,這樣不是睡覺是受罪,睡一覺起來居然腰酸背痛頭腦昏沉,比干熬一夜還難受。
第二天晚上大師兄又給他端了一盞安神茶來,曉冬有點兒為難。
他來不打算睡了的。
可是大師兄的心意他又不愿意拒絕。
那……那就再熬一晚上,從明天開始不睡了。
這一盞安神茶和昨天的那個味道不一樣,昨天的那個有些酸澀,今天這個味道略清苦,但也不算難喝,咽下去之后嘴里回味泛甘。
多半大師兄是看他這幾天精神不好才特意給他配的藥茶吧?
這碗茶喝完曉冬就老實的躺下來,然后……
然后就沒然后了。
他好象失去了從他的腦袋挨到枕頭那一刻的記憶,直到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為止——
這碗藥茶真是見效!
曉冬樂滋滋的跟大師兄道謝,自己一晚上沒做夢,睡的可沉啦。
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睡的這么沉了,似乎從來到北府城,就沒有睡過一個踏實覺。
雖然修道之人常常用打坐、入定代替睡覺,但是人的身體就是需要徹底的睡一覺才能歇息。總睡不好,人看起來就象缺水干枯的花草一樣,蔫蔫的,沒有生氣。
“一晚上沒有做夢?那你前些天都做什么夢了?”
曉冬恨不得把自己的嘴捂上!
他怎么一時大意就把實話出來了。
來是打定主意要瞞著大師兄的。
莫辰看曉冬的眼珠左轉,右轉,就是不敢看他,不緊不忙的:“今天上午我把事情料理的差不多了,下午都沒事。”
意思是,他有足夠的時間聽曉冬解釋。
唉。
被大師兄這么看著,曉冬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他大概天生就不是個會編瞎話的材料吧。
尤其是對著大師兄,想好的應付話還沒出口,自己先心里打起鼓來,總覺得自己只要一出口,這么拙劣的掩飾就會被大師兄戳穿。
到時候丟人事,可是大師兄該對他多失望啊。
所以曉冬眨著眼下了決定。
還是實話。
不過實話也是有技巧的,并不代表要部合盤托出啊。
“就是……來了新地方一時不適應。后來還出了這么多事,所以晚上總是有些不安。”
莫辰?jīng)]出聲。
這沒出聲比出聲質詢還要可怕。
曉冬覺得自己身上下哪哪兒都是破綻。
比如他不敢直視莫辰就是一個最大的破綻。
要是他心里不發(fā)虛,他就敢直視大師兄的臉了。
現(xiàn)在他的頭都不大敢抬,顯然還是在隱瞞。
“曉冬,”莫辰輕聲:“你這樣只會讓我更費神勞力,先要找出你難以安眠的原因,然后再去想解決的辦法……等于繞了彎路。”
大師兄得對。
他再瞞下去,也只是浪費大師兄更多時間。
反正他騙不過大師兄,雖然沒有照鏡子,可是這兩天大家見了他都會問一句:“晚上沒睡好?”
對別人來沒睡好問題不大,可對曉冬來,睡與夢對他來絕不是一件事。
“這幾天,總是夢見同一個地方。”
莫辰往前傾身:“什么樣的地方?”
曉冬看著大師兄的眼睛。
大師兄的眼睛以前是很深的黑色,可能是以前沒有看仔細?在暗的地方看,當然看著是黑色。但是在明亮的地方,曉冬覺得……大師兄的眼珠里似乎透出琥珀色的光亮。如果認真打量,又看不到了。
那雙眼睛那么深,好象里面藏了不知多年的滄桑。
大師兄年紀雖然不大,可是他確實經(jīng)歷了許多人一輩子也經(jīng)歷不到的坎坷。
“我不知道那是個什么樣的地方,我只是覺得,那兒離北府城應該很遠。”
“在來北府城之前,你見過這地方嗎?”
曉冬搖頭。
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我有記憶以來,從來沒有去過這么怪的一個地方。象是一個巨大的石洞,往上看到不頂,往下看不到底。到處都是灰蒙蒙的,沒有光,沒有聲音,也沒有風……”
那是一個一團死寂的,沒有出口的世界。
是個讓曉冬能想逃避,不愿意靠近的地方。
那兒連空氣似乎都是凝固的,是沉悶的,待在那里會把人憋死,憋瘋的。
曉冬這幾次都拼命告訴自己不要慌,這是夢,夢醒后他就會離開這里。
可盡管如此,他還是怕。
怕……世上真有這么一個地方存在嗎?如果真的有,那它是在哪里?
它和自己又有什么關系?為什么自己連著數(shù)次都夢見這里?
“大師兄你昨晚給我的藥茶真的有效。”喝下去就象被人當頭敲了悶棍一樣,什么意識都沒有了,當然也沒有夢。
莫辰搖頭:“那種藥份量重了的話,對你身子沒好處,只能短時間用用。”
曉冬眨眨眼。
也就是他們得另想辦法解決這問題。
“這樣的地方,我也沒有聽過。”但一聽就知道絕不是個善地,且一定有很復雜,很重要的原因。
曉冬以前入夢,不管他睡之前心里是不是明白,但夢里所見的一切其實是他心里深處想見到的。他在回流山上的夢就都很輕松,看到的也都是師兄師姐們、還有回流山上的一草一木。
而這一次他分明很抗拒,卻不受自己控制的一次又一次去到那個聽起來很詭異的地方。
莫辰其實沒有告訴曉冬的是,他每夜都會盡量守在曉冬身邊,就曾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的情形同平時有異。
睡著之后曉冬呼吸變得細微而緩慢,身體顯得僵硬,碰觸他也沒有知覺。
莫辰試過喚他,曉冬完聽不到。
甚至他的眉頭皺起來,面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卻依然無法從那個夢境中脫身。
這讓莫辰感覺很不妙。
句不好聽的,曉冬現(xiàn)在就象是被攝魂一樣。
雖然抗拒,雖然不情愿,卻不能逃脫。
莫辰擔憂……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會不會……
會不會他會在哪一天的夢中,神魂徹底被禁錮住,而他的人就再也不能醒過來了?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fā)生過。
他就曾經(jīng)聽師父過,魔道中人就有這樣的奇詭的手段,可以拘禁甚至將人的神魂煉化。
曉冬這種情形簡直象是已經(jīng)站在了懸崖邊緣,已經(jīng)那么危險,可他自己還懵然不覺,只覺得這夢討厭而已。
“這藥先喝五天試試,我們在這段時間里找一找這夢的來龍去脈。夢里的情形你能記得多?能畫出來嗎?”
“可我畫的不準,也不好看……”
曉冬那點把式,他自己知道挺丟人的。
還是大概七八歲的時候,跟叔叔住在一座靠山的鎮(zhèn)子上,那里有個塾師會教蒙童識字讀書,他也跟著學了幾天,畫技也是那時候啟的蒙吧?年輕的塾師把窗子打開,畫了兩片荷葉一朵荷花,然后讓他們對照著外面池塘里的荷葉跟著練。難得的是,那荷塘雖然不大,荷葉與荷花卻長得格外繁茂喜人,已經(jīng)入秋了也不見凋萎。
他當時學的挺快,還得過兩句夸獎呢。
但后來他們又換了地方,畫畫就丟下了。
句不好聽的,曉冬現(xiàn)在就象是被攝魂一樣。
雖然抗拒,雖然不情愿,卻不能逃脫。
莫辰擔憂……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會不會……
會不會他會在哪一天的夢中,神魂徹底被禁錮住,而他的人就再也不能醒過來了?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fā)生過。
他就曾經(jīng)聽師父過,魔道中人就有這樣的奇詭的手段,可以拘禁甚至將人的神魂煉化。
曉冬這種情形簡直象是已經(jīng)站在了懸崖邊緣,已經(jīng)那么危險,可他自己還懵然不覺,只覺得這夢討厭而已。
“這藥先喝五天試試,我們在這段時間里找一找這夢的來龍去脈。夢里的情形你能記得多?能畫出來嗎?”
“可我畫的不準,也不好看……”
曉冬那點把式,他自己知道挺丟人的。
還是大概七八歲的時候,跟叔叔住在一座靠山的鎮(zhèn)子上,那里有個塾師會教蒙童識字讀書,他也跟著學了幾天,畫技也是那時候啟的蒙吧?年輕的塾師把窗子打開,畫了兩片荷葉一朵荷花,然后讓他們對照著外面池塘里的荷葉跟著練。難得的是,那荷塘雖然不大,荷葉與荷花卻長得格外繁茂喜人,已經(jīng)入秋了也不見凋萎。
他當時學的挺快,還得過兩句夸獎呢。
但后來他們又換了地方,畫畫就丟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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