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格蘭德時候有些晚，原因是克里斯。扎克要走的時候這位小伙子問扎克可不可以帶他去兜兜風。
扎克以為這家伙又有什么家庭問題需要咨詢，像之前的，對自己父親是吸血鬼的擔憂。扎克覺得沒事回答一下也沒關系，就答應了。結果，扎克帶著克里斯在南區繞了幾圈，這家伙都沒問扎克任何問題。
扎克也沒說什么，送克里斯回艾倫后才回的格蘭德。
晚餐的時間已過，但格蘭德餐廳里依然有人聲。扎克晃悠到了餐廳，先看了餐桌上的愛麗絲和瑪雅，說了句“回來了啊。”然后看向了茜茜，“我剛帶著你的男朋友在南區晃了幾圈。”扎克沒想挑釁，只是告知事實。
茜茜給了扎克白眼，沒說話。
扎克沒繼續自討沒趣，準備上樓。
“巴頓夫人答應昆因夫人成為吸血鬼了。”愛麗絲突然開口了，看扎克回頭，“從格蘭德回去后就答應了，你和她說了些什么嗎？”
扎克挑了下眉，搖頭，“并沒有，她自己……”不知道怎么解釋，“想通了吧。”
這話卻得罪某人了。某人是茜茜。
茜茜一拍餐桌，“什么叫想通了，放棄自己的靈魂成為吸血鬼能用‘想通了’來形容嗎！”
扎克決定不理會茜茜。朝愛麗絲笑了一下，“那巴頓夫人應該也接納蘿拉和你們做朋友了~”所以這就是她們能回來格蘭德的原因了。
“恩。”愛麗絲也笑了下，不過隨即撇了下嘴，“但是巴頓夫人對昆因夫人說什么時候由她自己決定，所以巴頓夫人什么時候成為吸血……”
愛麗絲都沒說完，某人強插入。某人是茜茜。
茜茜甩著自己手里的餐具，“哼。有意義么，反正是再也沒有未來的靈魂，留多長時間也是沒用的。”
扎克撇一眼茜茜，算了，沒必要爭執什么，事實就是這樣，不同立場的人說不同的話而已。
不過扎克樂于告訴茜茜一件事，“對了，我倒是想問問你和勒森布拉氏族見面的事情考慮的怎么樣了。”
“還在考慮！”回答的挺干脆的。
“哦。”扎克側側頭，“那你或許需要快點結束你的晚餐回家了，這幾天弗蘭克都有晚上來格蘭德蹭頓晚餐的習慣。”
茜茜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然后似乎是本能的加快了用餐的速度。
扎克彎了下嘴角，也沒有刻意的表現什么，準備再次離開。
“來就來了吧。”茜茜大概看到扎克的嘴角，“我無所謂。反正也沒什么好考慮的。”
扎克沒有回身，保持嘴角的弧度只當是個少女的不服輸，沒必要去說什么。只是，扎克剛邁開了一步，就看著弗蘭克一臉微笑的迎面走來……
抬手先拍一下扎克的肩膀，然后直接踏入餐廳，“聽到圣徒這么說，我也就放松了~呵呵，我在外面等了好長時間了，一直擔心進來會打擾到大家的用餐~”
扎克還是沒回身，去地下室拿待客的食物了。
上來的時候，茜茜的臉是黑的，弗蘭克？自然是白的，還滿臉期待的盯著扎克手里的酒瓶，“真是有點兒不好意思呢~我有試過在南區邊界樹林里的野生動物，結果，果然沒有家畜的血純粹~”
扎克是個好主人，當他聽到一個可以暖場的話題時，知道自己要接起來，所以，一邊為客人倒滿食物，一邊好奇的，“哦？我一直以為野生生物的血更，恩，高等一些呢。至少岡格羅是這么聲稱的~”暖場~“對么，圣徒小姐？”
茜茜的臉在抽搐，“我從不和我的手下聊他們的食物！”
“我倒是愿意和圣徒的手下交流下~”弗蘭克依然是一臉微笑，“我同意野生動物的血更特別一些~但高貴？我倒不覺得~”看扎克，“野生東西的求生欲和繁殖欲望太強烈了。”無奈的眼神，“幾乎和現在人類的復雜生活狀態一樣，讓我不舒服。”
本是暖場的話題，有人意外有了認真討論的態度。是愛麗絲，“這大概才符合現實。畢竟，人類文明的進步，總是伴隨著壓縮其它生物的生存空間的。現在人類的生活狀態有多復雜，現在野生動物的求生欲和傳承欲望，就會有多強烈。”
愛麗絲發覺所有的目光到她身上了。臉一紅，低了頭，“這是凱爾大學申請的論文論點之一，我幫忙他整理了下資料。”
凱爾的大學申請。算了，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
扎克重新看向了弗蘭克，理解的給予微笑，“而被人類圈養的牲畜，就沒有這方面的欲望了。”
弗蘭克笑著點點頭，“是的。”滿足的抿一口杯中的紅色，看了眼茜茜，依然是黑臉的狀態。暖場話題結束，似乎沒能起到什么作用。不過大概任何暖場話題都不會起到作用，弗蘭克很清楚這一點，于是，“耶希爾，對么，你的姓氏。”
“是，有什么問題么。”茜茜沒看弗蘭克。
“我記得你的先祖，四個世紀前的那個。”弗蘭克也沒看茜茜了，看向扎克，“他是個士兵，殖民軍隊中的。”
扎克給了抱歉的眼神，“抱歉，我不記得了。”
“呵呵，沒事兒。本就是應該不被任何人記得的低階士兵。”看向自己的食物，“殖民軍隊中有十個這樣的低階士兵……不，應該這么說，被我們十三個氏祖發現的，有十個。”沒有語氣，“被分配在戰場上的不同部隊中。”
大概是弗蘭克突然的語氣消失，餐桌上的所有人雖然都不知道弗蘭克在說什么，但都是一副認真聽的狀態。
“上一次，扎克，我告訴了你殖民戰爭的真正目的。”弗蘭克抬了杯，做了個敬酒的手勢，對空氣，“現在我要告訴你如果戰爭勝利的話，吸血鬼會得到的獎勵。”
扎克有些困惑，“我已經知道了，是解除吸血鬼是這個世界的囚徒的身份，讓吸血鬼統治這個世界。”
弗蘭克卻搖了搖頭，“我和黑貓餅干的對話并不完整，畢竟我們當時只是在聊我們都感興趣的事情。”弗蘭克看向茜茜了，“圣主給吸血鬼的獎勵，已經被放在和我們吸血鬼一起進行殖民戰爭的人類戰友身上了。這十個被我們氏祖發現的士兵們，各自攜帶著一樣圣主會給吸血鬼的獎勵。如果戰爭勝利了，這些低階士兵都能活下來，吸血鬼就會得到圣主的全部獎勵。”看回扎克，“以你的聰明程度，你應該能猜到圣主做這種事情的原因吧。”
扎克自然是猜到了，“這是什么激勵手段嗎？讓吸血鬼去贏得戰爭？”
弗蘭克剛要開口，被某人搶先了，某人是茜茜。
茜茜已經丟開自己的餐具了，“就是激勵手段。”看了眼弗蘭克，“而且你們沒找全，不是十個，是十三個低階士兵。還有，并不是十三個士兵合在一起才是圣主給你們的全部獎勵，獎勵只有一個，十三個士兵所攜帶的東西都是同一個。”
弗蘭克先是一副驚訝的樣子，很快變成了微笑，“我就知道，圣主又欺騙了我們。”
“圣主沒有騙你們。”茜茜盯著弗蘭克，“為什么你不說說你怎么發現圣主是怎么把獎勵放在人類軍隊中的？”是質問。
弗蘭克抬手做了懺悔狀，“我有些水土不服，在剛來到這片屬于印安人的大陸時。”朝扎克笑了一下，似乎在請求扎克的理解，“我食用的是我們的人類戰友。”
扎克……理解了。扎克看了眼茜茜，“所以聽起來圣主并沒有把它把獎勵已經放在人類軍隊中的信息直接告訴十三氏族，是氏祖……”扎克撇嘴，具體了一點兒，“弗蘭克偶爾進食了一位低階士兵，正好是十三個士兵中的一個，發現的。然后開始尋找，找到了十個。”
扎克把視線看向弗蘭克，弗蘭克承認了，“是的。”然后繼續了，“但讓我們都真誠點兒，我們十三氏族是和人類組隊去戰場的，血液四處飛舞的戰場。我們發現這份信息是必然的。這就是圣主故意的激勵手段。唯一和圣主計劃有出入的地方，大概是在上戰場之前，這秘密就被我發現了~”
呃，這邏輯正確，弗蘭克在繼續，“而且連我的血液解析能力，都無法知道獎勵是具體什么，只知道他并不是唯一一個，等到戰爭勝利后，他會給予吸血鬼他的姓氏，完成獎勵的給予，就像圣主將日行的能力房子十三（十四，加賽特）個姓氏中給予十三氏族一樣。”
餐桌上的氣氛凝固了一瞬間，扎克先動作的。站起，看著茜茜，“你的姓氏就是吸血鬼取得勝利后的獎勵？？”
茜茜沒有回答，弗蘭克開的口，“當時我們十三個氏祖以為每個士兵的姓氏都擁有一種能力，可能類似日行，總之是幫助吸血鬼站在這個世界生物頂端的能力。如果能得到全部隱藏的低階士兵，吸血鬼將變的無比強大。”
弗蘭克對扎克笑了笑，“你現在知道我之前為什么對你的影像能里好奇的原因了吧~呵呵，因為……”視線轉向茜茜，“這應該是給讓吸血鬼擁有統治世界的能力之一。”這話沒完，“但現在，既然知道了士兵有十三個，并且能力也只是一種。”弗蘭克看向茜茜了，“別讓我們猜，直接解惑吧，圣徒小姐。”
“十三個姓氏各自只能給予一個吸血鬼氏族。”茜茜……居然老實的回答了。
“稍等。”扎克不得不打斷，“岡格羅和我……”
扎克也被打斷。茜茜——“我的姓氏耶希爾，不是僅僅是繼承自我的父親，我還有母親。”不知道在傲什么的撇一眼扎克和弗蘭克兩個吸血鬼，“我是人類，我的雙親是‘雙’，我的姓氏，是兩個姓氏的合并產物，哼，不像某些物種。”
弗蘭克是一副‘哦了’的表情，扎克嘛，撇著嘴角，“我們需要問一下你的祖父母那一代么，甚至更上面？”
弗蘭克被提醒，附和，“是啊，圣徒小姐，你已經用完了你父母給你的賜姓次數，你還有多……”弗蘭克要見圣徒的原因，已經很明顯了吧。
沒問完，“沒了！”茜茜盯著弗蘭克，“我就知道你在想這個！這就是我不想見你的原因！”
弗蘭克被打斷的張嘴變成一個微笑，轉向扎克，輕輕一聳肩，似乎是對應茜茜的話，“而我要見圣徒小姐的原因，似乎已經沒有了~”實話。
但已經打開的話題還有些東西需要被解釋，扎克來問，首先，“托馬斯（岡格羅）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你認為如果他知道這能力是圣主的終極獎勵，還會在你面前炫耀么？！讓你有機會找我要？！”嘖，茜茜對自己的手下，是真心看不起……算了，反正是岡格羅。
扎克倒是覺得神奇了，幾乎要無語的笑出來，“而我找你要你就給了？”
“你用我終于能夠安穩在巴頓生活下去和我換，我不該給？”茜茜挺理直氣壯的。應該的，這是她給扎克恩惠，值得對受惠者理直氣壯。
“好吧。”扎克擺了擺手，“你剛說十三個士兵姓氏各自只能送一次，所以圣主從未準備給整個十三氏族獎勵？”
這是很現實的問題，弗蘭克剛說了，四個世紀前他們十三個氏祖只找到了十個擁有獎勵的士兵。我們不該藐視氏祖們的能力對么，所以，并不是他們漏掉了，是隨著戰爭的進程，氏祖們去找的時候，已經有三個……掛了。
“當然不是整個十三氏族！”茜茜盯著扎克，“你們有十四個姓氏！本就比圣主想要的姓氏多一個！”什么？
扎克一皺眉，“你是說阿薩邁特氏祖多要的一個姓氏，賽特嗎？”圣主如此斤斤計較的嗎？
感謝天地，并不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不是十三氏族中的每個氏族都配統治這個世界！”茜茜繼續理直氣壯，“你們想讓莫卡維那種神經病統治世界嗎？你們想岡格羅那種文明逃亡者統治世界？你們想喬凡尼那種厭世者統治世界？你們想諾菲勒那幫畸形秀統治世界？你們想讓凡卓那種唯我獨尊統治世界？……”
這是人身攻擊。但……有道理。
扎克皺著眉，深思后的話，“不是我們想不想的問題，是圣主不想，對么。畢竟這是為它提供源源不斷的靈魂的世界，統治者不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扎克看了眼弗蘭克，“然后最惡劣的是，圣主并沒有要指定它想要的統治者。”看弗蘭克的原因——“它用這種方式，只有一個目的，讓我們，搶。它想讓我們，爭斗。”
弗蘭克看著扎克，表情從剛才放棄和茜茜繼續對話變成了了然。搖頭抬杯，沒有再說話。
扎克的最后一個問題，“影像要怎么幫吸血鬼統治世界？”扎克需要這個答案，特別是現在扎克開始困惑這個能力對自己的利弊平衡的時候——擁有影像自然是生活更方便些，比如扎克可以逛商場了~但壞處也很明顯，比如扎克的樣子很容易被媒體曝光~
茜茜深呼吸了一次，開口時是閉著眼的，“我可從沒說過，我的姓氏給吸血鬼的只是可以讓吸血鬼照鏡子！”睜眼了，“吸血鬼的影像永遠是你們的定義——骯臟的、潰爛的、不配前往圣主信仰世界的靈魂！”
扎克似乎察覺到了一點東西，“那在我鏡子中的東西，是什么？”
弗蘭克加入了，“那如果我擁有你的姓氏，現在的我（靈魂已經徹底消失了）照鏡子，我的影像是什么？”
一抹略刺眼的反光，是全程旁聽的愛麗絲在扎克的身側豎了面鏡子，少女會隨身攜帶的那種，粉粉的化妝鏡……
鏡子中的扎克略無語的朝愛麗絲撇了下嘴，然后重新看向茜茜的方向，等待回答。
等啊等，等啊等。
鏡子中的扎克等的不耐煩了，走掉了。
是的，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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