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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扎克的回答，寇森警探安靜了一會兒，低頭擺弄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下擺，好一會兒才再次抬頭，“你買的是尸體，意思就是應該被火葬的尸體，并沒有被燒掉。”
可以的，寇森警探用他的實際行動，表明了他是站在扎克這邊的。
扎克一點頭，“是。”
寇森警探也跟著點頭，“很好，闖入你們格蘭德的違法群眾提供了本應該在福特殯葬的尸體卻在格蘭德里的信息，然后你現在證實了這一信息的正確，并追加的指出了福特有非法交易遺體的行為。”寇森重新低下了頭，他并不是有意對對扎克說這些話，而是在整理他的思維線路，把想到的東西說了出來而已，“福特殯葬之家知道一幫人回來破壞格蘭德卻知情不報，加上非法交易遺體的嫌疑。我可以向北區警局申請搜查福特殯葬之家了。”
扎克沒說話。盡管寇森警探現在所想的東西，看起來是要害福特殯葬之家，但害不害福特殯葬，還不是寇森警探能憑自己喜好決定的——
寇森在又玩弄了一會兒衣擺后再次開口了，“那兩具尸體，還在么。”
“用掉了。”事實是用了一具，還有一具在格蘭德的地下室里放著，扎克還沒想好該怎么使用。
寇森仿佛完全沒有在意扎克的用詞。‘用掉了’，大家想象一下尸體可以怎么用。想的出來么？不僅沒想出來還隱隱的有些胃疼吧。看寇森多機靈，人根本不想的，直接略過，“所以福特殯葬說尸體在格蘭德這里，是無法求證的東西了對么。”
扎克知道寇森在想什么，若是以前，南區警局和格蘭德關系一般，也就是臉熟的程度，南區警局是不會在意格蘭德的曝光量的。但現在不同了，南區警局獲得了市政府預算，靠的是扎克那沒人知道深淺的手段。如果南區警局都自覺無法探知格蘭德的深淺，那，南區警局自然會希望任何人都不要去探知格蘭德的深淺！
而現在的案件，雖然看起來扎克和扎克身邊的人都沒有受到什么影響，但中途之家項目中的前罪犯們是脫不了干系了。這些前罪犯們已經得罪過了一次巴頓的媒體，這一次……
南區警局不會希望格蘭德在被放到鏡頭下。
寇森繼續，“那么唯一聽過兩具尸體在格蘭德的人，是已經坐實了非法入侵、破壞他人財產、故意傷人罪的那幫平民。”寇森看向了扎克，“你如果能讓你的員工們保持安靜，我就能讓今天一早就打擾到你正常生活的案子，消失。”
不是寇森在炫耀什么，他需要的籌碼都到手了不是么——福特殯葬的非法行為，和實施暴力犯罪的群眾，都握在他寇森手里。
所以，扎克回應的也很直接，“那謝謝了，我需要為南區警局做點什么表示感謝么。”
寇森似乎是本能開口，“不用……”馬上頓一下，臉色瞬間有了猶豫了，“倒確實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扎克做了請的動作。
“私事，和南區警局無關。”寇森還是猶豫的樣子。
扎克有耐心，因為盡管所謂的‘一早就打擾到正常生活的案件’似乎和格蘭德已經無關了，但扎克依然好奇引發這次案件的真正原因——那幫人為什么追著那兩具尸體來到了格蘭德。只是這種信息，顯然只是在現場進行了問訊的警察沒法獲得的了，扎克想知道全部情況，需要寇森離開后保持聯系，“熟人，別不好意思。”也是為自己等會讓寇森保持信息通報鋪路吧。
“我想在格蘭德預約一塊兒墓地。”寇森說出來了，同時皺著眉，“我也剛意識到，我不想把我的身后事放在福特殯葬那邊。”
扎克抿了下嘴，點頭，動作也快，從辦公桌下的抽屜里拿出了墓地的畫冊，遞給寇森，“你自己選吧。”
都說出來了，寇森也不矯情了，接過畫冊，“我能帶回去看么，這事我做不了決定，要我妻子拿主意。”
扎克抬了下手，沒拒絕。反正畫冊格蘭德里不只一本。同時，扎克也不用特別提讓寇森保持聯系了，寇森反正是要回來還畫冊的，到時候裝作隨意的的問就是了。
寇森點了下頭，沒什么可說的了，準備離開。走到門口了，還是回頭補了個問題，“如果是傳統的土葬，一堆人看著遺體下葬，被埋入土里，之后就不會再有任何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了吧。”
恩……可以理解這份心情的。寇森基于對格蘭德的‘敬畏’，完全沒有過問格蘭德和福特的尸體交易是怎么回事。但果然還是個心智健全的人類，寇森終究還是在意這件事的。只是他在意的方式很私欲而已。他寇森不想管別人的遺體，他只要自己和家人的遺體好好的完成葬儀，不被亂使用就夠了。
格蘭德打的就是傳統土葬的標簽，在現代社會的快速發展中，人依然保留的某些體面，“我保證，不會有。”扎克還用了發誓的手勢。
寇森似是松了口氣，再次一點頭示意，走了。
扎克目送了寇森離開，自己也出了格蘭德，在一些還留在后院反應發生了什么的員工之中們走過，直接上了生活區二樓。
老漢克還處在行動無能的狀態中。
故意把晾在這里，也沒有什么太險惡的心思，只是扎克不想讓老漢克在人類的醫療水平下忍受長時間的恢復而已。一周，沒忘吧，扎克希望老漢克進行會徹底改變其生命方式的選擇的時候，至少是在保持身心健全的情況下做決定，而不是在什么病床上。
貝恩在照顧老漢克，看扎克進來了，自覺的退出，“問了一句，外面沒事了吧。”
扎克擺擺手，“沒事了。”
本恩松了口氣，回自己的家去了，他還有受驚的家人要安慰。
扎克做到了趴在床上的老漢克身邊，這個老頭子傷的……不重。身上并沒有明顯的傷口，就腦袋上腫了一大塊兒。看起來倒像是剛擠入戰團就被人放倒了，然后再也沒站起來，規避掉了后續傷害的情形。
扎克看了眼老漢克呆滯的神情，沒多做檢查，帶著頂針的手在老漢克面前晃了一下，告訴老漢克自己要干什么，免得對方突然反抗，傷不到扎克，只會傷了他自己。
老漢克沒什么反應，扎克把手指放到老漢克脖子上了。
皮膚被刺破的感覺讓老漢克哼了一聲，但沒任何抗拒，只是歪了眼睛，看著扎克。
老漢克頭上的腫塊消失，扎克收回了手，正在考慮要不要和老漢克交代幾句在離開——比如事情已經在寇森警探的自覺下被安排好了，老漢克不用為員工又卷入惡性事件煩惱格蘭德的聲譽之類的……
老漢克坐起來了，和扎克平視，“我聽到寇森警探的聲音了，事情是不是被解決了。”
呵，好像用不著扎克交代了~
不過……扎克打量了一下老漢克，有些不習慣了——老漢克居然在和自己對說話的時候沒有使用任何對立的負面情緒，平靜的很，“恩。順利的話，案件應該會被安到福特殯葬那邊，和格蘭德不會有任何關系。”
老漢克繼續平靜，“我們的員工有幾個被送去醫院了。”
扎克沒有雖然沒有特別關注這個，但扎克也知道老漢克要的不是具體數字，“是有幾個，不過你可以放心，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老漢克一個轉身，下床了，也不再看扎克，“那我是不是也應該去醫院看著這些員工，免得他們亂說話。”
“恩……”扎克是真的不適應老漢克的平靜，但話，沒亂了邏輯——扎克接下來準備進行的事務，“我的打算是我去，還有所有還在格蘭德的員工。你能理解吧，這種事情我做很方便。”
寇森讓扎克管好自己員工的嘴，大家沒人會覺得扎克需要‘管’吧。把可能成為‘亂說出去’的話，抹掉不就行了，對扎克來說幾分鐘的事情~
老漢克回頭看了眼扎克，再平靜的轉開，直接脫掉有些狼狽的衣服，從衣柜里找新的衣服了。
扎克轉開了視線。一個老頭子的身體，不好看，也不是我們的吸血鬼希望收入自己視野中的東西。
老漢克的動作蠻快的，“用不著你去，我去。”
扎克本還想說什么，張了嘴，被直接打斷。
“溫斯頓今天估計還會過來，我懶得和他扯。”已經做好了出門的準備，在門口看著扎克，“他來了就跟他說不知道我去哪里了，要等要走隨便他。”
呃，所以不是老漢克無聊要和吸血鬼比對人類的控制能力，而只是個避開麻煩的借口。
扎克撇了下嘴，老漢克已經轉身出去了。
扎克也無意在老漢克的房間里多呆，無奈的搖搖頭的，跟著老漢克下樓、出生活區。
老漢克一邊往倉庫的車那邊走，一邊在有些人驚訝的眼神中恢復了中氣十足的聲音，“誰要是和任何人討論、提起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就等著滾回監獄吧！”
扎克對老漢克這么籠統的約束沒什么意見，籠統才好呢！
看剛才有員工的臉上露出了驚訝，就知道是有人注意到了老漢克之前是失去了行動能力的。現在突然毫無異常的出現，什么情況？
但就是這么籠統的約束，卻規定了那些驚訝的員工也無法討論這個詭異的情況了。除非他們覺得提起老漢克失去行動能力帶來的快感，超過回到監獄痛苦。
看那些員工一個個難看的臉色，就知道沒什么抵消比滾回監獄的痛苦。扎克不再費事兒，目送老漢克開車離開格蘭德。
格蘭德的日常，在一切平靜下來后，也逐漸回歸原本的樣子……
終究還是有點兒東西不一樣了——
有兩個手上纏著繃帶的員工擋在了扎克曬太陽的陽光前，“我，我們想請假。醫生說，我們最近不能做重活兒……”
扎克可以看出兩個提出請假的人臉上的緊張和期待。
徹夜討論的東西，要感謝他們不能再提的某件事，似乎馬上就能被印證了！一個員工沒有監督的被外派出差，這意味著他們在格蘭德的生活，是更自由還是更……
扎克看都沒看兩個員工，保持曬太陽的閉眼，“不行。”
兩個員工的臉開始通紅，他們不是沒有預想到這個結果，只是單純的不想接受這個結果。
也不知道扎克是不是故意的，“你們幾個同事進了醫院，這里工作本就緊張了，你們不要添亂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說著，還挪了挪身體，重新沐浴在陽光下。
扎克如此的態度，成功將一個沉不住氣的家伙激起來了，“是不是我們非要進了醫院，才能有假期！你這不是社區改造，是剝削！”
扎克瞇著眼看了眼說話的人，“進了醫院也沒有假期，漢克走之前的說的話都忘了么，不能和任何人提起，所以，包括在我之上……”扎克還抬手往上指了指，呃，扎克不是指天，是“社區改造項目的監督官，你們不會希望我把你們受傷，甚至有人進了醫院無法工作的事，寫入你們的行程記錄中吧。”
說話的人愣了一下，換了方式激動——有求救的意思了，和自己同伴使勁交換著眼神。
扎克重新閉上眼，“懂這厲害關系了，就老實回去。”扎克搖了搖頭，純粹的感嘆了，“我說你們這幫人啊，格蘭德工作真的算是工作么？我們幾乎算是開張一次閑一個月的行業代表了，除了你們的輪值守墓外，你們平時真的有‘我在工作’的感覺么？不能干重活？我都替你們感到慚愧了。”
兩個員工又愣了一下。
扎克反正閉著眼，對著感知上被遮擋的陽光晃了晃手，直接的驅趕動作。
兩個員工轉身跑回生活區，不再打擾扎克了。
扎克得以繼續曬太陽。享受？不，這是無聊的自虐。為什么？慚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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