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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子教堂，達西開始做告別致辭的時候，地獄的死靈已經纏上他了。

    “xx。”達西在臺上說了逝者的名字，“他是個好警察。好警察。真的好的警察。恩，好警察。真的……”

    不是達西卡殼了，只是一個來自地獄的死靈在他耳邊，“太對了，所有被你認證的好警察都應該和我一樣的下地獄~”

    死靈之前說要糾纏害他至此的人，不是開玩笑。可憐的達西，我們可以同情他一會兒。

    “有些東西在改變，我能感覺到。”一邊看告別上的鬧劇，一邊對扎克說話的是丹斯神父。對，曾經的幻人丹尼，現在半幻人半基路伯的生物。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扎克看了眼丹斯神父，“圣主信仰在改變。說起來的話，你還好嗎？你不會有接受到什么奇怪的欲望，去謀殺什么可憐的合法市民吧。”

    這是個非常黑色的玩笑。曾經東南部共和人的謀殺事件，我們一直不知道丹斯有沒有從其中恢復過來。

    看來是沒有，扎克這話一說完，丹斯神父的臉色一陣陰霾。

    “抱歉。”扎克先道了歉，“我心情不太好，亂說話了。”

    扎克心情不好是真的。能猜到吧，扎克瑞·托瑞多此時應該在北區的瑪麗教堂里發揮他托瑞多的才華，操縱一幫西部貴人的人心，為對抗魯特·勒森布拉布下一顆顆棋子，而不是主持這場鬧劇一樣的葬禮。

    丹斯神父臉上的陰霾收掉了，他能聽出扎克的坦誠。這種坦誠是扎克尊重對象獨有的待遇。“沒關系，你說的是事實。”丹斯神父還是搖了搖頭，“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被信仰的欲望操縱去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巴頓的所有人都會下地獄，這是事實，不用我去做什么。”

    是啊，坦誠對坦誠，圣主信仰在巴頓的意義，也就是給地獄填充人口了。這不需要欲望被響應，是已經確定的事實。

    扎克抿了下嘴，“在圣子教堂應該還算輕松吧，至少你不用對一些懺悔的人撒謊，騙他們能去天堂。”

    “恩。”丹斯神父已經是一副放松的神態，是接受現實了，“這邊的生活還算輕松，瑪麗教堂那邊也對我沒什么要求。”丹斯神父往周圍看了一眼，莫名的壓低了聲音，“扎克，我有點擔心邁克。”

    “邁克？”扎克挑起了眉，那個曾經對格蘭德沒理由的清凈的惡魔，好長時間沒和有過交集了，“他怎么了嗎？”

    丹斯神父的臉色有些尷尬的樣子，“你知道的吧，他和杰西卡的關系，恩，那個……”

    “復雜。”扎克直接用一個詞總結了。記得吧，邁克是個低級惡魔，卻連番被墮天使杰西卡委以重任，而且他的一系列行為，也從來不被杰西卡為難，不管會對惡魔勢力造成什么影響。

    “對！復雜！”丹斯神父重復了扎克的總結，“杰西卡去中部救墮天使后，巴頓已經沒有惡魔可以管住邁克了。”

    這就有點兒奇怪了，“墮天使茶也不行嗎？”扎克提問。

    “不行。”丹斯神父搖頭，“我們以前覺得是杰西卡有些驕縱惡魔邁克，但事實是，惡魔邁克只愿意聽聽杰西卡的命令！”丹斯神父一臉無語的樣子，“杰西卡不在巴頓，邁克就不聽任何人的命令！”

    “呃……”邏輯上，扎克是懂的，但……不管邏輯上怎么通，邁克是個低階惡魔的事實在那里，怎么可能沒人管的了他。但扎克看了眼丹斯認真的樣子，不是說笑，算了，“邁克，做了什么嗎？”

    扎克其實不覺得邁克能做什么‘大’事。低級惡魔能做的事情很少，沒有鄙視的意思，只是低級惡魔連附身都會造成人類死亡這件事大家都還記得吧，巴頓中的‘能人’這么多，邁克要是真的制造了堆死人，扎克早就有消息了。

    “他跑去紐頓騷-擾-天使了！他想去天堂！”

    扎克又理解不能了，不是一個惡魔騷-擾-天使這件事不能理解，而是，“騷-擾-？”扎克覺得丹斯的用詞不對，“邁克本來就在紐頓工作過。”那還是紐頓天使曾經做個樣子，愿意把紐頓的一些太說不過去的靈魂丟給地獄的時候，現在嘛，我們懂的，沒差別了，紐頓的人，人人天堂，“他回紐頓最多算是……”扎克在考慮用詞，“回顧工作內容。”

    丹斯不信扎克沒聽到重點在后面的‘想去天堂’，有些無語的看著扎克，“紐頓已經沒有惡魔的工作內容可以回顧了！”

    扎克擺了擺手，“行了，我懂你的意思。”扎克知道重點在哪里，“他想去天堂，但為什么不在巴頓找圣徒茜茜，或去祖們事務所找岡格羅？去紐頓找天使有什么用？”

    惡魔去天堂這件事，就是在巴頓被開啟的。托瑞多身體中的天堂之門鑰匙現身，把骷髏頭骨的一幫惡魔送去了天堂。所以任何邏輯清晰的家伙，都應該知道，要想復制這一信仰奇觀，還得在巴頓。

    托瑞多身上天堂之門鑰匙沒指望了，但還有岡格羅啊~不知道影像能力和天堂之門鑰匙關系的人，只有魔宴而已，巴頓異族都知道扎克干了什么。

    丹斯再次無語的看一眼扎克，“因為天使克勞莉在紐頓。”

    扎克的臉皺巴一下，是個相當復雜的表情，“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天使克勞莉是墮天使杰西卡在天堂‘分身’！”

    扎克一點就通，看著丹斯神父，“邁克和茜茜、岡格羅沒什么交情，直接放棄。但他覺得他和墮天使、天使克勞莉的關系讓他更有希望去天堂。所以他去了紐頓。”

    丹斯神父點頭了，“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雖然天使克勞莉是鏡人拾取的墮天使在天堂的榮光轉變的，但我們都知道，克勞莉和杰西卡是兩個不同的……存在！邁克在紐頓不受控制的那一套在紐頓沒人會讓著！”

    扎克歪了下嘴，“我們巴頓的惡魔有時常跟進邁克在紐頓的行為嗎？”

    “當然有！墮天使茶也不想杰西卡回來的時候發現邁克掛了！”

    “他在紐頓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情嗎？”

    “偶爾指使地獄犬阻撓天使往天堂收靈魂……”丹斯無語的回答，無語的原因，“但你也見識過，他一個低階惡魔，對地獄犬的操縱能力……實在……沒法恭維。”曾經的地獄犬打架還記得么。

    扎克放心了，“克勞莉和我談骷髏頭骨惡魔在天堂的時候，也根本沒提邁克，應該事情并不值得克勞莉關心。”擺擺手，“紐頓也還有雷夫羅和我的后裔肯特看著，有什么嚴重的事情他們也會有所反應。”打量一眼丹斯神父，“你也不要太擔心了。說起來，我到沒想到你挺關心邁克的啊。”

    “畢竟我和他算是同一時間段接觸到格蘭德、認識你的。”丹斯神父有沒有放心不知道，但回答的很快，是實話。

    “哦。”扎克應了一聲。原來同時認識自己，對某些人來說，是‘革命情感’啊。

    扎克拍了拍丹斯神父，“去救那位可憐的警局局長吧，走葬禮流程。”

    致辭的達西，已經被耳邊死靈影響的直接拿出寫好的致辭稿讀了，但就是這樣讀，都沒辦法讀的通順。下面逝者親友臉上已經有了無法掩飾不滿的情緒。

    丹斯神父照做了。

    扎克繼續在后方觀禮了一會兒，達西苦于應付糾纏自己的地獄死靈，是沒空過來和扎克聊天的，他大概暫時也不想和扎克聊——

    達西也不傻，自然是明白扎克一直都清楚地獄死靈一直遺體中等著他。就這樣，扎克還是讓達西故意去放警徽，給地獄死靈完成盛大出場的機會……

    大家覺得達西的結巴的致辭，就能讓逝者的親屬把對這個北區警局的頂層人物的不滿擺在臉上嗎？也不想想這葬禮是誰出的錢。

    這不滿的情緒早就被開啟、持續累積了。大家想象一下吧，當你走程序的在一個葬禮上為一具棺木中的遺體致上敬意的時候，這棺木中的尸體突然坐起來了，微笑的對你說，“驚喜吧~我還活著~”你會有什么反應。

    達西局長就經歷了這樣的過程，稍有不同的是，從棺木中的遺體身上坐起來的是青色的地獄死靈，說的話是，“驚喜！兇手！我回來了！”

    達西當場就拋飛了手里的警徽，滿嘴“*！*！！”

    還是扎克這個殯葬之家的主人一步上前，扶住了在亂揮手中差點打翻棺木的達西，并接住了在空中的警徽，替達西放好，“達西局長，你還好嗎？”扎克當時是如此表達對達西的關心的。

    達西好嗎？一點兒都不好！

    詹姆士在整自己和扎克在整自己的想法同時充斥在達西的腦中。

    回到現在，達西局長根本就不想靠近扎克！

    他不靠過來，扎克就主動過去。

    達西已經回到座位有一會兒了，看著扎克走過來、同時還要忍受一個地獄死靈貼著自己的耳朵‘吹起’，坐立難安。

    但達西又不敢離開座位。教堂中逝者親屬的不滿已經擺在臉上了，達西這位局長不敢繼續刺激這些逝者最親近的人。

    來自地獄死靈的低語——

    “你在害怕，對嗎~兇手~哪怕你擔心的蘭斯警探已經放棄了繼續查這件案子~哪怕你用體面的葬禮和保險的賠償試圖堵上我家人、朋友的嘴~但你依然害怕自己不斷的失態讓別人起疑對么~你看到吸血鬼在向你走來~你又在擔心這個在巴頓唯一愿意接納你~給你指一條明路的吸血鬼也不想在繼續‘照顧’你了~要拋棄你了~你在害怕~呵呵~”

    達西的臉從青到黑，再倒白。哎。

    “達西先生，我有些葬禮的流程需要和你談一下。”扎克走近了。

    達西一時不知道如何反應。

    “或我們也可以等到中場告別儀式的時候。”扎克做轉身的動作，準備離開。

    達西站起來了，“去，去哪里說？”聲音都有些抖。

    想不了太多了，如死靈所說的，扎克是他在巴頓的唯一希望，這根稻草，松手了，他達西，就沒救了——

    本來事情還不用如此絕望的。地獄死靈不知道、但無意中說對的一點是，如果達西找不到傳承者貝爾并消除這個徹底威脅他達西在魔宴位置的家伙，扎克，這位現在要和自己談葬禮流程的托瑞多，就真的是最后、唯一的希望！

    扎克指了下剛才和丹斯神父談話的教堂后方，那里只有工作人員和神職者在。達西可以不用在乎普通人的眼光。

    可能要提醒大家一點的是，由于漢克還在適應吸血鬼的轉變中，漢克不安排生活區的員工監管葬禮，現在和扎克一起來圣子教堂的是貝恩和扎克隨手抓的幾個人。

    扎克自然會照顧自己人貝恩，什么走流程的苦力都是讓其它人做。所以在后方的人，除了清楚異族的貝恩外，就是惡魔扮演的神職者。達西可以發泄情緒而不被人側目。

    剛走到，“為什么？！”達西就開始了，他也不用指貼在自己耳邊的地獄死靈。扎克知道達西在說什么。

    “你希望我提前提醒你一下嗎？”扎克問，臉上到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

    “我希望你……”達西側臉，正好對上一張青色的臉，“抹除這個多余的靈魂！”

    “那你就不知道詹姆士對你這個局長的真正態度了，不是么。”扎克一側頭。

    達西愣了一下。

    扎克要開始‘說事實’了，“你覺得我在知道詹姆士通過惡魔，在連你都沒有反應過來要阻撓他查案的第一時間就獲得案件的真相時，我的驚訝，少過你今天在葬禮上受到的沖擊嗎？”

    之前說了，扎克要讓達西討厭詹姆士，并全力以赴。

    扎克看著青色的死靈，話，自然還是對達西說的，“這份驚訝，不該只有我體驗，你也需要體驗。”看回達西，“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達西……沉默了，這是真真真無話可說。

    扎克是滿意的，如托瑞多這種對人心控制到爐火純青地步的家伙，這種兩三句話撥亂反正、混亂黑白的事情，不能再輕松了，“這個死靈，我是不會把他怎么樣的，我建議你也留著，作為一個提醒，魔宴選給巴頓的領導者對你是什么態度的提醒。”扎克要說的也就這幾句而已，拍拍達西，“先生，告別儀式還是由你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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