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扎克被朵拉和布米懟在臥室的角落。
繼續之前，說明一下情況。
四個布魯赫包括薩爾德，被釘在格蘭德地下室里‘封印’了。
說明結束。
朵拉已經快要貼著扎克了，扯過旁邊的床頭柜，站在上面，以和扎克的視線保持平齊，“為什么！！”
扎克默默的移動自己的臉，免得和朵拉貼在一起，“為什么薩爾德突然暴露了隱秘聯盟中最深的秘密嗎？”扎克瑞·托瑞多，是薩爾德·布魯赫老師的秘密！
扎克問自答，“因為我利用了他最脆弱的時刻。在你們諾菲勒的攻擊，阿爾法本杰明的監視，以及羅伊·茨密希的虎視眈眈下，薩爾德知道自己無法脫離這樣的困境了，所以他打出了王牌。”
“我不是問你這個！！”朵拉繼續逼近扎克的臉，掛在身體兩側的小手使勁的揮舞著以表達激烈的情緒，“我是問你……”
布米把朵拉抱下來了，“我來問扎克吧。”
朵拉掙扎了一下，放棄了，被放到地上，抬頭盯了一會兒布米，轉身出了臥室。
扎克從緊貼著的墻邊放松，看了眼布米，“謝謝。”
“別謝我。”布米并不是解救扎克，“開始交代。”
“交代什么。”扎克坐在床上，沒什么表情——扎克已經回答了一個問題，但顯然不是諾菲勒要的回答。那請對方明確一下到底要問什么，扎克再做回應。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你教布魯赫生存之道。”
“從一開始。”扎克回答了。
“十三氏族集結的時候？”
“不。”扎克搖頭，“在十三氏族被圣主召集之前，我知道布魯赫這個氏族存在的時候就開始了。”
布米的臉陰沉了，“你和布魯赫的交情從那么早就開始了？？！”
“交情？”扎克搖頭了，“那不是交情。”扎克擺了個舒服的姿勢，“工作還差不多。”
布米的臉有瞬間的困惑，但馬上，陰沉的，“說！”
“好吧。”扎克歪了頭，故事似乎很長，那只能怎么舒服怎么來，“你知道我在十三氏族集結前的工作吧。”
“你在代表貴族吸血鬼，清理徘徊在黑暗中的外族吸血鬼！”
扎克點頭，這里的話，需要大家想起之前扎克報復本杰明時找柯登說的話，“外族吸血鬼在人類社會中敗壞吸血鬼的名聲，我的工作，就是消除這種壞影響。”扎克給出了理所當然的表情，“布米，你是諾菲勒，你們喜歡呆在暗處隱藏自己，你們無意制造的外族吸血鬼，即使不和你們分享同樣的世界觀，但也至少有躲在暗處的能力，對么。然后我問，你知道的吸血鬼外族中，哪個血統的氏族，對吸血鬼的名聲影響，最糟糕嗎。”
布米陰著臉，即使和此時的情景無關，回答也是，“布魯赫的外族吸血鬼！”
扎克點頭了，“布魯赫太強了，即使是他們的無意中制造的外族吸血鬼，也太強大。在人類社會中的存在感太強。你知道我處決過多少布魯赫外族吸血鬼么？”
布米不想回答，“所以早在十三氏族之前，你就接觸過布魯赫氏族了！”
“工作需要。”扎克聳了聳肩，“我出生（為吸血鬼）的時間并不長，唯一的優勢就是擁有的是二代托瑞多的血，和我父親的抬愛，擁有的貴族身份。我可沒辦法的長期和成長速度過于快速的布魯赫外族吸血戰斗，我只能去找這些意外孤兒誕生的源頭。”
布米扯著嘴角，“你找到了！”嘖，顯而易見的答案。
扎克點頭，“我找到了薩爾德，他那時候還是布魯赫氏祖下眾多兒子中的一個，沒任何特殊的。遲鈍，困惑，但強大的二代布魯赫。”
布米有注意到扎克對薩爾德的評價，并不正面，“如果你有能力，應該要清除掉這個敗壞吸血鬼名聲的氏族！”
扎克點著頭，“但問題是我沒那個能力。當時的我連一個四代布魯赫都打不過。”呃。“我能唯一能做的就是監管他的一切行為。”扎克搖頭了，“還是在薩爾德過于遲鈍的的現實下，進行的監管，如果他意識到我并不是喜歡他才呆在他身邊的話，我可能就被他秒殺掉了。”
布米的眼角抽搐了起來，“你，你曾經和布魯赫生活過一段時間？？”
扎克抬了手，又放下去了，“算是吧。”視線偏到了角落，“與其說生活，不如說當保姆。布魯赫……”再次搖頭，“怕都是一群生活不能自理的智障。”
臥室里安靜了很長時間。
布米臉色難看的，“你不是在開玩笑。”是確認扎克突然說出的詞不是夸張。
“我沒有。”扎克也看著布米，“我從未見過行為模式那么單純的生物，如果你告訴布魯赫用一把小刀去砍材，他們會真的會用一把小刀砍光整片森林。”扎克擺手，“我一度認為，薩爾德的父親被什么人騙去做苦力了。”
布米又安靜了一會兒，突然生氣了，瞪著扎克，“你騙人！這樣的氏族怎么可能在曾經的世界生活下來！我們曾經所在的國家沒有吸血鬼聯盟，各自血統的吸血鬼都各自為戰，搶奪各自的生活空間！布魯赫這么低能的話，早被滅族了！”
扎克也安靜了一會兒，“布魯赫沒被滅族，只有一個原因，他們太強了。”扎克看著布米，“我看過，薩爾德因為一個明顯是圈套的賭局輸了，被人利用去屠殺一整個異族村落。”扎克閉了眼，小停頓一下，再睜開，“然后破爛垂死的回來，向給他下套的人證明他完成了賭局。”
布米張開的嘴抖動了一下，“你，你在同情布魯赫氏族！！”
“不行么。”扎克沒有表情的看著布米，“我對一個活著的吸血鬼同族，產生了幫一把的想法，是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么。我應該看著薩爾德在一次次被人利用的境況中最終走向滅亡么？”
布米的臉扭曲在了一起，開始大口的呼吸——沒有實際的意義，只是需要空氣填充胸腹，感受扎克嘴里的‘活著的同族’。
扎克看著布米的樣子，擺了擺手，視線也撇開，“所以我教了薩爾德，能夠不再被其它覬覦布魯赫力量的人利用的方法，去投靠當時和托瑞多、勒森布拉一樣，已經擠入人類社會階層中的貴族，上位者的凡卓。”
臥室的門突然開了。
是羅伊·茨密希。嘖，不用懷疑，所有人都在門口聽，只是，羅伊，想參與進來。
羅伊進了臥室，隨手關了門——無意義。看著扎克，“沒人敢動貴族凡卓的手下！這就是你教薩爾德的布魯赫生存之道！”
扎克看了眼進來的羅伊，點頭，同時做好了準備，直面羅伊的憤怒——
果然，羅伊的臉在抽搐，“而這就是在殖民戰爭中，我們茨密希在戰場上死亡！而沒人能夠讓布魯赫從凡卓身邊離開一步的原因！！”
“是的。”扎克很坦然的看著羅伊。
羅伊再次往前一步，準備……
布米擋在了羅伊面前，幫扎克？不能算是，“還輪不到你！茨密希！”推開羅伊，盯著扎克，“托瑞多氏族被隱秘聯盟圍剿的時候！凡卓命令了布魯赫成為圍剿托瑞多的主力！扎克！這就是你拯救的氏族報答你的方式嗎！你身為托瑞多，你的遠見，沒有看到那一天嗎？！”
嘲諷……大概不是，布米只是闡述了一個事實，一個扎克種下了因，而收獲果的事實。
扎克依然沒什么情緒，“事實上，我看到了。”扎克沒看誰，視線聚焦在自己放在身前的手上，而扎克的手，是類似被審問時被束縛的那種狀態——扎克現在，就是在被在審問。倒是符合情境。
“托瑞多失勢，凡卓一舉成為隱秘聯盟的領袖。”扎克說的緩慢，“這只是我教給薩爾德生存之道正確的證明，不是么。”
布米的臉都快抽筋了，“誰在乎你是不是正確的！”他的氣憤現在已經不想控制了，“你就這么讓布魯赫成為了托瑞多氏族覆滅的原因嗎？！”他氣憤的是：“為什么你不讓布魯赫倒戈！”
羅伊·茨密希一直盯著扎克，現在也差不多能感受到扎克身上那讓人無法描述的……呃，扭曲了。羅伊開口了，陰沉的，“他大概還鼓勵了布魯赫執行凡卓的命令！”
布米回頭瞪了羅伊一眼，然后猛的瞪回扎克，“你鼓勵了嗎？！”
布米其實不用問的，他知道——
扎克點頭，“我鼓勵了。”之前我們有說過，托瑞多被圍剿除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岡格羅外，是隱秘聯盟全員參與的事件。因為，托瑞多氏族暴露了托瑞多三個世紀以來，和每個氏族之間的秘密，成功成就了公敵的身份。
“為什么！”布米逼問著。
“沒有為什么，我教導布魯赫生存之道的理由就是讓布魯赫能夠不被人利用的永恒存在下去，我沒有理由中途為了我自己的原因，利用他們。那我就和曾經那些利用布魯赫的力量的人沒有區別了。”
“虛偽到骨子里的家伙。”門又開了。這次進來的……是臉上帶著無所謂微笑的本杰明。
本杰明才是進來幫扎克解脫的人。他保持的房門的打開，看著布米和羅伊，“你們也真該佩服他能把這虛偽發揮到極致，對么。”本杰明看了在床上扎克，沒說什么，示意了下門，“薩爾德在叫你。”
扎克起身，馬上被布米和羅伊雙雙靠近。
本杰明卻在扎克經過的時候把兩個吸血鬼攔住了，“薩爾德說只和他的老師說話。”
扎克進了地下室。看了眼四面墻上，被用木樁定住四肢的吸血鬼們，走向了薩爾德，“你準備對我坦誠了？”
“我是布魯赫的信使。”
不愧為智障。
才爆出了隱秘聯盟中最深的秘密，現在又暴露出了他氏族中最大的秘密。雖然完全不值得意外了。
扎克沒表情，“恭喜，你父親最信任你。”這句話是錯的，氏祖和信使的關系不能用信任來描述。扎克就是不是托瑞多的信使，原因我們已經討論過很多了，不重復了。
薩爾德的智商是真的不行，居然在此刻對扎克笑了一下，“謝謝你教了我很多東西。”
“不用謝。”扎克去旁抓了一摞舊報紙，坐在薩爾德面前，“所以，為什么你違背了我的話，不在凡卓身邊。”
“凡卓有危險了。”薩爾德的說話能力并沒有完全恢復，大家腦補斷續的對話狀態吧，“凡卓退化了，他們不再強大了，他們在被莫卡維氏族攻擊，我……”
扎克可能有些不耐煩，“你來聯邦喚醒氏祖救凡卓。”終于說出了從露易絲那里獲得的情報。
盡管在扎克這邊，自己身為薩爾德老師的的事實，讓自己身邊的人出現了或多或少的，呃，動搖？但扎克并不怎么擔心，本杰明總結的很好，在所有人心目中，自己都已經是‘虛偽本人’，扎克還是扎克，這一點沒有變。
倒是因為‘老師’這一事實的暴露，扎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布魯赫在巴頓的位置，已經被釘入地底。在實力被巴頓勢力全面壓制的同時，道德面上，也被扎克壓制！
不管大家心里在想什么，此時的布魯赫，已經成為巴頓掌中的‘玩具’。
既然‘玩具’的位置已經全面展開，在玩試探游戲，嘖，還是和智障玩試探游戲，就沒有意義了。
所以扎克直說了。
薩爾德疲勞的眼皮勉強的開合了一下，看著扎克，“不，我不要救凡卓。你教給我的是，去最強的氏族身邊，讓那個最強的氏族代替布魯赫成為別人的耙子。四個世紀前，這個耙子，是凡卓……”
扎克的眉挑起來了，智，智障？？
“現在，凡卓不配在被稱為最強的氏族了，凡卓，保護不了布魯赫。”
扎克認真的看著薩爾德，“為什么你來聯邦，為什么來巴頓。”
“問你誰最強的……”
嘖，還是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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