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麥迪森。”扎克站在圣子教堂的圣壇前，面對下面一眾參加葬禮的人，“我殺了麥迪森。”葬禮？麥迪森的葬禮，扎克現在是在做告別致辭，“我殺了麥迪森。”

    同樣的話，扎克已經面無表情的說了三遍了。現在，還要再說第四遍，“我殺了麥迪……”

    “呃，扎克……”神父丹斯在旁邊打斷了扎克，“如果你沒有其它東西可以說的話，應該讓別人……”

    扎克斷掉了丹斯的話，“我殺了麥迪森。”說完了他要說的話，然后對著臺下人一個點頭，“這就是我要說的。”整理了一下衣服，下臺了。

    丹斯神父抿著嘴，回到講臺前，“還有誰想要上來致辭嗎？”

    扎克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身邊坐著的是本杰明。本杰明側頭看了一會兒扎克，舉了手，“我說幾句吧。”

    “請。”丹斯神父讓了位置。

    本杰明走上臺，先清了下嗓子，“咳咳。”然后，“沒人殺了麥迪……”

    話都沒能說完。

    扎克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別和我辯論本杰明。我說我殺了麥迪森，就是我殺了麥迪森。”

    葬禮的賓客們，看看臺下的扎克，再看看臺上的本杰明，只是看著。

    本杰明安靜了一會兒，“好吧，你殺了麥迪森。我說完了。”示意一眼丹斯神父，下臺了……

    “那就開始自由時間，請與逝者告別吧……”丹斯神父可不敢在讓人上來致辭了。基于殯葬之家的人完全不來控制流程，只有他這個神父來客串一下職責了。哎。

    自由時間，告別開始。

    最先離開座位的，是韋斯特，大家懂的新韋斯特。握著一束花，走向了圣壇前的棺木。

    看向棺木內的事物時，撇了下嘴，回頭看了一眼扎克，“你們認真的么？把我們弄來搞個葬禮結果里面放了一堆垃圾？？”

    需要解釋一下了。

    這個葬禮，不是公開葬禮，存粹是扎克自己堅持要弄的‘私人葬禮’。他堅持的原因，剛才他干脆說了——他殺了麥迪森。

    參加葬禮的人？沒有人類，或者準確的說，沒有普通人類，扎克去親自邀請人來參加麥迪森葬禮的時候，倒是去找了扎克唯一知道的麥迪斯的人類熟人——那個夜校的老師莫里斯。

    結果人家看了扎克半天，“他死了？怎么死的？被他自己寫出來的怪物吃掉了么，啊哈哈哈哈哈哈……”

    不管這是這位莫里斯老師的刻薄能力的正常發揮，還是只是他處理死亡的正常方式。扎克用了魅惑之瞳，將麥迪森的記憶從這個人類的腦中剔除。

    于是，沒普通人類來麥迪森的葬禮。來的都是那些被麥迪森寫過的‘怪物’。

    扎克看著韋斯特，“那不是垃圾，那是麥迪森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留下的東西，請放尊重點，韋斯特女士。”扎克面無表情的說著，“沒有麥迪森的提醒，你現在就是個廢人。”

    ‘垃圾’，確實是垃圾，是麥迪森放棄了在外面理發后，每次自己剃頭留下來的五顏六色的頭發。扎克從麥迪森的公寓里翻出來的……好歹是麥迪森遺體的一部分……

    韋斯特皺了眉，扯著嘴角，不想公開和扎克爭執的小聲咕噥著，“嘖，他不過只給了我一個要去維持韋斯特社會身份關系的建議而已（拜訪賴普特高中的校長），沒有他的建議，我也不會讓韋斯特的身份廢掉，我是神，共和的仙！”

    雖然咕噥了這么多，韋斯特還是把手里的花放入麥迪森的棺木里了。在棺木前站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向了神父丹斯，“我該說些什么么？”哎，韋斯特只是不知道聯邦的葬禮習俗而已。

    “說告別的話。”

    韋斯特嘆了口氣，煩躁的那種，“那，再見。”轉身準備回座位，走了兩步，又回頭，對著神父丹斯，“只是確認一下，聯邦語中的再見，就是永別的意思吧，沒有包含下次再見面的隱含意思對么。”

    是呢，對新韋斯特來說，聯邦語終究不是母語，理解起來有困難。

    神父丹斯準備回答，被扎克搶先了，“有再次見面的意思又怎么樣，你們共和文化不是又有輪回又有誕生么，不存在絕對的永別的意思。你是覺得這樣對麥迪森的告別不對么。你希望和麥迪森是永別么，你就那么不希望麥迪森有輪回或誕生的可能么。”

    韋斯特在后悔，就不該第一個上來！這場葬禮，就是大家讓著扎克的任性搞的，而現在事實證明，扎克是要把自己的任性發揮到極致了——明明是扎克自己非要主動背上麥迪森猝死的責任，現在看來，扎克的這個樣子，是想讓所有人都背上這莫名的責任！

    韋斯特張了下嘴，但馬上就閉上了，不值得，無視扎克的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有了韋斯特的第一個做例子，教堂中安靜了好久，都沒有第二個人愿意去‘告別’……

    大家可能會好奇——布萊恩參加葬禮嗎？是的，他沒有，他拒絕承認麥迪森死亡的事實，哪怕一切都發生在他的眼前。在扎克讓他來參加葬禮的時候，他對扎克說了入下的話：“麥迪森沒有死，他說了只要是被氏祖攻擊就會去煉獄。煉獄不是死亡。我要留在磨坊，換掉他讓我換掉的家具、雜物，然后等他回來。”

    終于，有第二人站起來了。

    是羅伊·茨密希。他……站出來的原因，只是他和麥迪森沒什么交集，單純的不熟，所以無所謂。羅伊來參加這個葬禮，根本原因其實只是狀態不對的扎克來了。

    羅伊沒帶什么花，倒是站在棺木前，身體蠕動的從自己手掌中拔出了一個不知道是東西做成的吊墜一樣的東西。放下東西的時候羅伊看了眼略微透露出好奇模樣的丹斯神父，“印安的護身符，別人送的。”

    ‘別人送的’。

    嘖，誰會送一個吸血鬼印安的護身符？除了柯登也不可能有誰了。

    算了，別在麥迪森的葬禮關注這些莫名的東西。

    羅伊回到座位。

    教堂又陷入了安靜。

    這次安靜沒有持續太久，第三人站了起來。

    大概是羅伊·茨密希這個魔宴吸血鬼的身份，給了這第三個人勇氣——這第三個人，是哈密頓。

    哈密頓離開了座位，走路的時候有些顫抖，導致他的速度極其緩慢。

    哈密頓站在了棺木前，看了眼里面的……呃，頭發、花、印安護身符，哈密頓拉起了自己的袖子，轉頭看向扎克，眼神……并不是善意——

    哈密頓說話了，沉悶的聲音，：“麥迪森，我不知道誰殺了你。”別用字面意義理解，請聯系扎克的致辭建立邏輯關系。

    被哈密頓看著扎克正要說話，但剛張了嘴，就被被哈密頓用陰沉且不善意的眼神壓制回去！哈密頓繼續看著扎克說完了他要說的話：“但我知道你殺了我的父親！魯特·勒森布拉！”

    扎克張著的嘴閉上，沒說話了。

    哈密頓也終于回頭，看回了麥迪森的棺木。他手臂已經完全裸-露-在袖子之外，“麥迪森，你抹掉了我的父親！”陰沉的，“但我要告訴你麥迪森，他還在這里！”哈密頓的指間劃破了他自己手臂上的皮膚，流淌而出的血滴入了棺木，“看到了么，勒森布拉，沒有死亡！”說完，哈密頓轉身，手臂上的傷痕已經自動愈合，他盯向了扎克，“扎克瑞·托瑞多！永別了！”然后化作殘影消失了。

    葬禮中的生物們，都愣了一下。

    還是羅伊皺著眉站起，問了一句，“要去處理一下嗎？”

    “好像哈密頓有多了解他父親一樣。”扎克冷漠的回答了，“隨他去吧。”

    羅伊坐了回去，但還是回頭看了一眼哈密頓座位的位置周邊——哪里坐著的是艾倫殯葬的吸血鬼們。

    大家在扎克身邊時間長了，都有了時刻注意自己身份立場的本能——此時就是羅伊·茨密希以此時在巴頓除了扎克歪地位最高的魔宴吸血鬼，用眼神示意其它的魔宴吸血鬼，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第四個人站起來了，是奈納德·卡帕多西亞。奈納德的動作很穩，離開座位，直接走向棺木的同時，“那家伙走了也好，免得現在勒森布拉的權利內亂影響到我們在巴頓的事業。”說完，還回頭看了一眼雷夫羅們，“你們說是么。”

    雷夫羅們點頭了。

    新的權利階層已經建立了，奈納德，必然了成為了艾倫殯葬的主位。

    奈納德站在麥迪森的棺木前，安靜了一會兒，似乎不知道說什么。不過開口的時候，奈納德說了給后面的人啟示的話——“雖然你來到艾倫殯葬的時間不長，但你認真的工作態度讓我充滿尊敬。再見了，麥迪森。”

    說完這官方，又完全不觸及真實麥迪森的告別語后。奈納德回到了作為。

    終于，教堂里的生物開始連續的站起來了。

    很快，麥迪森的棺木前甚至排起了隊伍，大家說的，都是，“我喜歡你在《都市傳說》里編的故事，不那么像笑話~”

    當麥迪森棺木前的隊伍消失后，教堂中又安靜了一會兒。

    塔姆，一個后悔剛才沒有隨著大部隊去告別的家伙站了起來——他沒能跟著大部隊的原因是，當他準備站起來，加入那些在麥迪森寫過的故事中、沒什么特別用處的角色時，被茜茜定在原地。

    茜茜搞這種事的原因？誰知道的。

    反正現在，塔姆在一眾人的注視下走到了棺木前，“我喜歡你在《都市……”

    “沒有其它話說了么。”茜茜突然開口了，“麥迪森可是去了煉獄哦，塔姆，煉獄哦，你沒有什么話要對在煉獄的麥迪森說嗎？”

    沒人知道茜茜在干什么。包括扎克。

    扎克在自己座位上，側身看向茜茜，陰著臉——一方面是扎克不爽茜茜打斷葬禮的流程（扎克自己可以，別人不行！）另一方面，是自從愛麗絲和瑪雅的高中團去了共和后，茜茜，就開始跳了……不僅僅幾天前‘送’哈瑞森回格蘭德時使用了劈開空間的能力。大家耐心——

    茜茜也看了眼扎克，絲毫不懼扎克陰沉的眼神，“看我干什么，你還想守著那些無聊的秘密么扎克？”茜茜彎了嘴角，站了起來……不，是飄了起來，在金色光芒的扶持下，“今天人挺齊的，那我就告訴大家一個秘密吧。因為我們的扎克瑞·托瑞多沒有把麥迪森唯一的真正朋友布萊恩請來，所以我們都缺失了一份重要的情報——那就是麥迪森并沒有死，他只是去了煉獄。”

    教堂中開始出現細密的嗡嗡討論聲。

    “你說什么？！”塔姆盯著已經幾乎升空到教堂天花板的茜茜。

    “你聽到了。”茜茜好像也不介意在重復一遍，“煉獄，麥迪森是被布魯赫的氏祖殺死，而氏祖，吸血鬼的最高代表，是完全體的吸血鬼，有著連通煉獄的能力。是圣主信仰最……呵，最后的作品。”

    “茜茜。”扎克已經站起來了。

    但也只叫了茜茜的名字。

    茜茜已經扶著教堂天花板上雕飾了，沒人能夠得到她，她繼續：“你們知道麥迪森在后期不在公開他的書稿的原因嗎？”對下面的所有異族，“因為扎克這個故事的主角，已經從我，從氏祖那里，獲得了圣主信仰、吸血鬼最深的秘密。麥迪森不想這些秘密被其它生物知道。呵呵，說到底，麥迪森終究是背負了使命了圣主信仰天使。”

    然后，茜茜看向了塔姆，“對你，你大概不在乎圣主信仰，你在乎煉獄對不對~那我就告訴你吧，你的‘朋友’里歐，被扎克送去了煉獄，使用用凡卓的血制造的武器‘柯爾特’。所以現在，麥迪森應該和里歐在煉獄敘舊呢。”茜茜笑著，“塔姆，好好想想這個，然后在對麥迪森說告別辭~”

    金色爆發，教堂的天花板在金色中洞開，茜茜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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