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離開后，扎克給茜茜的海景別墅那邊去了個電話，沒人接，直接留言，“你們委托我保護亞瑟的委托先放著，人我都不知道在哪里，怎么保護？格蘭德至今還沒有失敗過一次委托，我不想現(xiàn)在開始。”

    這理由，只能說扎克狡猾，具體為什么，要看第二個電話。

    扎克打給了史密斯莊園，運氣不錯，史密斯可不會瞬移，電話是傭人接的，扎克讓轉(zhuǎn)給了伊芙·瑞默爾。

    “你給我的委托，對不起，要先放著了，你的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報給你了吧，你叔叔（史密斯先生）來格蘭德的事。”

    伊芙的語氣明顯是煩躁，“‘我親愛的叔叔’對你說了什么！”

    “別裝了，人家四個托馬斯后裔老實的很，有生人來就自覺的走了，你的人卻還在周圍躲了一會兒，該聽到的重點也都聽到了。”這不是事實。

    托馬斯的四個后裔是在史密斯來的時候就離開了，但他們離開的原因，是來人是史密斯，是瑞默爾所在家族的家主。岡格羅離開的原因，是以為他們的委托‘走遠’了。畢竟，瑞默爾能派本來就和扎克關(guān)系不錯的史密斯先生來促成委托，岡格羅這邊，可沒人了——本杰明不管休業(yè)期間員工的私活兒，已經(jīng)去和莫卡維上瑜伽課去了。

    “是！”伊芙不爽的語氣，“史密斯是不知道我在利用史密斯產(chǎn)業(yè)的掩護下做些交易！但這不重要，你是從海濱公園回來的，你知道這批共和的藥物有什么能力了對么！扎克瑞·托瑞多！你不能讓那個亞瑟繼續(xù)搞這種事情！他會毀了所有事情！！”

    扎克可以非常清楚的聽出伊芙急了。

    想想就明白了，之前扎克和伊芙打電話的時候，海濱公園里還沒出這么大的案子呢！那時候的伊芙多從容啊，還讓扎克去親自體驗共和藥物的效果。

    現(xiàn)在，扎克是體驗了，但巴頓的市民們，也體驗到了，然后一個接一個的掛掉……

    “我不能讓亞瑟繼續(xù)搞這種事情？”扎克抓住了伊芙的遣詞造句，“我是不能，我連他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我怎么能？”

    和給岡格羅那邊的電話留言一樣的理由。

    伊芙被噎了一下，“那找到他啊！”

    “是，我是會找到他的。”扎克對著空氣點了下頭，“但不是代表你瑞默爾的委托了，是為了你‘親愛的叔叔’。”

    “呃，一樣的，我不介意！只要能把那個亞瑟抓住，把我的貨……”

    “我介意。”扎克打斷了，“伊芙。”扎克用了認真的語氣，“如今這種局面發(fā)生，你還指望用一個無聊的抓人委托就打發(fā)掉我么？我可那么好利用。”

    伊芙似乎沒跟上扎克的思維，“什么？”

    “你指望用一個共和藥品能給吸血鬼額外的能力就指使我為你做事么？你是不是太侮辱我托瑞多了。”扎克的語氣依然認真，“你的手下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報給你尼克·喬凡尼的態(tài)度，對么。我身為魔宴的托瑞多，憑什么幫你擺平你氏族和人類家族的關(guān)系問題。”

    “你在說什么啊！嘖。尼克·喬凡尼就是神經(jīng)病，你以為他攔著你接委托是為了你好么？！”伊芙啊，果然是道行還不夠，她現(xiàn)在還沒有察覺到在故意拖延委托接收的，就是扎克本人！“那是他們魔宴吸血鬼試圖綁死你托瑞多的手段！‘魔宴才有資格給托瑞多定價’，天啊，扎克！聽聽這樣的話！你愿意當一個被人定價的物件兒嗎？！”

    “我愿不愿意是我的事。”扎克對著空氣擺手，“也用不著現(xiàn)在什么身份都不是的瑞默爾來提醒我。”意思就是瑞默爾既不是隱秘聯(lián)盟，又不是魔宴，絕世獨立……“而且別裝糊涂伊芙，你知道我在說什么。你瞞著史密斯家族的暗地里的生意現(xiàn)在鬧出麻煩了，倒霉的是你瑞默爾現(xiàn)在和史密斯家族的關(guān)系。哼，你可知道魔宴里有多少吸血鬼在盯著你瑞默爾的動向么，失去了史密斯這顆樹，你的瑞默爾氏族能靠什么？和巫師的研究合作么？”和巫師的研究合作，只會讓瑞默爾的威脅上升！

    扎克繼續(xù)，“你明明知道這些……”不！伊芙可能是真的沒意識到這些，而扎克，就是要用這種方式故意說出來。伊芙之前沒想到，現(xiàn)在要開始想了——早先就說了，扎克有意給伊芙喂消息，“一開始用吸血鬼獲得能力誘導(dǎo)我，現(xiàn)在事情搞到了、敗露了還在用魔宴想要綁定我托瑞多做說辭，激將我?guī)湍闾幚砟愫褪访芩沟年P(guān)系？伊芙，你太侮辱我的智商了。”

    扎克對著空氣搖頭，“你要是好好求我，讓我?guī)湍闾幚砣鹉瑺柡褪访芩辜易宓年P(guān)系，我還會考慮考慮。哼，但你這種準備用一個抓人類的委托，就指望我……”

    扎克閉嘴了，剛才在不斷傳遞扎克的聲音到電話另一端的話筒移到面前，看著已經(jīng)傳出掛斷音的聽筒針孔，挑了下眉，得逞的放下話筒。

    行了，給時間讓伊芙消化去吧，兩個委托算是都成功滯留在原地了。

    扎克現(xiàn)在要做的是，“韋斯！”朝生活區(qū)的方向喊了一聲。

    韋斯過來了。這警探超通透的，“生活區(qū)的新員工，應(yīng)該會老實了。”先報告一下能讓他自己滿足的事情，然后，深呼吸，“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你去找詹姆士，盯著他，這案子里有一個很重要的人，亞瑟。如果你和詹姆士查到了這個人，我要比詹姆士先弄到這個人。”

    韋斯又深呼吸了一次，“如果詹姆士判定了對方是危險的人，他可能只能當場擊殺。”韋斯不是在開玩笑，“詹姆士現(xiàn)在在北區(qū)警局，已經(jīng)沒人能管了。”

    “那就別讓詹姆士有機會接觸、做判斷。”扎克看著韋斯，“剛才史密斯來了，你也看到了對么。”

    韋斯點了下頭，大概是警察的道德束縛，還是問了，“是他嗎。”

    扎克搖頭，“不是，史密斯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共和藥物，完全是瑞默爾所為。”

    韋斯的臉難看起來了，“呃，史密斯想擺脫關(guān)聯(lián)，對么。”

    扎克點頭，“是。”和韋斯一起擺了個無語的表情，“你意識到現(xiàn)在事情的問題了？史密斯想脫離關(guān)系，但他根本脫離不了，因為瑞默爾就在他家里住著。”

    “這個瑞默爾-史密斯情況真是……嘖。”韋斯甩了甩頭：“亞瑟，我記住了。”根本不想多說了。有這個態(tài)度就對了，扎克很滿意。

    “留下來晚餐？”扎克發(fā)出了邀請，這是客套了。如果真有心請韋斯晚餐，呵，就不會給任務(wù)了。

    韋斯很懂事的拒絕了，離開格蘭德之前，去了次倉庫——

    這倒是讓扎克意外的事情了。

    “下次有機會再聊，喬凡尼先生。”

    “恩。”

    扎克旁觀了這莫名的告別，等韋斯開著詹姆士的車一離開，扎克就近了倉庫，“你和韋斯警探什么情況？”

    扎克故意加了‘警探’，是提醒尼克，魔宴吸血鬼不是討厭警察么。而且尼克·喬凡尼算是被韋斯押送回格蘭德的‘犯人’。這兩人能聊什么？？

    扎克過問這種事情的原因是，扎克開始意識到自己身邊的人總是莫名的陷入奇怪的關(guān)系中——

    首當其沖的，本杰明和莫卡維。扎克到現(xiàn)在都無法理解這兩人是怎么一拍即合的。

    羅伊·茨密希和柯登。嘖，邊說理解了，扎克現(xiàn)在都不知道這兩人算什么關(guān)系。忘年交？？

    現(xiàn)在眼看著一段新的關(guān)系在萌芽，扎克不準備等這嫩芽變成樹了后再去驚嘆人生的‘奇妙’，現(xiàn)在就要插一手。

    “什么什么情況。”尼克·喬凡尼撇了一眼扎克，不爽的那種。不爽的理由——“我剛聽了你給伊芙·瑞默爾的電話，你在干什么，扎克，你為什么要提醒瑞默爾提防魔宴！”

    扎克的手一揮，“被伊芙的智商侮辱氣到了，說漏嘴了。”

    尼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是真正遭到智商侮辱的表現(xiàn)，撇開視線，“走開，我現(xiàn)在不想和你說話。”

    扎克要談的話題，還沒談不成的，“這是我家，尼克，講點兒道理。我只是關(guān)心一下在我格蘭德屋檐下客人們的關(guān)系而已，你越是閃避，我就越是會覺得有問題哦。”

    “哼。”尼克哼笑了一聲，“你要是關(guān)心，就關(guān)心一下羅伊·茨密希吧。”尼克本就坐在羅伊的床上，現(xiàn)在一邊說著這話，一邊挪動著屁股，“你有沒有注意到，來格蘭德政治避難的他，最近每天回你這個安全之所的時間越來越晚了。”

    那是一顆已經(jīng)成為大樹的關(guān)系，扎克已經(jīng)插手不了了，“羅伊的父親才放棄了整個聯(lián)邦的茨密希，羅伊有‘特權(quán)’放松一下。”坐到了尼克對面，“而且你也來巴頓有段時間了。”笑著，“你知道巴頓的環(huán)境，可比魔宴要安全多了。羅伊只要在巴頓范圍內(nèi)，他知道自己都是安全的~”是刺激尼克，“你嘛，這點倒是倒是比不上羅伊了，今天難得和我出一次格蘭德，還被警探抓了。”自然是要繞回韋斯的，“被押送回格蘭德的感覺如何？”

    尼克干瘦的臉上，兩只細看其實挺恐怖的眼珠子翻轉(zhuǎn)了一下。搖了搖頭，擺手，“我不知道你在在意什么，你知道我對韋斯那種人沒有興趣。”他頓了一下，“我對所有活著的生物，都沒有興趣。”

    扎克知道尼克在說韋斯的私人取向，“也是，你不是韋斯喜歡的類型。”扎克做此判斷的標準是——杰森。尼克如果和杰森站在一起，尼克就像只被剃了毛的猴子。韋斯的審美起伏不可能這么劇烈吧。

    尼克的眼睛又翻了一次，“那個孩子……”孩子，應(yīng)該指的是韋斯，“心中有仇恨。”嘴角突然有了一抹微笑，“很深，很深的仇恨~”語氣也變了，眼神也變了，撇一眼扎克的同時，已經(jīng)全是笑意，“對這個世界。”

    扎克皺了下眉，“韋斯？仇恨這個世界？”

    “哼哼，很難接受么~”尼克看著扎克，“你一直覺得活的通透的警探，仇恨著他眼前的世界~難以接受嗎~”

    扎克張了下嘴，又閉上了，有些嘆息意味的搖頭，“并不難接受。”看向了尼克，“反而很容易理解。”扎克知道為什么尼克和韋斯的這萌芽的關(guān)系是什么了，“倒是能得到你這個終極厭世者的承認，他很完美，是么。”重點——“作為喬凡尼的后裔。”

    “一個厭世者總能一眼看到另一個厭世者~”尼克笑著，“你說對了，他很完美~”

    “不要。”扎克看著尼克，“巴頓需要一個看事情能分的清楚的警探，而這個警探，需要是人類。”

    “你急什么。”尼克依然微笑著，但沒剛才那么‘邪門兒’了，“我還沒有和他提喬凡尼后裔的事情。我只是和他交換一下我們仇恨這個世界的東西而已。”

    扎克還是皺了下眉，幾乎可以腦補出，韋斯送尼克回來的路上，兩人在車里說了什么——這個世界上值得仇恨的東西還少么。

    扎克還記得，自己曾經(jīng)試探過韋斯對成為吸血鬼的看法。韋斯當時的反應(yīng)是排斥，現(xiàn)在扎克知道排斥的原因了。是進行試探的人不對。像扎克這種，把吸血鬼當做美好生活恩賜的家伙……哼，能和一個對世界充滿隱藏仇恨的人交換什么有效的信息么？

    尼克就不一樣了，怕是一句話就能點中韋斯的命脈。比如：“xxx那種人死掉這世界就安靜多了。”

    xxx大家隨便代入。這只是對世界充滿負能量對話的典型例子。而接話的人，只要說一句，“是啊。”這層厭世者之間的關(guān)系，就牢固的建立了。這是扎克這種對世界充滿‘愛’的家伙說一萬句都無法達到的結(jié)果。

    扎克沒有說話了。

    尼克看了一會兒扎克，“好吧，既然你還需要這個人是人類，我愿意等著。”但微笑馬上跟上了，“但我可不保證他會不會自己提這個要求~那我可就不會拒絕了~你知道的，我有多喜歡制造后裔~~”

    大家覺得喬凡尼的人口魔宴最多，是自然發(fā)展的么，不，是尼克·喬凡尼的私人愛好，如他所說，他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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