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羅伊有自己的‘項目’，能跟在扎克身邊的，還只能是尼克·喬凡尼，這個厭世者。

    照樣的無視扎克的安全乘車提醒——安全帶，坐在副駕是看著東方，欣賞日出。

    尼克安靜的欣賞日出也就算了，他說話了，“羅伊想搞事啊~”

    扎克沒理會。出門是有原因的，還這一大早的出行。以格蘭德的工作作息，正常情況下，這種時候扎克還在床上像干尸一樣的躺著。

    “不過他這位曾經掌控了聯邦軍工產業的茨密希，現在墮落到想從獵人身上找事做，真叫我同情~~”

    扎克還是沒理會。扎克知道尼克在說什么。昨夜和羅伊交流的時候扎克就意識到了，所以才決定了不繼續打擾羅伊。

    “不過想想，獵人身上，能有什么值得如今的茨密希氏族利用的呢？”尼克看著東方，問了問題。

    扎克是不可能回答的。尼克就是在自言自語，“獵人，獵人，獵人……”他倒是有回頭看一眼扎克，發現扎克完全沒有要搭話的意思，撇了下嘴，繼續看回日出，“中部的吸血鬼篩選行動，我們魔宴也是有收集到一些聯邦中部獵人的情報的。和巴頓惡魔合作的獵人，因為持有‘柯爾特’，呵呵，現在大家都知道是武器化的完全體吸血鬼之血。這批獵人，在中部算是無敵了，誰都管不了。他們會是魔宴的威脅嗎？”

    還是自問自答，“說起來，那批獵人也是因為巴頓的惡魔和巫師的交易。你能管的住吧。”又回頭看扎克了。

    扎克不理。

    尼克感覺沒趣兒了，有些不耐煩的，“茨密希氏族在魔宴的落沒，可是你一手造成的。從羅伊·茨密希跑來你格蘭德后，你有一手幫他站穩腳。扎克瑞·托瑞多，我看不懂你。”

    扎克終于有反應了，只是報行程而已，“到了。”

    停車，下車，走向等待著的人。

    車程并不遠——連南區都沒出，因為這么大清早把扎克叫出來的，是靈魂行者斯隆。

    斯隆還穿著昆因療養院的制服，這至少讓扎克安心了一下，這個靈魂行者不是找自己釣魚的。

    “怎么這么慢！”斯隆撇了眼扎克身后的尼克·喬凡尼，“嘖，我沒讓你帶人來！還是魔宴的喬凡尼！你怎么不把你格蘭德里所有人都帶來！啊？！”

    這開場的負能量抱怨讓扎克覺得莫名其妙，“你電話里有說要我一個人來么。”

    “*！”斯隆雖然低頭低的快，但他臉上出現的自責表情已經被扎克看到了。

    扎克擺了擺手，“有事情就說吧。不用在意我帶的人。”

    是真的不用在意，尼克·喬凡尼就下車的時候看了一眼斯隆，然后就沒有興趣的開始觀察四周了。

    “‘柯爾特’帶來了么。”斯隆開口了。開口就挺驚悚的。

    扎克翻開了外套衣擺，從腰間取下‘柯爾特’，展示一下，做了要遞給斯隆的動作，但在科隆伸手去拿的時候沒有松開，“你不會以為你不用解釋為什么一大早突然讓我帶著‘柯爾特’來見你的原因，我就會好好的把‘柯爾特’給你吧。”

    “嘖。”斯隆直接撒手了，“槍口對著我，開槍！”

    扎克看著斯隆，手里握著并沒有被對方拿走的‘柯爾特’，“什么？”

    “你聽到我了，用你的‘柯爾特’對我開槍！”

    扎克皺了下眉，照做了——握著‘柯爾特’，槍口對著斯隆的腦門。

    沒有“砰”。

    扎克撇著嘴，“我以為第二個對我提這個要求的會是塔姆，為什么你會……”

    “你怎么那么多廢話！”

    斯隆的手握住了扎克持槍的手，替扎克扣動了扳機。

    “砰！”

    尼克·喬凡尼看向這邊了，看了好一會兒，“呵，我剛才還在擔心持有‘柯爾特’的獵人~真是浪費精力~~”

    大家還記得‘柯爾特’是放的空彈么。

    正面承受了‘柯爾特’一擊的斯隆腦門，只是紅了一片。

    扎克眨了眨眼了，收回射擊的姿勢，看著手里的‘柯爾特’，“發生什么了？”

    為什么斯隆沒有于這個世界灰飛煙滅，被送去煉獄？？

    尼克在表達他的愉悅，“什么都沒發生就是剛才發生的事情~~”

    扎克回頭撇了眼尼克，懶得說尼克，再回頭，看著齜牙咧嘴的捂著額頭的斯隆，“這是怎么回事？”

    斯隆瞪著扎克，“我告訴過你，‘柯爾特’因為夢魔菲利普的原因，突破現實的不斷自我復制，我收集了無數流通出去的‘柯爾特’只留了你手上的兩把！我是信任你能保護好這對誰都沒有益處的兇器，才允許你繼續持有‘柯爾特’……”

    是了，曾經離開過巴頓的靈魂行者，是為了‘柯爾特’才回巴頓的。他曾經對扎克說過，他唯一的朋友，夢魔菲利普被他親自送去了煉獄后，守護這個世界的‘柯爾特’就成了這位靈魂行者活著的理由。

    但這并沒有回答扎克的問題。

    “別自我表白了。”扎克直接打斷了斯隆的話，“我手里的‘柯爾特’怎么回事？為什么沒有以前的效果了？”

    “不止是你這把，所有‘柯爾特’都失去效果了！”斯隆盯著扎克，“嘖，本來也就只有一把‘柯爾特’，是菲利普讓‘柯爾特’在虛幻與現實之間打破了物理規則復制的！一把‘柯爾特’失去能力，全部的‘柯爾特’就都沒了效果！”

    扎克挑了眉，手里的‘柯爾特’晃了晃：“所以……”不太確定的，“現在，這把‘柯爾特’就是把古董槍而已？”

    “古董？你也太侮辱古董的定義了吧！誰不知道這‘柯爾特’從出現到現在，才五十幾年！”

    五十幾年，這個故事中被重復過很多次的時間長度。比如巴頓的歷史，比如黑貓餅干，比如圣主韋斯特~~

    這里的五十幾年第一個吸血鬼完全體——凡卓全氏族完全體出現，五十幾年……

    扎克一歪頭，手里的‘柯爾特’塞給斯隆，轉身就走，“尼克，我們回去。”

    斯隆看著被塞到自己手里的‘柯爾特’，愣了一下，但馬上，“你等等！”

    扎克腳步沒停，“想都別想，靈魂行者。”開了車門，“我不會告訴你任何事情。”發動車，調頭，走了。

    這進程的原因——茜茜公開了吸血鬼的秘密。

    現在是個異族都知道這個世界最恐怖的武器——報喪女妖都無法看穿的死亡制造者‘柯爾特’和吸血鬼的關系。

    更具體一點兒，是和凡卓氏族的關系。

    ‘柯爾特’的恐怖效果突然失效，沒人會聯想到吸血鬼的凡卓氏族嗎？這個故事中，沒一個天真的生物啊！

    而凡卓最近發生了什么，我們知道，扎克知道，格蘭德內的一眾人知道。其它人，不需要知道！

    斯隆是必然想知道他守護的‘柯爾特’發生了什么的。但他的這份需求，扎克不會滿足。這是吸血鬼未來和圣主信仰生物關系如何發展的選項之一。扎克的塞姆的巫師組合，已經是聯邦異族都知道的秘密，扎克沒準備讓吸血鬼的所有底牌都暴露在所有面前。

    回程的路上。

    尼克·喬凡尼剛才的愉悅沒有了，臉色反倒變的陰沉，“不對。我高興太早了，‘柯爾特’的殺傷能力失效了，中部那批持有‘柯爾特’的獵人在中部的地位會隨之改變。”尼克看向了扎克，“那批獵人在中部已經制造了足夠多的敵人，現在他們失去了他們的依仗，他們會做什么？他們會不會轉投中部的巫師家族？或者他們會回來巴頓，尋求巴頓惡魔和巫師的庇護？”尼克看扎克沒有反應，動手了——推了下握著方向盤的扎克，“不管獵人會怎么行動，對我們魔宴都不是好結果！這些都是我們魔宴的威脅！”

    扎克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差點構成的交通事故挽救過來！不由尼克掙扎的抽了副駕的安全帶，把尼克扣在座椅上，“再亂動信不信我把你推下車！”

    “不信。”現在的情況是，是個二代吸血鬼就能威脅扎克，“你推不動我。”尼克倒是沒有把安全帶解開，也沒繼續妨礙扎克開車，“羅伊·茨密希或許真的抓住了一條線。獵人雖然不是大的威脅，但從人類文明存在以來，這種人類自發的反異族職業，就延續至今！就像牛皮鮮，不致命，但讓人不舒服！”

    尼克的形容倒是準確。

    關于獵人，我們以前也討論過。這種因為對異族的仇恨而自發成型的民間團體，擺在法律面前，就是非法武裝團體。對異族，對人類社會都不是好東西。

    尼克還補了一句重點，“現在西部的反異族運動還在發酵。”呵呵，這就是所謂的事態升級了，“如果獵人的力量和西部社會的那些無知人類融合在一起……”尼克皺著一張臉，“扎克瑞·托瑞多，我命令你做點兒什么！”

    扎克？給了尼克一個白眼，“你已經擅自決定了托瑞多比你喬凡尼地位低了么，命令我？”扎克搖了搖頭，不想說話了。

    尼克嘴角扯了一下，“那我請求你做點兒什么。”態度倒是變的快。

    不過我們可以在這里確認一件可能是對扎克有利的事實——尼克·喬凡尼，不在意托瑞多氏族的位階在自己之下或之上。他只要，托瑞多，在魔宴。

    扎克沒回應，開始復制來時車程的狀態。

    尼克沒有放棄，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又把羅伊·茨密希拿出來說了，“我不信任羅伊·茨密希的能力，我也不想他借此機會重新上位。這事情只能由你來處理。扎克，這本來就是你在巴頓分內的事情，你不能無視。”

    扎克本來是真的沒打算接話的，但尼克給了扎克一個新的話題，“我以前也沒覺得啊，你對羅伊·茨密希的意見這么大么？”

    記得吧，曾經扎克在維嘉的時候，尼克還為茨密希說過話的。

    尼克的臉換了情緒皺眉，“我說了，我是不想他重新上位。既然他被你弄下來了，那就呆在底層，成為新的‘卡帕多西亞’。”

    “呵呵呵。”扎克搖頭了，這搖頭笑是因為扎克突然懂了尼克一直在糾結羅伊·茨密希可能抓住什么翻身機會的原因——“你是真的被魔宴的地位慣壞了吧，即使你之前口口聲聲的在我面前說，勒森布拉失去獨裁權后，你很高興魔宴的各個氏族都開始為了各自的利益行動。呵呵呵，但事實上，你根本不習慣這種各自都有好發展的感覺，對么。尼克，你已經太習慣有高位，有低位的權力階級了。”扎克頓了一下，“對高位，你只用負責把問題丟上去，高位可以替你決策，就像你來巴頓后每每被我輕易說服的去做事一樣。對低位，你需要一個新的可以踩的氏族，曾經是卡帕多西亞，現在，只能是茨密希。”

    扎克在說高位的時候，尼克的臉色已經不對了，他是有意反駁的。但……他真的有反駁的理由嗎？并沒有啊。

    扎克是習慣了在說服別人去做什么時候把理由一條條列出來。所以我們經常說扎克虛偽——扎克總是看上去是一副無害的樣子把選擇擺出來，看，這是聽我的好處，這是你不聽我的壞處。

    但既然是把選擇給了對方，怎么選擇，其實和扎克沒關系。不聽扎克話的人，呵，也不是沒有，看以前的詹姆士。

    詹姆士的心路歷程我們是一路看過來的，輕松嗎？并不吧。

    那我們再看尼克，輕松的一批呢！這就是對高位的態度，尼克一直有發表他自己意見，但他并沒有堅持過自己的意見！

    而這些行為在一以前都被我們解讀為他在一心為魔宴考慮，此刻，我們該有新的認識了——他就是習慣了這種把決策交給他更臣服的人去定！扎克只是剛好在魔宴已然代表了聯邦吸血鬼種族的這段時間里，都在為魔宴做事而已！

    到扎克說到低位的時候，尼克的臉，已經坦然了，“是，我是習慣了位階的高低，我也直說了，我需要一個我能踩的氏族存在，不然，我感覺不到我的優越感。”

    太直白了。

    “我不希望羅伊翻身。”尼克看著扎克，“如果這事你不做，我就自己來做，我來踩死茨密希氏族，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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