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格蘭德了。

    在扎克意料之中的，本杰明把嬰兒亞當送回了自己懷里，“我需要休息……”就獨自一人的回房間睡覺去了。

    獨自一人的意思就是本杰明要獨占床，他的妻子莫卡維，不準陪同。懂吧。

    莫卡維的精神到看起來不錯，扎克到家的時候，不知道在和尼克說什么，尼克一副想躲又沒辦法躲開的樣子，看到扎克回來，趕緊靠過來，對扎克使眼色，要求援助。

    扎克沒準備管，“羅伊·茨密希呢？”羅伊好像不在格蘭德了。

    “柯登那里！”尼克不爽。

    “叫回來，我要開會。”扎克說著，直接進了格蘭德，“賽瑞斯，通知艾倫殯葬那邊，我要開魔宴會議。”

    魔宴會議，這是個專有名詞，至少對尼克·喬凡尼來說是。特指在西部，每周一次的魔宴大小事務匯報集會。二代吸血鬼們把事情報給魯特·勒森布拉，然后魯特·勒森布拉做出決策，交給做事的人。

    現在的西部的魔宴會議，呵呵，肯定不是這樣的了，但尼克就沒參與過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樣子的。

    因此，在扎克說出這四個字后，尼克的臉先是欣喜了一下——記得么，扎克曾經對尼克直言過，尼克習慣了把自己的問題交給上位者做決策。所以這欣喜是尼克認為扎克終于有了些魔宴吸血鬼的樣子。

    但欣喜過后，就臉就變成了陰沉——追著扎克進格蘭德，上二樓，“為什么要叫艾倫殯葬那邊的人？那幫三代吸血憑什么參加魔宴會議！”

    扎克回頭看了一眼尼克，正好，樓梯上的俯視，“憑我叫他們來的。”

    尼克抿住嘴了。但他沒準備承受這憋屈，回頭，也是俯視，“你跟上來干什么！魔宴會議，你不是魔宴吸血鬼！離我遠點！”

    是，就是對莫卡維說的。

    莫卡維也是妙的很，真的在樓梯前止步了，一臉扭捏的在靠著扶手磨蹭，似乎是……撒嬌？

    尼克會理會就有鬼了，但終究是松了口氣的成功擺脫掉了莫卡維，和扎克進了辦公室。

    扎克剛坐下，不等尼克也坐下的拿起了電話，“去用生活區的電話。”因為樓下展示廳的電話賽瑞斯在用，給艾倫打電話，“順便把漢克弄過來。”

    尼克看了眼扎克，終究是什么都沒說的又出了辦公室。

    扎克看了一眼尼克離開的背影，撥了號，等待應答。

    這電話是跨國電話，打給露易絲的。

    扎克的心境已經落到了實地，理應通知如今這個世界上和自己最親密的那個人~

    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扎克也算是在外面呆了整個白天，算一下，也是共和那邊日夜交替的時候，一直配合著伊萊作息的露易絲應該能接到電話。

    電話被接起了，是伊萊的聲音，“托瑞多的家。”這是自稱，“找誰？”

    “露易絲。”扎克也不糾結伊萊的冒名。

    “呦~扎克~”伊萊的語氣是雀躍的，應該是真高興。能理解的，這家伙恐怕是這個世界中，對扎克最早有執念的人！

    扎克就沒回復了，安靜的等露易絲。

    聽筒那邊沒聽到扎克的回應，也不自討沒趣了，很快，換露易絲接電話，“怎么了？”

    扎克臉上有了笑容，“你聽聽~”然后把話筒對向了懷里的嬰兒亞當。

    “呀……呀……”

    露易絲了聽了好一會兒，沒一點兒語氣的，“什么玩意兒。”

    “本杰明和莫卡維的兒子~我們的教子~”

    “呃。”露易絲的反應也是夠真實的，“我不想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你高興就好。”

    別意外，扎克成為亞當的教父，這件事幾乎沒有露易絲的參與（說幾乎的原因是扎克沒有和露易絲親自說過，當時是指望去共和的愛麗絲傳話自己和本杰明的小沖突。所以露易絲大概知道事情的開始，現在知道的是結局），如今露易絲這個態度再正常不過了。不信？你可以陪著你的男|女朋友去外面收個義子，看看你男|女朋友是什么反應。

    扎克笑了一下，“我也沒有多高興，但，有能怎么樣呢。阿爾法和莫卡維氏族生了個人類兒子~”

    露易絲在那邊又安靜了一會兒，“嗯……”嗯之后就什么都沒有了。

    扎克知道露易絲在思考，也就夠了——巴頓這邊的消息，對共和那邊有沒有影響，現在都看的是露易絲的操作，扎克不用過問，露易絲值得扎克信任。

    “關于上次我們電話的內容。”扎克再開口了，“我說了我也討厭為某個集體服務的自己。”記得吧，扎克走向自私行為的大門。

    “關于這個，我又想了一下。”露易絲突然有些擔憂了，“你沒有……”

    “放松，現在我已經想通了。”扎克的語氣帶著微笑，“我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了。露易絲，現在的我已經決定要為我自己，扎克瑞而活了。”

    “聽起來沒什么問題。”露易絲接的很快，可能是戀人濾鏡的關系，露易絲可能沒有聽出這里面的‘惡意’……也可能聽出來了，但覺得應該的~

    是哪種情況都無所謂，扎克會把自己的覺悟說全：“要為我自己而活，首先我需要知道我是誰。現在，我是扎克瑞·格蘭德，我身邊有本杰明、漢克、愛麗絲，這些已經和我分割不了的關系存在了。我今后要做什么，都不會丟下他們。”扎克微笑著，“哪怕他們想丟掉我~”

    “呵呵呵~”露易絲在那邊笑的很歡，“恩，自然的~”

    “我也是扎克瑞·托瑞多。”扎克對著空氣聳了下肩，“托瑞多、吸血鬼，是這個身份無法擺脫的標簽。所以。”扎克平時著正前方，“與其讓世界把這樣的標簽貼在我身上，不如我自己來定義這些標簽。”

    露易絲沒笑了，似乎是想了一會兒，“如果感覺到了生命的沉重，與其把這當做永生的束縛，不如用這重量去壓迫世界。”

    扎克挑了挑眉，“這是哪里來的說法？好貼切~”

    “貼切吧~”露易絲的語氣是輕松的，“是共和的某句‘警言’話直翻的~”

    “該不會是哪個共和神的神格吧。”基于扎克對共和神的理解，稍微皺眉，“如果以這樣的道理成為了神，你在共和可要小心點兒。聽起來就是不好惹的家伙。”

    “別擔心~”扎克聽到了聽筒那邊露易絲揮手的聲音，露易絲是真的放松，“確實是個神，但佛系的很，他已經重到某個程度了，現世的東西他不會管的~”

    “什么是‘佛系’？”

    “就是……”露易絲頓了好一會兒，“佛系。”

    “算了。”扎克對著空氣晃了下頭，有點兒羨慕露易絲了，顯然在共和，露易絲的見識已經超出了扎克的生命歷程，“你安全我就放心了。不過有件事，我可能需要你去做。”

    “說吧~”露易絲的帶著笑意。

    “我要你給伊萊·托瑞多換血，讓他成為真正的托瑞多。”

    聽筒那邊沒聲音了。

    好一會兒，電話換人接了，“哦我親愛的扎克~你在做夢么~”伊萊的聲音。

    “在這個夢中，你和我，都是留著真正托瑞多貴族的血，你和我，從四個世紀前（伊萊把扎克賣給當時貴族的托瑞多氏祖，以換取一份可以在饑荒時代活下去的工作。扎克成了托瑞多，伊萊被扎克嚇走），就從未分開過，不好嗎？”扎克以此回應伊萊的‘嘲諷’。

    呵，聽筒那邊，又沒有聲音了。話筒換回了露易絲，“恩……他會答應的。”

    扎克帶著笑意，“你怎么知道？”

    “他要是拒絕，現在就不會在旁邊虐待他那可憐的食物了。”露易絲笑了一聲，“只是不會很快發生了。倒是，我能問下為什么嗎？”

    “因為我認為伊萊的血統，可能成為圣主信仰再次清洗吸血鬼的工具。”扎克回答了，“我不允許這樣的血統存在，威脅我吸血鬼的身份。”

    露易絲有在努力跟著扎克的思路走，“是去年約翰在格蘭德說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圣主信仰防御機制嗎？”

    如果忘了約翰的理論，這里提一下——吸血鬼的人口，理論上的上限就是人類的人口上限，吸血鬼，是對圣主信仰所需要的靈魂，最大的威脅。當然約翰說出這樣的理論，根本原因是約翰是個巫師，他看待圣主信仰的角度，永遠是圣主信仰就是從這個世界偷靈魂的盜賊。約翰的理論，不會對吸血鬼和圣主信仰有任何善意。所以如果有個理論是這兩方相互仇恨，約翰巴不得這理論是真的。

    露易絲不提這個倒還好，一提，扎克眨了下眼，算是明白布米和約翰的關系為什么的無法寸進了。感情是約翰打心里期望著吸血鬼很圣主信仰干上！

    能明白吧，布米所在的諾菲勒和巫師結盟綁定的原因就是跟隨扎克和塞姆構建的吸血鬼-巫師格局，斷絕吸血鬼對靈魂的威脅，從而解決圣主信仰對吸血鬼的敵對。

    扎克晃了晃頭，這份發現先丟一邊，“不是，是茜茜現在的狀態，我很顧忌。”扎克側了下頭，因為尼克回來了。扎克沒理會尼克繼續對聽筒，“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情，現在的茜茜是天使、惡魔和人類共同存在的狀態，吸血鬼的血無法克制她的靈魂。”在尼克臉色震驚的準備開口前抬手讓尼克閉嘴，“但同時，吸血鬼和圣主信仰的所有歷史問題，都已經終結。吸血鬼于圣主信仰，再無可求，圣主信仰于吸血鬼，也無法在玩弄操控。理應現在是大家為了自己的種族，各自謀求未來的時代。”

    露易絲打斷了一下了，“你說的清晰，但圣主信仰和吸血鬼之間依然有人類靈魂這份矛盾關系。我們永遠不可能和靈魂異族分割干凈。”

    “當然不可能分割干凈，世界只有這么大。”扎克說的平靜，“任何一個物種的生存，都是在強占其它物種的生存環境。愛麗絲沒有沒有和你聊她幫凱爾寫的論文么。異族，和這個世界的動物，沒有區別。高中生都懂的道理。”

    露易絲“哎。”了一聲。

    “也不用想太多，大家都是走一步看一步。”扎克把上升的話題拉回來，“茜茜要收集上一次圣主信仰清洗吸血鬼時使用的武器，那些靈魂匕首。露易絲，千年前，就是那些匕首，強行將提升吸血鬼提升到無靈魂的完全體狀態，讓吸血鬼失去對靈魂異族的克制，然后被天使屠殺干凈的。現在茜茜希望我幫她回收這些流落在現世的靈魂匕首。我不知道茜茜想干什么……”

    尼克終究是把話插進來了，“你拒絕啊！”

    扎克撇了眼尼克，“好，我拒絕。”如此開口，“請你去代表我通知茜茜，我不幫她了。茜茜家的地址我抄給你……”

    尼克已經退開老遠了，“你自己去啊！我去的話豈不是讓茜茜以為這是魔宴的意思！”

    扎克沒有笑容，“我不是魔宴托瑞多嗎？你這話是想表達什么，我說的話，我表達的立場就不是魔宴的了嗎。”

    “我……”尼克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什么錯誤——

    扎克替他意識：“你也太天真了吧，我在為魔宴做事的時候我就是魔宴托瑞多，我有個人問題要解決的時候就只是格蘭德殯葬之家的老板了么。”

    是了，關于扎克把人過成吸血鬼，把吸血鬼過成人的生活，混亂的，不僅僅是扎克本人呢，所有人都以為扎克能方便的切換自己的身份……事實是，扎克不能，已然把自己混亂到差點精神崩潰的地步。

    現在扎克重整自己崩壞的身份，決定回歸自我好好生活了，身邊的這些人，一個都別想逃！你們讓扎克把自己過成這樣的！你們就是扎克身上所有標簽的重量提供者！已然讓扎克的生命萬斤重，眼看這重量讓扎克喘不過氣了，想跑？沒門兒！現在，就老實的在扎克身上掛著！

    不幫著萬斤扎克去碾壓世界，那就在世界里等著被萬斤減一的扎克壓！

    佛系？是這個意思嗎？

    扎克重新對向了聽筒，“我不知道茜茜想干什么，所以我需要從所有角度做好防范。哪怕再渺茫，再遙遠，在世界另一端的共和。露易絲，我要讓伊萊·托瑞多曾經的血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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