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扎克提前打過了招呼，麥迪森早早就就在磨坊前等候。磨坊一周前已經(jīng)建設(shè)完畢，‘格蘭德之家’的招牌也立在了門前，麥迪森有些緊張的向這里的新員工介紹著真正的老板。
扎克不在乎的揮揮手，跟著麥迪森進入了地下室。銀色的金屬柜貼著墻壁，淡淡的冷意透出，麥迪森對著資料核對，拉開了一道柜門。
“克里斯·艾文，三十二歲，男……”
念資料的麥迪森被杰明打斷，接過了資料，“你可以出去了。”
“哦。”麥迪森默默的退出，留下兩人。
柜身被完拉出，扎克拉開白色的塑封袋，露出里面的尸體。白色霜氣覆蓋在皮膚上，這讓他胸口處縫合的黑紅色痕跡十分明顯。
杰明翻著資料，這上面記錄的內(nèi)容不多，畢竟是由巴頓南區(qū)警局送來的人，因為這位克里斯并沒有家人，也只能暫時存放在這兒。
“這傷口真亂。”扎克歪著頭，盯著克里斯的左胸，即使經(jīng)過了縫合，但依然可以看到參次不齊的刀口，真的很難想象，到底是出于什么樣的考慮，才會自己用刀插自己的心臟……
“亂才正常。”杰明沒有在記錄上找到有用的東西，“傷口不干凈代表不是他殺。”
扎克頭，如果是他殺，創(chuàng)口至少是平整的。他看了看四周，找來了手套、剪刀，剪開了法醫(yī)的縫合。
“恩－－”扎克拉長了聲音，扒開對方的胸口，讓給杰明看，“你覺得呢？”
詹姆士在電話中的形容并不準確，在露出的心臟上，斜斜的兩道創(chuàng)**叉，形成一個的型標記，這也就是真正的致命傷。心室的肌肉被刺破，大出血直接導致死亡。
“這是他自己劃的嗎？”杰明皺著眉，看了看克里斯那張人畜無害的臉，發(fā)不理解，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這家伙會想在自己心臟上劃個出來？杰明現(xiàn)在正在考慮‘自殺’的真實性了。
“不。”扎克沒理由的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他自己做的。”
“你知道了什么？”杰明看了看扎克的表情：“你見過這樣的情況？”
“很不幸的，我見過。”扎克將傷口重新閉合，想了想，取來了針線，開始再次給這個可憐人縫合。
“這是一個標記，一個專屬標記，代表著這具身體和他的靈魂歸某人所有。”扎克的臉上帶著，呃，居然帶著一絲佩服，“而且，這個標記并不應該被切開。這意味著，契約終結(jié)，專屬被打破了。”扎克身體前傾，臉靠向被霜凍覆蓋的克里斯，帶著衷心的的贊嘆：“你是個勇敢的人，你自由了，愿你上天堂。但是你犯下了自殺罪，所以……祝你在地獄過的愉快。”
杰明的眉毛揚起，他不喜歡吸血鬼這種陰陽怪氣的語氣：“你在什么？十字路惡魔嗎？與十字路的契約只收取靈魂，我不知道他們也對**感興趣。而且，契約能用這種方式打破？從沒有聽過可以這樣。而且這是個，不是十字。”
“好吧，杰明，你還太年輕了。”扎克沖著杰明笑笑，也只有扎克能有資格這么狼人了：“這不是十字路惡魔做的，而是另一個古老的，呃，人。我們稱呼他為‘帕帕午夜’。”
杰明的臉，在扎克出那個名字后，陰郁了起來。
請理解杰明的情緒變化，我們已經(jīng)知道吸血鬼無法在不接受邀請，隨意踏入有印安血統(tǒng)人的家中，這是因曾經(jīng)的原住民，排斥殖民者的入侵而對這些外來者種下的詛咒。
當然，曾經(jīng)的原住民除了對吸血鬼的行動進行了限制外，還進行了其它的保險措施。其中有一項就是：使用吸血鬼氏族中擁有變形能力的‘岡格羅’制造了吸血鬼的天敵——狼人。
當然，這些不可思議的事情，部都應該歸功到一個‘古老’的人身上，他是巫術(shù)的始祖。扎克了，請稱呼他‘帕帕午夜’。
對于這樣神秘、神奇的事情，好奇的我當然向吸血鬼發(fā)出了疑問。
“為什么是？這個標記有什么特殊的意義嗎？”我這么問。
吸血鬼想了想，反問我：“如果，你去把圣主教堂的十字架斜放，然后宣布成立一個新的教會，會發(fā)生什么？”
“我想，我會被神父揍吧。”
“恩，對的。這就是‘帕帕午夜’想要的效果。”吸血鬼這樣回答。
“哦。”我想了一會兒，似乎領(lǐng)會了什么，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同情這個古老的人了。或許，和現(xiàn)在聯(lián)邦的主要信仰，還是圣主教有關(guān)吧。
告別了麥迪森，杰明的貨車重新回到了7號公路，但是方向卻不是往南回格蘭德之家，而是繼續(xù)往北，在剛剛進入北區(qū)的時候往西轉(zhuǎn)向，朝西邊的派斯英開去。
雖然還是工作日，但是派斯英的住宅區(qū)中依然有不少人活動。扎克不會評判這些人游手好閑，因為他們多數(shù)人都是工作時間不穩(wěn)定定的低收入者。
這里與上次，扎克在夜間的造訪時沒什么變化，破舊的郵箱，歪斜的柵欄，疏于打掃的街道。
杰明有些驚訝扎克直接推開了‘疾風’家的柵欄，按響了門鈴。
“他們居然邀請你進入了？！”狼人搖搖頭，也站在了有些腐朽的門廊上。
扎克理所當然的笑笑，繼續(xù)按響門鈴。
巫術(shù)的始祖會出現(xiàn)在巴頓市，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對夫婦召喚了他，除了他們，巴頓中沒有人擁有這樣的能力。對召喚的原因，扎克有些猜測，但不是很確定。
“嘿！你們兩個！”柵欄一側(cè)，一個中年男人穿著松垮工作服，趴在圍欄上，帶著警戒心問：“你們找誰？”
“柯登。”（瑞恩的父親）扎克轉(zhuǎn)身沖陌生人笑笑，他已經(jīng)在注意屋內(nèi)的動靜了，可是他并沒有聽到有任何人在家。
“哦，他不在。”中年男人放下警戒，既然能叫出簡稱，應該是認識的人。他推開了疾風家旁邊的柵欄，掏出了鑰匙，是住在旁邊的鄰居。在這樣的區(qū)中，鄰里之間必須相互照顧，中年人朝扎克揮揮手：“這段時間他們經(jīng)常不在家，你們有什么事嗎？我可以給你留個口信。”
“太感謝了。”扎克退出前廊，朝中年人微笑，“告訴他‘格蘭德’來過了。有些事與他商量。”
“格蘭德？那個殯葬之家的格蘭德？”中年人恍然的頭，然后就仿佛自語一樣，喃喃的著，“可憐的瑞恩，他確實需要一個新的居所。對了，你們可以去老墓地去看看，不定他們會在那里。”
扎克和杰明相互看一眼，看來瑞恩被人挖出的事情，在這片區(qū)域并不是秘密。瑞文奇身為獵人，他們行動的漏洞也未免有些太多了。
謝過中年鄰居后，扎克和杰明再次上車，開出了派斯英，今天的行程有些無趣，似乎一直在路上，下一站，曾經(jīng)屬于福特殯葬之家的墓地。
扎克很少拜訪自己的同行，也沒有進行過什么友好的考察。現(xiàn)在在來到福特曾經(jīng)在南北交界處的墓區(qū)時，他嚇了一跳。
這里已經(jīng)不再是墓區(qū)的樣子了，穿著正裝和工作服的人隨處可見，他們在和痛哭的市民解釋以及爭吵。
現(xiàn)在的扎克意識到，并不是瑞文奇他們的行動有漏洞，而是市政府引起了民憤。
當墓地在還屬于市政府管轄的時候，每過幾十年，政府就會將墓地翻新重整一次。有的地方會被規(guī)劃到城市建設(shè)中去，有的地方會保留為新的墓地。一個人的墳墓并不會永久存在，在墓園中，通常會有一塊地，或是紀念堂，密集的聚集著大量的墓碑，這才是真正逝者永存的地方。
這在聯(lián)邦的其他地方十分常見，但是在巴頓，還沒有發(fā)生過。因為巴頓是個新興的城市，市政府還不需要打死人的主意。
這一次在馬薩州試行的殯葬私有化，直接砍斷了巴頓緩緩適應這一現(xiàn)象的過程。于是一些出生在巴頓市的人無法接受逝者會被打擾的事實，正在和市政府的工作人員爭執(zhí)。
扎克可以看到，北方，也就是通常埋葬有罪之人的墓地已經(jīng)被完翻開，那些沒人在意的人的墓地自然是最先被毀掉的。施工線將土地隔離，不知道未來，那里會被建設(shè)成什么。而在其他方位的墓地上，也都有工作人員拿著如同掃雷一樣的儀器，檢測著什么。
“別碰我的奶奶！你們這幫強盜！！”
扎克聽著旁邊一個中年女人的哭喊，不自覺的想到了格蘭德之家在西區(qū)的墓地，會不會也是這樣的景象呢？
扎克苦笑的搖搖頭，自己多想了，怎么可能。西區(qū)的墓地埋葬的多數(shù)是巴頓市的先驅(qū)者，安東尼恐怕輕易也不敢動那邊的土地。
兩人在墓地中逛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疾風夫婦的身影。他們意識到，白走了一趟。
“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杰明一手搭著方向盤，也不發(fā)動貨車，問思考著的扎克。
“去詹姆士那里？他應該知道一些線索。”扎克自己也不確定，提議著。
“好吧。”杰明發(fā)動了貨車。
扎克的不確定來自于不知道事情的走向。帕帕午夜，在印安巫術(shù)中，他就是如同圣主教的圣父一樣，如果巴頓市的離奇自殺與他有關(guān)，吸血鬼并不知道自己、格蘭德之家，該如何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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