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族厭惡醫院。
與吸血鬼和狼人那么現實的感官刺激不同,惡魔不喜歡醫院是因為,呃,大家懂的,沒人喜歡打開了被敲響的門后,發現來者轉身走了。
幻人不喜歡醫院是因為,恩,在幻人的視界中,這里被陰郁的大量的灰色充斥,偶爾的耀眼白光會從某個病房中亮起,伴隨著電擊的噪響,有時這白色會變成如釋重負的青色,更多的時候,是完暗沉下去,恢復成一團陰云。
至于易形者,無法從那張沒有情緒的臉上看出什么,但是可以猜到,他很餓。
淡淡的明黃覆蓋在金,‘威爾斯’的身上,反饋到現實世界中的是‘威爾斯’的體溫。丹尼飄在房間中,皺著眉,這樣的工作很枯燥,但好歹在他的能力范圍中。
我們可以明白,人總是在各種時刻妄想著溫暖,尤其這里是醫院。那些各色的光芒只是在幻人的身體上轉了一圈,就流向床上,被包的如木乃伊的一樣的‘威爾斯’身上。
濃墨一樣的黑色繞過穿著警服的守衛,停在如琉璃的一樣的丹尼身前。那是邁克。
幻人的身體微微飄離那團墨黑,對于惡魔,丹尼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心態面對。雖然同為靈魂類的異族,但是兩者走的完不同的道路。丹尼是自己踏出了縛地靈的界限,成為了現在的樣子,而惡魔在縛地靈的時候就被接入了地獄。
讓我們不要‘墮落’這種的具有偏見的詞語。這樣描述,接受了前輩的‘教育’,升級成為惡魔。
也不要邁克是走了捷徑。畢竟,還有無數在地獄中不是惡魔的家伙,以及像影人甚至游魂那種的倒霉家伙存在。丹尼雖然會有‘靠自己走上正途’的優感,但想想自己混的也只能給易形者提供體溫這點用處,這優感蕩然無存。
“我們要走了。”暫時脫離容器的邁克無法像克勞莉那樣保持形體,墨黑的團狀物中,明紅的光芒透過包覆。閃爍著,他在傳達外面的決定。“他們不知道是什么在影響事件的走向,所以只能讓‘威爾斯’消失。”
丹尼點點頭,床上的金卻話了,“不。我還要上法庭,那些人需要為對我的所作付出代價。”
“你在什么嗎?”病房外的守衛探入一個腦袋,視線穿過兩只開叉、綁滿石膏繃帶、被吊在空中的腿,看向那張被固定架撐起的倒霉臉。
“沒有。關門。我是病人,沒有*了嗎。”金毫無語氣的出這些話,讓守衛厭煩的撇撇嘴,啪的一聲甩上了門。
“你是金,不是威爾斯。”丹尼無奈的搖搖頭,最危險的交換身份。在克勞莉的惡魔幫助下,很順利,計劃流暢進行到下一步的時候。沒有理由的,金突然就入戲太深,的話完是以威爾斯的立場,完拋棄了他們的計劃,讓人摸不著頭腦。
“無所謂我是誰。”金的聲音平鋪直敘,他一貫這樣。但是這就是讓人不舒服的地方了,“我躺在病床上。什么都沒有,情況再也壞不到哪里去了,為什么不拼一次。”
“你還記得我們為什么來嗎?”丹尼無奈的問。
“記得,但那不重要了,我躺在這個位置,我要做這些。這是我應該做的。”金這樣回答。
不要以為他們沒有檢查這張床、這間病房,但毫無結果。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了,邁克和丹尼都不想麻煩真正給他們這個任務的克勞莉和格蘭德那邊。
丹尼探尋的看向了那團墨黑,是在詢問接下來該怎么辦。
墨黑中的亮紅色閃爍,“抱歉了,金,一會就好。”
黑色聚攏,仿佛在水中蜿蜒的水蛇,沖向床上的易形者。
如霧氣一樣的水蛇撞上‘威爾斯’的前胸,擴散,如蛛絲一樣的細線盤繞上被潔白繃帶覆蓋的身體。‘威爾斯’剛想張嘴,試圖些什么,但黑色的絲線如同翻飛的針線,上下穿透著易形者的雙唇!驟然張開的嘴上,黑色的絲線可怖的被繃緊、拉扯閉合!
被關入地獄受到永世折磨的惡魔的能力,大家難道有什么美好的幻想嗎?
黑色的絲線沒有停止,雙眼雙耳甚至鼻孔,一切身體上的開口處,絲線仿佛無法阻擋的鋼針,急速的刺入、透出、縫合!
丹尼被七彩流光包裹的身體再次后退,同為靈魂異族,讓他可以看到這些其他異族都無法看到的景象。不知道是不幸還是幸運。
刺耳的警報響起,黑色的絲線在急促的鳴響和門被撞開的同時聚集向‘威爾斯’的左胸,突刺進入!
幻人丹尼可以看到那顆被縫合的無法動彈的心臟。
“急救車!”
并不大的病房迅速被人擠滿,在守衛的叫聲中,護士推擠著這些壯實的男人,“出去!讓醫生做他們的工作!”
丹尼的手在空中劃過,覆蓋在‘威爾斯’身體上的光暈緩緩剝離,消散。
“充電!離手!……沒有心律!再試一次!……”
呼喊聲在每次電頻的噪響、和‘威爾斯’被點擊彈起的身體間隔中響起,耀眼的白光包裹著已經被逼退到天花板角落的幻人丹尼,他身的色彩都被撞散,身體的邊界幾乎要和耀眼的白色融為一體!
為什么?這瞬間爆發的期望和妄想太大,我們的幻人承受不住。想想吧,這是醫者期待死者復蘇的*,沒什么*比這更強大!
從強大的*回到現實。
病房中徹底安靜了下來,“宣布吧。”罩在白色中的人將手上的起搏器放回,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死亡時間……”
以人類*為生的幻人丹尼爾沒有了壓迫,緩緩從墻角飄落,這里恢復了灰色。
白色被覆蓋上‘威爾斯’的臉,但這還沒有結束。
丹尼靜靜的飄在一邊,他能感覺到易形者真正的心跳還在,只是跳的有些激烈,顯然在反抗惡魔邁克強-暴-。
病房外開始嘈雜起來,病歷已經被抽走,翻看的醫生似乎也很疑惑為什么會這樣,正在詢問要不要進行解剖,可以更清楚心臟驟然停止的原因。
而那些守衛們都皺著眉,他們并沒有決定權,開始向自己的上級匯報,等待反饋。
這個時間并不長,請考慮巴頓市的現實情況和巴頓警局對整件事的態度,是否解剖的答案是,不需要。
這才是真正的結束。
當威爾斯的病床被推出的時候,丹尼聽到了醫生話,那位無奈的中年醫生拿著一張x片,“我不知道你們在不在意,但是我仔細看了一遍,唯一的可能就是上次這里的一個血凝塊,多數時候,它們會自己消失。但也有十分的幾率,它們會進入心臟,造成驟停。”
這位醫生看著守衛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搖搖頭,放下了病歷,“隨你們便吧,反正我告訴你們了……”
丹尼想了想,還是告訴扎克吧,畢竟這會有這一切的原因,就是詹姆士不想讓威爾斯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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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克坐在辦公桌前,和往常一樣,另一手晃蕩著酒杯,等待著聽筒中的沉默過去。
詹姆士的聲音很低落,“威爾斯還是沒有了合法身份。”
“是的。”扎克覺得現在不能微笑,淡淡的回答,“金也安的返回了,也沒有了繼續作‘威爾斯’的想法,如果你關心的話。”
扎克可以聽到聽筒那邊的呼吸聲,是在厭棄扎克的刻意調侃。
“威爾斯呢?”
“他很好。”扎克撇撇嘴,“克勞莉除掉了那個血塊,他會活的很好。”
“所以……”詹姆士似乎提了一口氣,才出這些,“他是真的會死,今天。”
“是的。”扎克側側頭,他也在思考這詭異的走向,如果‘某個玩意兒’真的安排了這一切,這是個多么壓抑的結局。
“嘿!”扎克還是笑了起來,“詹姆士,他還活著,你救了他。你已經還了你的愧疚。”扎克挑著眉,“雖然我覺得是你是自作多情而已。”
聽筒那邊又沉默了,但是有熟悉的嘖嘴聲,扎克搖搖頭,“好了,詹姆士,現在你和你的搭檔應該都安心了,我想應該不會有人愿意承載威爾斯的意愿,進行公訴吧?”
通常,如‘將軍’這樣的幫派分子,都是由政府公訴,比如警局和檢察院,威爾斯最多只是個證人而已。只是巴頓的環境(幫派打鬧發展不起來,第五卷),讓市政府覺得這是浪費人力的行為,所以威爾斯才會以個人成為訴方,而且來可笑,威爾斯是以傷害賠償作為立點,與懲罰犯罪分子毫無干系。
這似乎又戳到了詹姆士的痛處,電話被掛了。
扎克看著聽筒撇撇嘴,放下了電話。吸血鬼真沒有諷刺的意思,詹姆士也太氣了點。
“你怎么還在這兒?”露易絲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側頭看了看座鐘上的時間,“你不是和麥迪森有約嗎?”
扎克看了看時間,還有十五分鐘到八點,扎克挑挑眉,“不急,我要讓他在‘他會不會來’的想法中,多掙扎一會兒。”扎克笑著。
麥迪森,呃不,就是我,我就不該惹吸血鬼,到底,他還是那個格蘭德的主人,恩,靠吸血為生的、把我撿回格蘭德的老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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