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的耽擱，但扎克和杰明還是在八點多的時候站到了那位證人杰森的家門口，應(yīng)該是租的公寓。

    至于那個所謂的案發(fā)現(xiàn)場，扎克只是轉(zhuǎn)了一圈就略過了，已經(jīng)過去了四五天，根沒有什么能夠發(fā)現(xiàn)的了。

    扎克側(cè)耳聽里聽屋內(nèi)的聲音，此時是個十分恰好的時間，晚餐后的調(diào)整剛剛結(jié)束，各式各樣的真正夜生活就要開始。主人還沒來的急出門，吸血鬼按響了門鈴。

    “找誰？”門沒有開，扎克可以聽到就在門背后的呼吸聲。

    扎克湊近了貓眼，眨了眨眼，然后抬起頭，四處張張望起來。

    門后的聲音重復一遍，“找誰？”但扎克已經(jīng)彎下腰，在地毯下摸出一把備用鑰匙……不得不，這對獨居人來，這是個好習慣。而吸血鬼毫無道德底線的濫用了這一點。

    在扎克把鑰匙插入門鎖時，門開了。

    二十幾歲的杰森看起來是個很壯實的伙子，他按著門，瞪著拿著自己備用鑰匙的家伙，“你們是誰啊！干什么……”

    扎克撇著嘴一手直接推開杰森，自顧自的進了房間，隨手把備用鑰匙丟在門邊柜臺上的雜物籃里，隨意的翻了翻籃子中的事物。

    “嘿！你干什么……”

    剛上前的杰森又被走近來的杰明推開，被他高出半個頭的杰明看了杰森一眼隨手關(guān)上了門。

    扎克從籃子中拎起一把車鑰匙，對著杰森晃了晃，“你的車？”

    這里的位置處在后灣和派斯英過渡區(qū)的東邊，已經(jīng)很靠近奧吉爾，并不是扎克市儈，而是現(xiàn)實。扎克不覺得一個住在一間公寓中的年輕人有能力支付一輛跑車。

    杰森上前直接奪過了扎克手里的鑰匙。語氣中已經(jīng)帶了憤怒，“你們是誰！”他看了一眼已經(jīng)走到臥室中的杰明不敢去阻止，走向了家里的電話拿起了聽筒，瞪著扎克，“你們馬上離開！不然我報警了！”

    “報吧。”扎克笑著沒有理睬，繼續(xù)在別人的家中四處打量著。

    這是間風格詭異的公寓。并不是擺設(shè)、裝修之類的，而是物品。沙發(fā)普通而陳舊，但是沙發(fā)墊卻新而高級；到?jīng)]有餐廳，卻有一張大理石餐桌；擁擠的廚房中，有著讓吸血鬼皺眉的整套銀質(zhì)餐具……

    杰森還在等電話轉(zhuǎn)盤咔咔咔的回轉(zhuǎn)，杰明拿著一疊照片走出臥室，朝扎克晃晃。杰森扣上了話筒，陰沉的瞪著兩個人。

    扎克接過了照片，翻了幾張。上面的兩個人年輕男人笑的很高興，似乎很幸福。

    扎克搖搖頭，挑起一邊眉角，看向了杰森，“我想我該，節(jié)哀？”

    杰森沖到扎克面前，奪過了照片，緊緊握在手中。

    扎克帶著傷感的笑容。“他有一張很好看的笑臉，可惜即使是最好的入殮師也無法重現(xiàn)這樣的笑容了。”

    杰森瞪著兩個莫名闖入自己家里。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戳破自己最大秘密的兩個人，低沉的聲音，“你們是誰！”

    扎克笑了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我們？格蘭德殯葬之家，同時。也是接受了懷特夫人的委托，調(diào)查他兒子死亡的真相的人。”

    杰森的呼吸在一瞬間紊亂，扎克頓了一下，“我想沒什么好調(diào)查的了，你看來知道完整的真相。”扎克坐在了沙發(fā)上。“請理解一個悲傷母親的請求，讓我們趕快結(jié)束這件事好了。”

    扎克揮揮手，“開始。”

    吸血鬼應(yīng)該使用魅惑之瞳，但是出于某種原因，他沒有。

    漫長的沉默中只有杰明不耐煩的四處走動聲和杰森的呼吸聲。杰明在避免坐下，以免犯困。扎克幾次想拉住繞圈的杰明，但是想想，還是算了。能夠制造出一種壓迫的氣氛，也不錯。

    “沒有什么好的。”杰森的目光跟著杰明在公寓中轉(zhuǎn)動，最后落在了坐在自己沙發(fā)上的扎克，依然壓低了聲音。

    扎克抿著嘴，思考了一下，點點頭，“好的，那么我們可以交差了。”他站起，對著杰森微微一笑，“我只用告訴懷特夫人，她所熟知的兒子的人生，只是一個謊言，就像他們的家族企業(yè)，精致、堅實的櫥柜。”

    “這樣至少能夠解答懷特夫人發(fā)現(xiàn)自己兒子性格轉(zhuǎn)變的疑惑。”扎克朝杰明示意一眼要走了，又看向了杰森，“所以他死亡的真相，在這整個人生的謊言之下，真的不那么重要了。”

    吸血鬼并不是在把話題往某個方向引，而是在刺激某人的心。

    雖然愛麗絲看到的東西不多，但已經(jīng)可以確認杰森的證詞是謊言。吸血鬼是玩弄人心的大師。有了杰明找到的照片做證明，已經(jīng)知道了不管是懷特夫人的兒子，還是眼前的杰森，都生活在被動的謊言里。既然人生已經(jīng)在謊言里，那么死亡被埋葬在同樣生活在謊言里的人的在謊言中，也就沒什么好大驚怪的了吧。

    如果照片中的笑容是真的，那么這將構(gòu)建成最尖酸的諷刺。

    杰明似乎沒有接收到扎克的示意，依然在踱步，被扎克無奈的拉過，走向門口。

    “不！”杰森突然沖到了扎克面前，堵住門口，“你不能告訴懷特夫人！你會毀了他的人生！”

    扎克一聳肩，“他已經(jīng)死了。”撥開了并不瘦弱的杰森，“談不上毀與不毀。”

    杰森執(zhí)著推掉扎克握上把手的手，再次站回堵住兩人的去路，他瞪著扎克，緊抿著嘴唇。

    扎克做出了個無奈的表情，“你能講點理嗎？”扎克卡在了真的準備暴力突破的阿爾法面前，無語的看了一眼杰明，再次對向杰森，“我接受了委托，必須要對懷特夫人交待些什么，要么是她兒子人生的真相，要么是他死亡的真相。”

    扎克露出了一絲笑容，直視著杰森的雙眼，“你來選一個吧，哪一個呢？”

    吸血鬼拷問人心的直視沒能持續(xù)太長時間，他就狼狽的被阿爾法扯到了一邊。阿爾法拉著吸血鬼在這間不大的公寓中晃了一圈，最后皺著眉推著扎克進入了浴室，關(guān)上門。

    “那么多廢話干什么？”阿爾法壓低了聲音，皺著眉不耐煩的問，“直接用魅惑之瞳不是更快。”

    扎克理了理被杰明扯皺的衣服，不滿的皺皺眉，眼中有些疑惑的看著杰明，“杰明，這是個十分的群體，布雷克斯通會出現(xiàn)在里面的可能性，難道你沒有想到嗎？”

    杰明愣了愣，他確實沒有想到，阿爾法的思維似乎受到了什么影響。

    西區(qū)最上層的圈子，吸血鬼已經(jīng)在昆因夫人面前暴露了太多，布雷克也是個十分聰明的年輕人，加上這個群體的特殊緊性，這不得不讓扎克在對任何可能相關(guān)的人使用魅惑之瞳時多加心。

    浴室外，傳來了開門聲、關(guān)門聲、鎖門聲，然后急促跑路聲。格蘭德的兩兄弟相互看一眼，無奈的搖搖頭。

    推開浴室的門，杰森的身影當然已經(jīng)不在了，公寓的鑰匙和那支他支付不起的車鑰匙一起消失不見。扎克站在了窗邊，等了片刻，杰森開著車出現(xiàn)在街道上，刺耳的輪胎與地面摩擦聲響起，很快就沒了蹤影。

    杰明終于接收到了扎克的眼神，暴力的扯掉了門鎖。

    好吧，這情況也不算壞，跟著就好，只是吸血鬼完無法預測會發(fā)現(xiàn)什么。

    “你最好別跟丟了。”扎克在上車后抿著嘴角，看了一眼皺著眉的杰明，也皺起了眉，“你怎么了？你看起來，有些，不在狀態(tài)。”

    杰明發(fā)動了貨車，搖搖頭，卻沒有開動，“我不知道。”停頓了一會兒，他直接轉(zhuǎn)身，壯碩的身體在座位間擠到后座上，“你來開，我需要休息一會兒。”

    扎克的眉皺的更緊，但沒有多什么，直接解開了安帶挪到了駕駛座上。等杰明側(cè)著頭閉上眼，才發(fā)動車子。

    回想一下今天杰明干了什么。上午是正常的葬禮前準備，下午進行葬禮，馬修和扎克去陪少女們了，事務(wù)都是由杰明和露易絲操辦的，晚餐后就和扎克出來了。杰明似乎在一直刻意不讓自己停下來，避免顯得懶惰，難道現(xiàn)在是真的累了？

    扎克決定回程的時候，去催促一下沃爾特的樣分析進程。

    “他在往哪兒開。”貨車開出了十分鐘左右，杰明的聲音就在扎克的腦袋后面響起，在這輛老貨車的發(fā)動機和各種機械零件的運轉(zhuǎn)轟鳴下，阿爾法能休息就怪了。杰明不耐煩的掰弄著手指，如果之前只是‘不再狀態(tài)’，現(xiàn)在就是明顯的焦躁了。

    扎克看一眼車窗外逐漸稀落起來的建筑和前方逐漸清晰起來的樹影，“派斯英繼續(xù)往西北方，我們就要進入紐頓的邊界了。你還好嗎？你是疲勞，還是興奮，我感覺不出來。”

    “我也是。”杰明在后座上不停的調(diào)整著姿勢。

    刺耳的摩擦聲響起，扎克腳下的剎車被踩到底。調(diào)整姿勢的杰明沒有意外的前撲，半個身體卡在座位之間，“你干什么！”

    “吸血鬼。”扎克冷著臉，看著普通人目力無法觸及的遠處，杰森的車完沒入樹林中，“你的半個始祖，岡格羅（隱秘聯(lián)盟中拒絕文明的氏族，擁有變形能力）。”

    阿爾法的皮膚瞬間布滿杰明的身軀，深棕色的瞳孔收縮，但是他唯一看到的是就是在樹梢掠過消失的蝠影。(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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