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前的扎克調(diào)整了下呼吸。

    這表述其實只是個比喻，呼吸對吸血鬼來沒什么用，留著這個動作不過曾經(jīng)還是人類的時候留下的‘習(xí)慣’。

    認(rèn)真想想，我們平時不會記得自己在呼吸吧，太習(xí)慣導(dǎo)致的忽視。吸血鬼不過是忘記改掉這個‘輕微’到連人類自己都不記得的‘習(xí)慣’而已。

    就像扎克曾對伊恩的那樣，這不過是吸血鬼控制心跳、血流，這種人類辦不到的事情的擬人化法。

    總之，扎克這么干了一下，然后上車，在巴士上為了方便司機和售票員觀察乘客的鏡子上，留下了自己扭曲的身影痕跡，最后坐在了角落。

    扎克覺得自己有些的浪費力氣，盛夏的午后，又是去南區(qū)的巴士，車上根沒有多少乘客，還不如使用魅惑之瞳簡單。

    不過轉(zhuǎn)念想想，這新技能是早晚要掌握的，當(dāng)作練習(xí)了。

    扎克看著車窗外，不禁搖搖頭，詹姆士似乎開始就沒準(zhǔn)備送他回去。扎克完是躺在舒適的座椅上東西向的平移狂飆了一段距離，現(xiàn)在的巴士，連派斯英都沒有開到。

    好吧，可以理解。詹姆士被自己的同僚們注視著抓人、送人，沒必要再去格蘭德，被格蘭德的一眾異族鄙視。想想格蘭德唯一可以鎮(zhèn)住詹姆士的露易絲會用什么眼神看他吧！不想面對，挺正常的。

    “派斯英活動中心（派斯英和東南部的站臺名，在奧吉爾街往東，7號公路往西，破落到隨時都有可能被拆，第十一卷，1 巴士。）”報站的聲音響起。

    這里是北區(qū)南邊界之前的最后一個站。就不多的乘客，在這里下了大半。

    不過倒也有人上來，一對，額，暫時用男女來稱呼吧。

    扎克隨意的看了眼上車的兩人，都是普通人。二十幾歲的年輕男人，四十幾歲的中年婦人。

    唯一有些怪異的是，女方婦人上車后站在售票員面前，翻著寬大的提包，似乎在找零錢，“寶貝，做個甜心，先找個好位置吧。”

    寶貝？

    扎克當(dāng)然不會隨意評判，情況多的很。扎克的水平還不至于隨意腹誹陌生人。

    倒是扎克著練習(xí)新技能的想法，再次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因為年輕男人用不符合年齡方式，像個大頭娃娃一樣的瞎晃著腦袋，在空蕩的車內(nèi)亂看。似乎是在十分聽話的認(rèn)真尋找一個‘好’位置。

    扎克不能保證對方會不會去看鏡子。練習(xí)技能，我們的吸血鬼扎克，很平常心。

    果然，看到鏡子中某處的男人停住了，扎克抿抿嘴。再次稍微‘用力’的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讓鏡面中的影像更穩(wěn)定些。

    有什么辦法呢。盛夏的午后，巴士上的‘好’位置只能是角落曬不到陽光的地方，扎克占了。

    男人對著鏡子眨眨眼，看向了扎克人，眨眨眼。

    扎克也眨眨眼，意思是。‘我不準(zhǔn)備讓座，看別處，謝謝�！�

    男人再再次眨眨眼，意義不明。

    扎克扯扯嘴角，看向了別處。無視掉好了。

    扎克想的很美好，現(xiàn)實不怎么美好。

    穿著詭異造型機械人圖案t恤的男人進(jìn)入了他的視線，視線盯著扎克撇開的頭，皺起眉，就在扎克旁邊坐下了。

    扎克看著這個對‘好’座位異常執(zhí)著的‘寶貝’，皺皺眉，轉(zhuǎn)了個頭，看向窗外，繼續(xù)無視，只是暫時停止前行的巴士導(dǎo)致周圍的景物沒有變化，扎克有些無聊。

    只是片刻，這無聊就變了。扎克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有視線火熱的盯著自己的后腦勺，最糟糕的是，后頸上，可以感覺到某個執(zhí)著‘寶貝’的呼吸來明顯。那家伙在逼近！

    扎克無奈的轉(zhuǎn)頭，看到一雙凝視的眼睛，幾乎要貼上自己的杵在面前。

    扎克皺起眉，稍稍后移，開口，“先生，太近了�！鄙焓�，準(zhǔn)備推開這個莫名其妙的家伙……

    “抱，抱歉！”婦人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她提包中零碎雜物的翻弄碰撞聲，她似乎有些著急，“我記得我有帶零錢的，能等等嗎……”她顯然是在對她面前已經(jīng)露出不耐煩神色的售票員的。

    扎克和身邊男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這不是巴士，不是什么開闊的公共空間，事實上所有還在車上的乘客都看向那邊。

    售票員感覺到了目光，看了眼坐在角落的男人，“先生，你沒有嗎？”

    扎克身邊的男人站起，兩只手伸入了褲子口袋，將整個口袋都翻出，拉在兩腿側(cè)晃晃，展示著空無一物的口袋，朝售票員撥浪鼓式的搖頭。

    售票員嘖了一聲，扯著嘴角，翻開自己的挎包，拿出一摞一多爾的零錢，“我能找你，人都在等，快點。”

    看來，沒有暗自腹誹陌生人的，恐怕只有扎克一個了。扎克皺著眉，看著男人有用不符合成年的行為的動作塞回口袋，又坐回了自己的旁邊。扎克抿抿嘴。

    “好，好！等等！”婦人顯然有些慌亂，翻著已經(jīng)亂糟糟的包，額頭上滲著汗?jié)n的終于拿出一個手袋，拉開，在一堆嘩啦想聲中翻出了一張五十多爾，遞出。

    售票員又嘖了一聲，朝司機示意一下，巴士開動了。

    事情沒有結(jié)束。

    “看好點！數(shù)清楚！”售票員一張一張的往婦人手里塞零錢。

    晃動的車廂中，同時收拾已然被翻亂的包，一邊數(shù)零錢，還在其他陌生人的注視下，這是個狼狽的活。來焦慮的婦人就是證據(jù)。

    但，終究是陌生人，也終究只是狼狽一些而已，沒人會多事的幫忙。盛夏的午后，已經(jīng)足夠燥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躁，怎么會讓一個陌生人的遭遇，挑燃自己的情緒，這是愚蠢的。

    巴士駛過了派斯英，進(jìn)入南區(qū)，扎克無法阻止莫名的男人凝視自己，只能側(cè)頭看著窗外后退的赫爾曼工廠。

    赫爾曼做的挺不錯的，現(xiàn)在這里沒有一點會關(guān)閉的跡象，依然可以聽到車間工作的金屬聲響。只是不知道還能持續(xù)多長時間。

    扎克感覺到旁邊又有人坐下了，夫人抹去額上的汗?jié)n，盡量用了輕松的語氣，“寶貝，下次啊，要提醒媽媽帶零錢哦，不然我總忘記呢！”

    扎克挑挑眉，哦，原來是這個情況啊。轉(zhuǎn)回了頭，母親的工作之一，是阻止自己的孩對他人造成困擾吧。扎克期待的前傾著身體，準(zhǔn)備提醒一下這位母親，一點的注意事項。

    但是，婦人完話后就低下了頭，被翻亂的包擱在腿前，終于能夠好好整理包中的事物了。

    扎克看看就在旁邊凝視著自己的男人，搖了搖頭，算了吧，再次側(cè)過了頭，看向窗外。

    因為這兩人還兩站就下了，扎克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原因是——他看到了婦人亂糟糟的包中的東西，曾經(jīng)在等巴士的塞瑞斯帶了相同的東西，塑料藥瓶和處方。

    他們的目的地已經(jīng)很清晰了，是大q旁邊的藥店，記得嗎，塞瑞斯曾經(jīng)和扎克共處同一巴士，也是這個目的地。

    而且扎克的視力足夠好，他看到了藥瓶上的標(biāo)簽名稱。真的很巧，和塞瑞斯需要為他未婚妻開的藥屬于同一范疇，不為治愈**上的傷病，只為控制某些……恩，大家懂的。

    扎克決定這么點時間，忍忍也就過了。執(zhí)著的‘寶貝’，突然就從莫名奇妙，變成值得人同情了。

    ‘隨便看吧。’扎克無所謂的把后腦勺對著男人，想。

    扎克真不是個好偶像。(未完待續(xù)。。)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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