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卡米爾來了，或者，我們可以，‘艾克’來了。

    看起來卡米爾應(yīng)該是用了點特殊方法，加快了艾克身體的恢復(fù)，此時曾經(jīng)的校官看起來健康、強壯，但五官有些許的位移，“這是必要的改變。”卡米爾這么解釋，“免得被認(rèn)出來，其他的，良好的飲食加作息。”

    沒必要信，圣徒，耶希爾家里，茜茜會做什么飲食？岡格羅會做什么飲食？指望這只天使下廚么。

    扎克對卡米爾的出現(xiàn)有點猜測，貼心的引路向倉庫，“往上看。”

    卡米爾看了一眼，下意識的動了動肩膀，身后的光影微微顫動了一下，“看起來它在痛苦中。”

    扎克聳聳肩，沒回應(yīng)。

    “那是使徒匕嗎？”卡米爾看著固定住雙翅的匕末端，“我不明白，墮天使擁有這樣的武器，為什么還會在地獄處于劣勢。”

    扎克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但可以糾正，“不是墮天使的，屬于一位惡魔獵人，這位惡魔獵人在被驅(qū)逐回地獄后，匕被交給了康斯坦丁神父保管。現(xiàn)在。”扎克側(cè)側(cè)頭，“用來固定克勞莉的雙翼。”

    我們再來糾正一下，塞斯，這匕不屬于塞斯，是塞斯從紐頓惡魔偷的。沒忘吧。

    “哦。”卡米爾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才點了點頭，收回了視線，“那位接受了我的禮物（毛）的警探怎么樣？”

    “詹姆士？”扎克一挑眉，“他很好，感謝關(guān)心。”

    會有這個問題是因為當(dāng)時扎克為詹姆士找卡米爾要禮物的時候，詹姆士因為惡魔而感到困擾，既然機緣讓一位天使乘坐了詹姆士的車，那來點表示怎么樣。于是卡米爾拔了一根毛作為對這機緣的回饋，‘他不會在被任何惡魔騷擾了’。

    卡米爾點頭，不再呆在倉庫，“我有件事想拜托你，格蘭德。”

    居然不是只來觀賞墮天使雙翼的？扎克挑著眉跟隨走出。卡米爾遵從了艾克身體的指引，坐到了格蘭德的后廊長椅上。

    “在之前，我想謝謝。”

    “不用謝。”不是扎克客氣，撇著嘴，警探怎么回事，都喜歡讓自己先答應(yīng)了再事情，“你要拜托的東西，我決定幫了，再謝不不遲。”

    卡米爾有點疑惑，看了扎克一眼，“謝謝是為了怒濤的事情，絲貝拉那邊送回恢復(fù)的怒濤了。”

    “哦！”扎克眨眨眼，“怒濤恢復(fù)了？”

    “并不完，消逝的靈魂印記已經(jīng)找不回來的，部分巫術(shù)能力消失了，但總歸不會繼續(xù)消亡了。”

    扎克想到了約翰關(guān)于圣主信仰防御體系的描述，結(jié)合南、北區(qū)的‘結(jié)界’消失，隱約摸到了什么，但不想深究，搖了搖頭，“我沒做什么，感謝絲貝拉他們吧。”

    “茜茜沒給我這個機會。”卡米爾的語氣有點無奈，“我不明白為什么，但茜茜似乎在更氣憤巫師什么。”

    還是‘結(jié)界’的消失。幼稚，扎克懶得評論，“你有事情拜托我。”

    “一位信徒的靈魂。”卡米爾開始了，“已經(jīng)接收了信仰審判，天堂，但確遲遲不肯踏入天堂之門。”卡米爾無奈的搖搖頭，“我只有我和茜茜，無法在這個世界維持天堂之門持續(xù)開啟，等待他進入。”

    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地獄之門的開啟規(guī)則——因為地獄特別的時間線劃分構(gòu)造，現(xiàn)世的時間，被地獄的惡魔瓜分，而墮天使克勞莉，只掌握了五秒。好奇天堂之門的開啟規(guī)則么？

    不需要扎克問，卡米爾自己回答了，“你是吸血鬼，告訴你不會影響什么。天堂，是在現(xiàn)在和未來之間的空隙。是極樂。”

    扎克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去想。

    “每一扇天堂之門都依賴于現(xiàn)在，卻與現(xiàn)在的下一刻分離，不是未來，只是被卡在每一刻‘現(xiàn)在’中的縫隙，因永遠(yuǎn)不同于‘現(xiàn)在’，也永遠(yuǎn)無法延續(xù)成下一個‘現(xiàn)在’，而成就極樂。你能聽懂么。”

    “不能。”扎克很直接。寫故事的麥迪森能，聽過一個法是這樣的么——‘沒有美好的結(jié)局，只有在美好的地方結(jié)局的故事’。這就是天堂，當(dāng)信仰的善惡審判結(jié)束，給出善的定論之后，將靈魂剝離時間線，永遠(yuǎn)固定在這個善的縫隙中。

    卡米爾微抿著嘴，不是失望，“我的描述能力，只能讓我做到這樣的解釋，結(jié)論你記住就好，我無力持續(xù)開啟每一刻都在改變的天堂之門。”

    “我記住了。”扎克抿著嘴，一些不同知道的知識知道了也是累贅，“請繼續(xù)。”

    “讓這位信徒靈魂停滯不前的原因讓我無奈。”卡米爾搖著頭，“他想要傳統(tǒng)的土葬，但他是個不善表達(dá)的人，他的心意沒有在活著的時候傳達(dá)到自己的家人那里，他們在安排火葬。”

    扎克又挑眉了，聽起來，這拜托格蘭德事情，真的是在拜托‘格蘭德’！

    “我準(zhǔn)備放棄了，即使克勞莉的地獄犬在審判完成時就退……”

    “等等。”扎克克勞莉沒有第一時間收走這靈魂么？”

    卡米爾看一眼扎克，“我了這是一位信徒，克勞莉也在等信仰審判的結(jié)果，她自然希望最終的結(jié)果是靈魂就屬于地獄。”

    扎克了然了，點點頭，輕笑是掩飾不知道擺什么表情。

    “但不太如她愿，這位信徒歸屬了天堂。克勞莉大概作為禮節(jié)，讓給了我。”卡米爾轉(zhuǎn)開頭，回歸無奈，“可我還是準(zhǔn)備放棄，他遲遲不肯進入門，而縛地靈連接在他的身體上，一旦火葬，他哪兒都不會屬于，只會消逝與無形。”一次停頓，“但，一些，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的事情生了，他的葬禮一直被耽誤，我就猶豫的一直等待。等啊，等啊，等……”

    扎克皺眉，這話，會落到到哪里去么？

    “然后，今天，他的葬禮被轉(zhuǎn)移到你們格蘭德的磨坊了。”呃，落到莫名的地方去了。

    扎克撇著嘴，我們的吸血鬼絕對沒想到，早上麥迪森的一次工作咨詢，會以這種方式落回到他手里。

    “我們現(xiàn)在話時刻，你的員工，叫，麥迪森，對吧。”卡米爾繼續(xù)了，“正在和艾倫——原來處理葬禮的殯葬之家，以及這位信徒的家屬簽定合同，完成工作交接。”卡米爾給了扎克點時間思考，“曾經(jīng)在艾倫殯葬之家，我無力幫這位信徒的心愿做任何事情，現(xiàn)在來到格蘭德，我必須要試試，對吧。”

    扎克拉扯著嘴角，“對，你要試試。那，你想要我做什么？現(xiàn)在打電話告訴麥迪森，格蘭德總部接手葬禮，并無視家屬已經(jīng)為葬禮耽誤過的時間，要求。”對要求，“要求他們，必須給這位逝者進行傳統(tǒng)土葬么。”

    卡米爾低頭，大概在思考。

    扎克站起，意思已經(jīng)表達(dá)的很清楚了，讓卡米爾自己慢慢想去吧，堅持拜托格蘭德，還是放棄，那是他的事情了。

    現(xiàn)在，格蘭德來了個新客人，十分稀客的行者先生，斯蒂夫。不是意外來訪哦，是約好的，昨天周日的晚上有什么活動，大家沒忘吧。對，灰色職業(yè)的**吧聚會。而扎克在上個星期的事件中察覺到的點事情也沒忘吧，墨沒有身份。

    所以，扎克在聚會上提了這件事，并邀請斯蒂夫來格蘭德見見墨這個共和女人，好購買一個合適的身份。

    “我以為你會早點過來。”無意責(zé)怪，扎克笑著迎接這位印安商人，“你到精明，可以蹭一頓晚餐了。”

    斯蒂夫有點苦澀笑著，搖搖頭撇了眼長椅上坐著的卡米爾，認(rèn)識，不過他認(rèn)識的艾克，艾克也買了新身份，沒忘吧，“蹭大客戶一頓飯，實在不該。”這是個玩笑，“但，哎，真不怪我，被點事情耽誤了。”

    扎克擺擺手，朝卡米爾點了下頭，意思是我要招呼客人了，示意向二樓，“去辦公室吧，馬修，墨在哪里？”

    從剛才就在倉庫邊上修繕工具的馬修搖了搖頭，“不知道，應(yīng)該和漢克、金出去散步了。”

    扎克沒在多問，因為丹尼的一撮彩光已經(jīng)飄走了，應(yīng)該要不了多長時間，墨就會被叫回來了。

    扎克繼續(xù)示意，指引了上樓的路。

    “扎，扎克……”馬修放下工具，快步走了過來。

    扎克回頭，看著馬修一副有話要的表情，朝斯蒂夫擺擺手，意思是先上去，然后問，“怎么了？”

    “恩，那個，剛才你們的信徒。”看了眼卡米爾，“是，是蓋拉格先生嗎？”

    扎克一挑眉，“你聽到了？”

    馬修臉紅了，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那個，不是有意偷聽的……”

    附子湯。扎克想起來了，拜麥斯女朋友的這玩意兒所賜，格蘭德兩個狼人感官爆得到了延續(xù)，副作用就是格蘭德這幾天的廁所洗的特別頻，綠色的尿，記得吧。

    扎克擺擺手，“沒事，你認(rèn)識這位蓋拉格先生？”

    “恩。”馬修點點頭，“一位很好的老先生，經(jīng)常去教堂。父親已經(jīng)過世一個多星期，但葬禮安排卻一直沒有消息。”

    卡米爾抬起了頭，看向馬修，這助攻來的意外。

    扎克抿抿嘴，“這位，呃，蓋拉格先生，很有名望么。”

    “不，不是，呃。”馬修似乎不知道怎么表達(dá)，“就是個好好的老先生，不怎么話，但經(jīng)常幫助其它人，大家都很喜歡他。他生病的時候教會還準(zhǔn)備了募資，幫他支付醫(yī)療費用。”

    “心臟。”卡米爾補充著，“他有充裕的一生，但并不富裕，很老了，是常見病。”

    扎克動動嘴唇，“有人知道他的家屬要進行火葬嗎？”

    “呃，我不知道。我的意思，好像沒人知道，呃，是不知道會是火葬……”

    扎克擺擺手，“我懂你的意思。”

    “哦。”馬修老實的有點呆，“父親還起，如果葬禮被定下來了，一定要去好好和這位先生告別。”

    扎克思考了一下，看向卡米爾，“如果他想要的是一場葬禮，這和火葬并不沖突，我有聽福特那邊就在火葬前加入了告別式，除了沒有下葬儀式和墓地外，和傳統(tǒng)葬禮已經(jīng)沒有什么區(qū)別了。”

    作為一個殯葬業(yè)者，扎克在這火葬推行后的行業(yè)變化。

    “這就是區(qū)別。”卡米爾搖頭，“他想要一個最后只有至親至愛的人圍繞的告別。”下葬儀式，“而且不是最后成為一只放在柜子里的鐵罐子，他想要他的后代有一個可以念想、紀(jì)念他存在過的地方。”墓地，“他想要一座墓碑，上面刻著生者對他一生的定義，一聲所愛的丈夫、至親的父親、親愛的祖父……他要這些，火葬，滿足不了。”

    一場滿座、被人自愿前來的葬禮，果然滿足不了一個最后對這個世界的歸屬感么，最終還是回到這些稱之為家的人身上。

    扎克默然的點點頭，朝卡米爾看一眼，“那，最后還是回到了原來的起點，你他沒能在活著的傳達(dá)這心愿。所以……”然后扎克沒繼續(xù)，再次把這個問題還回了卡米爾。

    走入格蘭德，要去見斯蒂夫了。

    “我有個問題。”卡米爾站起，叫住了扎克，“作為巴頓最后一處擁有墓地的殯葬之家，你們在策劃葬禮的時候，有給出選項嗎？”

    扎克回頭，“具體點。”

    “去其它殯葬之家，沒什么選擇可言，只有火葬。但既然已經(jīng)到了格蘭德，雖然是分部磨坊，但至少還掛著格蘭德牌子對么，你不該擺出你們可以進行的選擇，土葬，或者火葬，讓客戶自己選么。”

    扎克在樓梯上思索了一會兒，“從商業(yè)的角度上，有道理。”笑著點點頭，“好吧，我會給麥迪森打電話的。”

    “確保重復(fù)剛才我的區(qū)別。”卡米爾提醒著。

    扎克擺擺手，“我會一字不漏的轉(zhuǎn)述。”這是答應(yīng)了。

    終歸，這只是一次努力的嘗試而已，逝者已逝，沒能傳達(dá)的心意也隨之逝去，最后的決定，依然在生者那里。

    什么？你們這幫異族明明有能力去傳達(dá)逝者的心意，在這裝什么大義。

    好吧。這是一個明明可以上天堂卻因為個人原因滯留現(xiàn)世的縛地靈。吸血鬼，扎克沒有義務(wù)，這不是大義，是不關(guān)我的事，各種層面。

    至于卡米爾，在此時的巴頓能夠為一只縛地靈開啟天堂之門已經(jīng)是他一介天使能夠做的極限了。這不是玩笑，讀讀圣典吧，他，身為天使，可不是被描述為墮落、罪惡的惡魔，在再多做任何一件事，都是以神為依的神跡，是信仰的顯靈，是圣主指引人在人間放下的征兆。可惜，卡米爾了，圣主不見了。卡米爾以誰而顯靈于世，你么。(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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